第13章 高考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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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江母雖然一直都不讚成自家兒子拖著一身病體去參加一場於他們而言並不算太重要的考試,但在陸勉死纏爛打的耐心解釋下,他們也終於明白了兒子一直鑽牛角尖的緣由,到底還是默許了這份無法訴諸言語的固執。
在醫院躺了將近半個月後,江雲禮總算是勉強達到了出院的標準,但也因此被父母強製性地帶回家中休養。
其實包括陸勉在內的所有人都明白他心底那道未曾宣之於口的重壓,但是又都不敢輕易觸碰這份敏感,隻好心照不宣地避開了那些沉重的話題,用溫柔的日常瑣碎為他築起了一道暫時性的避風港。
陸勉不僅利用自己曾經身為“高考狀元”的思維方式親自幫他複習知識點,而且還會耐心地給他講解錯題,甚至在他體力不支時為他朗讀筆記,讓他用耳朵去記住那些重要的內容。
江母自然心疼兒子,總是想著在飲食上多下點功夫,每日總是變著花樣地熬製各種滋補湯品。而江父則默默地承擔起了監督兒子休息的任務,盡管平日裏不善言辭,但那份藏在嚴厲背後的關懷卻一直在無聲地滋養著那個一心逐夢的靈魂。
隨著高考的腳步日漸臨近,一直潛藏在小少爺內心深處的無形焦慮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放大,壓得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小勉,你說,我能不能也像你一樣考個狀元啊?說實話,我以前可崇拜你了,你說你啊,怎麽就那麽聰明呢?跟你在一起,我總是容易自慚形穢……”
陸勉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有些壞心思地撓了撓自家“愛人”的手心。
“你啊,有在這兒胡思亂想的功夫還不如再去做道題呢,每個人的路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不必與我相較。我是狀元又怎樣,要是沒有遇到你,我照樣隻能在工地上搬一輩子磚。
這老話說得好,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伯樂,如果沒有你,我的滿腔熱忱根本無處安放。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一直都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閃光點,隻是有時候,你實在是太過苛求完美,反而忽略了它……”
“真的嗎?”
“肯定是真的啊,那要不然我為什麽會栽在你手裏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懷疑自己就等於是懷疑我,想不到都這麽久了,你還懷疑我,真是沒良心 o(╥﹏╥)o ”
江雲禮被小家夥這番真摯而俏皮的言語逗得撲哧一笑,心中的陰霾似乎瞬間便被溫暖的陽光穿透,連帶著眼角的笑意都柔和了幾分。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不該懷疑自己,更不該懷疑你。你這麽聰明,選擇我肯定是因為我有特別之處吸引了你,對吧?”
“那是當然,我的審美一向高級”
“哦~,原來小勉是因為我高級才喜歡我的嗎?”
冷不丁聽到這種話,陸勉一時半會兒也有些怔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好賭氣似的把江雲禮一絲不苟的頭發全部揉亂。
“。。。。你這語文到底是怎麽複習的啊?合著我在這兒說半天你就光曲解我意思啊?我是說你獨特,有魅力,哪是什麽高級不高級的,真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看你這腦子倒是轉得挺快的,看來是不需要擔心高考的事兒了。”
“嘿嘿,這不是還有我的狀元在嗎,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把你的聰明才智傳給我的,記得多傳點兒,讓我也嚐嚐當狀元的滋味。”
“好好好,我把我的智商全都傳給你,我自己當個蠢蛋,行了吧。。。”
“我看行~”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之間,高考的號角已然吹響,承載著萬千期盼的小少爺穿著自家“狀元”特意為他準備的“幸運戰袍”走進了屬於自己的人生考場。
第一天的考試還算順利,隨著鈴聲的響起,考點大門緩緩打開,考生們如潮水般向外湧出,陸勉使勁地踮起腳尖,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江雲禮在洶湧的人潮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家那個正在努力踮腳的小朋友,一時有些想笑,卻也忍不住加快腳步跑到了他的麵前,一把將他抱進了懷裏。
“小勉,我好想你啊~”
“好了,我也想你,咱們快回家吧,今天晚上家裏全是你愛吃的,你可要多吃點兒。還有啊,你這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晚上一定要早些睡,聽見沒?”
“好,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成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
六月的雲城天氣極為多變,明明前一天還陽光明媚,這第二天就突然變得陰雲密布的, 陸勉抬頭望向天邊翻滾的烏雲,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
就在江雲禮準備下車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一定要好好的,笑著進去,也要笑著出來才行,我會一直在這兒等你的”
“嗯,我知道了,等我回來……”
看著自家“愛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陸勉這心裏頓時變得空落落的,他試圖用深呼吸來平複自己內心的焦慮,但那份不安卻始終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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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雷聲驟然打破了沉默,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打在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原本已經犯困的陸勉被這動靜猛地驚醒,目光再次投向了考點的方向,心中那股不安愈發強烈。
隨著時間的流逝,雨勢變得愈發猛烈,天地間仿佛掛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水簾,既模糊了遠處的景致,也模糊了他心中的那份期許。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陰沉的天空總算是放晴了,考試結束的鈴聲也終於再次響起,宣告著這場戰役的徹底終結。
陸勉猛地推開車門,幾乎是小跑著衝向了校門的方向,腳下的水花濺起一片片漣漪,卻絲毫未能減緩他的步伐。
他徑直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拚盡全力在人海中搜尋,期盼著能第一眼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熱鬧的人群逐漸散去,卻始終不見江雲禮的蹤跡。
就在他準備給自家“愛人”打電話的時候,一輛救護車猝不及防地從考點駛出,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雨後的寧靜,也瞬間擊碎了陸勉心中所有的期盼。
他一個人呆立在原地,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輛漸行漸遠的救護車上,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下那抹鮮豔的紅在眼前不斷盤旋。
“勉兒,別發呆了,我們該走了”
“媽媽,哥哥他……”
“我也是剛接到的電話,說是在出來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已經被送去醫院了,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去找他也是一樣的。”
“嗯,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兒,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焦慮與不安。
江母抱著陸勉著急忙慌地趕到急診室門口,沒過多久江父也神色匆匆地趕來,一臉的焦急與擔憂。
“王老師,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的會從樓梯上摔下來呢?”
“江總,江夫人,實在是抱歉,今天這事兒確實是怪我,其實這孩子下午考試之前狀態就一直不太好,他怕你們跟著擔心,就沒有讓我告訴你們。我看他那麽在意這次考試,又想著他還能撐下去,就沒忍心攔著他。
這好不容易撐到考試結束,他著急回去找你們,再加上這雨天地麵濕滑,人也比較多,這才一不小心踩空台階摔了下去,我當時就在旁邊,想拉都沒拉住,真是造孽啊……”
就在眾人心急如焚之際,急診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裏頭走了出來,江父江母見狀連忙迎上前去。
“醫生,情況怎麽樣啊?嚴重嗎?”
“江總放心,小少爺的傷勢不算嚴重,隻是身上有多處輕微的擦傷,還有就是,頭部因為受到衝擊出現了一點輕微的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好,那多謝您了,我們現在可以去看他了嗎?”
“當然可以”
在得到醫生的許可之後,陸勉跟著江父江母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總算是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
冷清的病房內,柔和的燈光灑在小少爺蒼白無色的臉上,為他平添了幾分惹人憐惜的脆弱。他的雙眼緊閉,似乎還在睡著,額頭上纏著的紗布還隱約透著血跡,讓陸勉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那隻還露在被子外麵的手,指尖傳來的涼意讓他心頭又是一陣抽搐。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少爺的睫毛微微顫動,隨後便緩緩睜開了眼,那雙瑩潤的眼眸在短暫的迷茫之後逐漸聚焦,最後定格在了自家小朋友的臉上。
“小勉,別哭了,我沒事的”
江雲禮微微側頭,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但隨即又因為頭暈不得不重新躺下。陸勉連忙按住他的肩膀,一臉的著急。
“別動!醫生說你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要好好休息,不可以隨便亂動的。你說你也真是的,這雨天路滑,你跟他們擠什麽啊,這下摔疼了吧?”
聽著小家夥明顯帶有責備的語氣,小少爺眸色一暗,眼底流露出幾分歉意與無奈,說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濃鬱的懊惱與委屈。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就是想著要早點出來,讓你別等那麽久,結果沒想到會突然踩空台階摔下去……
小勉,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的手好疼啊,你給我吹吹吧”
“好,我給你吹,吹吹就不疼了……”
“謝謝小勉,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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