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麥香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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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重逢的麥軍醫和麥香兩人,似有說不完的話。尤其是麥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麥軍醫有要事在身,不想招人注意,連忙把麥香拉到街邊角落,低聲說:“大哥有要務在身,必須立即去辦。妹子就在這蒼龍鎮等我。可好?”
“大哥辦事,不能帶我同去嗎?”麥香可憐巴巴地看著麥軍醫,問。
看著麥香那樣,麥軍醫有點不忍心。但他知道師傅不喜外人冒然到訪的性子,若是帶著麥香,恐怕連他自己也見不到師傅。再說自己與麥香多年未見,將軍交代的事情又非常嚴峻,還是慎重為好。
於是,麥軍醫便說:“不是大哥不願意帶著你。實在是這事非常緊急,大哥帶著你趕路不方便,恐怕會耽誤了辦事的時間。”
“哦。原來是這樣。”麥香說著,默默地低下了頭,用手指攪著自己的衣擺。
“小妹......”麥軍醫看著麥香黯然的神色,心痛地喚道。
“嗯。沒事,我聽大哥的。”麥香抬起頭,說。
“對了,小妹。你在這小鎮,是路過還是......?可有住處?”麥軍醫問。
“是路過。我在這裏已經呆了三天,本想著明天就出發回老家去,看看有沒有你的消息。”麥香道:“我住在前麵一家名叫竹筍大肉麵的客棧。”
“竹筍大肉麵?”麥軍醫笑道:“那太好了,我知道哪裏,剛剛就在那裏吃的竹筍大肉麵。”
“真是太巧了。”麥香也笑了,說:“看來老天注定要讓我們兄妹在此重逢。”
“嗯,是的。”麥軍醫說:“小妹,那你就繼續住在那裏,等我回來找你。少則半日,多則一兩日,我便回來。可好?”
“好的,大哥。”麥香說。
“不過,你別跟店主和小二說起我,更別說我的去向和我們的關係。”麥軍醫想了想,又囑咐麥香道。
“嗯,我什麽都不說,平日什麽樣便什麽樣。”麥香答道,畢竟在大戶人家當了多年丫鬟,麥香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她知道大哥在擔心什麽。
“那大哥便去辦事了。”麥軍醫道:“你等我回來。”
“嗯。”麥香點頭,又向麥軍醫揮了揮手,說:“大哥放心去吧。”
目送麥軍醫的背影離去,遠得看不見了,麥香才收回目光,回了客棧。
一進店門,小二便笑著打招呼:“姑娘回來啦。”
“嗯。”麥香笑著回應,之後便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麥香躺在床上,思緒回到10年前。
那時麥香隻有3歲,父母經營著一個裁縫鋪,家境還算殷實。
可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夥賊人闖入家中強搶銀錢。父母在與賊人的爭鬥中雙雙被殺。
麥香嚇壞了,撲在父母身上哭得聲嘶力竭。
一個賊人舉刀砍向麥香,另一個賊人卻阻止了他,說:“算了,走吧。”
就這樣,麥香僥幸逃過一劫,留下了一條命。
後來,麥香便淪落街頭,成了小乞丐。
一次,她被幾個乞丐欺負,失足落水,差點淹死。
一個壯漢正巧路過,跳下水救起了她。
“小姑娘,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好心的壯漢問麥香。
“我沒有家。”渾身濕漉漉的麥香,怯生生地說。
“你父母呢?”壯漢又問。
“都死了,被壞人殺死了。”麥香回答,淚水瞬間盛滿眼眶。
“哎,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壯漢歎息道。
“那你還有別的親人嗎?比如姑姑、舅舅、爺爺、奶奶?”壯漢又問。
“沒有。”麥香眼裏含著淚,搖了搖頭,說。
壯漢看著麥香,想了想,說:“那你願意跟叔叔回家,給叔叔當閨女嗎?”
麥香看著壯漢,沒有說話。眼裏有驚喜,也有懼怕。
“叔叔家裏,還有一個哥哥,他一直想要一個妹妹。如果你願意,他一定很開心,會對你好,帶你一起玩。”壯漢摸摸麥香的腦袋,又說。
麥香聽了壯漢這話,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抹亮光。
“你願意嗎?”壯漢又問。
“嗯。”這一次,麥香點了點頭,輕聲應道。
壯漢看麥香應了,也很開心,伸手抱起麥香便走。
麥香被壯漢抱著,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久違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是以前父親抱著自己的時候,才有的感覺。
“以後,他就是我的爹爹了嗎?”麥香心裏暗想。
壯漢抱著麥香一路爬坡上坎,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個建在半山腰的小院。
“麥苗,快出來。看我給你帶什麽回來?”一踏進小院,壯漢便喊道。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應聲跑了出來,看壯漢懷裏抱著個小姑娘,便開心地叫:“是個小妹妹。”
“快去把你的衣服,找一套最小的來。”壯漢說。
“嗯。”小男孩應了一聲,便一陣風似的跑了。
不一會兒,小男孩便拿過來一套衣服。而壯漢也已經備好了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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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手腳麻利地替麥香洗了頭和澡,顯然是以前經常替小男孩洗練出來的。洗完後,又換上了小男孩拿來的幹淨衣服。
見麥香穿著自己小時候的衣服挺合身。小男孩開心地說:“爹爹,幸虧我們沒有把這些小衣服送給別人。”
“嗯,是的。”壯漢也開心地說:“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看著麥香和小男孩,壯漢伸出手來,一手一個把他們拉到身邊,說:“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真好,我有妹妹了。”小男孩看著麥香,開心地說。
見麥香怯生生地不說話,壯漢又對她說:“我叫麥田,以後你就是我閨女,我就是你爹爹。”
壯漢又指了指小男孩,說:“他叫麥苗,是我的兒子。以後他就是你的哥哥。”
“嗯。”麥香點了點頭,應道。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壯漢問。
“香兒。”麥香答道。
“你姓什麽呢?”壯漢又問。
“不知道。”麥香搖了搖頭,說:“以前爹爹和娘親就叫我香兒。”
“那,以後你就叫麥香吧。”壯漢摸了摸麥香的頭,說。
“麥香,麥香。”小男孩拍手叫著:“這名字真好聽。比我的好聽。”
看著小男孩開心的樣子,麥香笑了,她也覺得“麥香”這個名字好聽。
從此,麥香便與麥田和麥苗生活在一起。父子二人,對麥香比別人家的親閨女和親妹子還好。麥香也很快就把麥田和麥苗當成了親爹和親哥哥。
可是,麥香五歲那年,災難再次降臨。
有一天,爹爹和哥哥外出打獵,天快黑了都沒有回來。
麥香非常擔心,便打著火把出去尋找。當她找到他們的時候,爹爹抱著受傷的哥哥,掛在懸崖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而那棵歪脖子樹,根莖已鬆動,正搖搖欲墜。
麥香來不及找人救他們,甚至來不及呼救,眼睜睜地看著歪脖子樹斷掉,然後帶著爹爹和哥哥掉下了萬丈深淵......
想到這裏,麥香哭了。仍然是心如刀絞的痛。
“幸虧,哥哥沒死。”麥香流著淚,倍感慶幸。心裏又想:“那爹爹呢?爹爹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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