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聞言，忽然一愣。
    最強？
    可藥玄不是說，給他那枚匯靈丹，隻是為了防範嗎？
    除非……
    不知想到什麽，劉啟微微瞪大了眼睛，抬頭望向空中翻飛的那些隻見輪廓的人臉。
    旋即，胃裏一陣翻騰。
    忍下之後，卻是一臉鎮定地玩味開口道：“你長相如此平凡，是不是很羨慕我？”
    白兔女子和韓臨俱是一愣，確定自己沒聽錯後，心下禁不住有些無語。
    是，劉啟確實比藥玄要英俊的多。
    可這都什麽時候了？
    還有心情炫耀這個？
    但沒想到，藥玄聽完劉啟這話，本就瀕臨極限的情緒，竟是瞬間崩潰。
    頓時目眥欲裂，失去理智，隻覺胸中燃起一股無名業火，直衝天靈。
    當即張開雙臂，瘋狂揮舞，浮動的“人臉海”聽其號令，頓時向著劉啟極速湧去。
    那些人臉似嗔似喜，更有看不出麵容的，卷著無窮殺意，若汪洋大海，若垂天之河，向劉啟席卷而去。
    劉啟一臉平靜，似乎對藥玄的崩潰早有預料，腳下乘風，步履輕動，手握扶搖，時躲時擋，在“人臉海”的衝擊下巋然不動。
    韓臨還想上前幫忙，結果剛到近旁，就被強大的衝擊力波及震開。
    他忍不住目露驚駭，就算他如今氣力尚虛，但半步觀微的境界卻是實打實的，可現在，同為半步觀微，即便是天驕的藥玄，隨手攻擊的餘波，便讓他隻能望而卻步？！
    他心中懼意橫生。
    因為，他知道，不是他太弱了。
    而是藥玄，太強！
    強到，已經超脫了這個境界。
    半步觀微，卻有觀微之能。
    極境！
    又是一個極境！
    這藥玄，竟然也是一個極境！
    所以，他才會連藥玄攻擊的些許餘波，都無法承受！
    這場戰鬥，已不是他能參與其中的了。
    他幫不了劉啟分毫。
    緊接著，韓臨眼中就浮現出擔憂之色。
    他不過是受些許波及尚且如此。
    那，身處在驚濤駭浪中央的劉啟呢？他麵臨的，是何等壓力？
    可看劉啟的表現，卻是一如既往的從容與淡定，輕鬆寫意地化解了藥玄諸般攻勢。
    白兔女子同樣驚駭莫名，藥玄如今所展現出的實力，足以抗擊觀微強者，正麵拿下她，恐怕，也不是全無可能！
    她以半步觀微境界，抗衡的可並非初破觀微之人，而是境界穩固後的觀微初期強者，因此，才被族人奉為天才明珠，甚至，內定為下一任族長。
    藥玄的半步觀微，怎麽可能同樣有如此戰力？比她絲毫不差，甚或，有所勝出？
    她可是來自蟾宮！
    為月兔一族當代聖女！
    但令她驚訝的還不止於此。
    麵對展現出此等威勢的藥玄，劉啟不僅怡然不懼，正麵出手，而且，竟然同對方鬥了個旗鼓相當，絲毫不落下風。
    想到這，她美眸流轉，忍不住觀望著那道抗下一切的偉岸背影。
    若非劉啟立於身前，恐怕，她今日便要淪喪賊人之手！
    她卻不知，若非有那藥壺從中作梗，剛才劉啟那一槍，便要叫藥玄授首斃命。
    另外除了驚異，白兔女子那紅彤彤的眼睛中，也暗含著一絲不解，劉啟她不知道，可這藥玄，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時，劉啟也已經扛下“人臉海”的一輪衝刷，所有人臉立刻倒卷回藥玄身邊，在他周身不斷盤旋，還麵向劉啟，一直陰惻惻地發出聲響，像緊盯獵物的嗜血餓狼。
    “這不是你的力量，我猜，你有他人難以想象的奇遇，以致一飛登天，但，那個廢物的你，還依舊住在你心底，無論你怎麽趕，都趕不走，是吧……”
    劉啟語氣平淡至極，卻如驚雷炸響。
    白兔女子恍然，她方才是的的確確被嚇到了，如今經劉啟點破，頓時明悟，藥玄展現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他自身所有。
    那還能是誰的力量？
    白兔女子的目光不由得轉向藥玄身前，那堆成小墳山樣子的——無數藥壺碎片。
    藥玄不答，隻是麵目更加猙獰，眼角炸裂，染上兩抹無比明顯的血痕。
    其渾身亦是散著血氣，再度瘋狂地舞動雙臂，手上，臉上，所有裸露出來的地方，都清晰地印著絲絲紅線，看上去無比詭異。
    “人臉海”順著號召，再度攻來。
    劉啟依舊若磐石堅穩，守下這一波瘋狂攻勢，麵色依舊古井不波。
    但卻難以避免地蒼白了兩分，唇邊正要溢血，卻被其默默含在口中，硬憋著並未吐出，背過身後的持槍右手也在微微顫動。
    藥玄這手段，即便是劉啟，阻擋起來也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麽容易。
    這一個個人臉，都好像被煉成了無上法器一般，扶搖與之相碰，不僅無法將之貫穿，還會發出金石撞擊之音。
    一股股重逾千斤的巨力自扶搖之上傳來，震得劉啟手臂發麻。
    更別說，與此同時，還有一道道淒厲的嘶吼，從人臉之上傳出。
    一旦人臉近到劉啟周身三尺之地，那淒厲的嘶吼，便會無比瘋狂地湧向他的神魂空間之中，幻化成鬼魂之形，攜帶著滔天怨念，肆意破壞。
    即便神魂空間內有覺魂坐鎮，識海遮天，也被這片刻不息的嘶吼，攪得紊亂無比，不得安寧。
    這“人臉海”的攻擊。
    強橫！
    詭異！
    “嘿嘿嘿……”藥玄臉上沾血，卻恍若不覺，一雙眼睛微微失焦，卻緊緊地盯著劉啟，“我還以為，你真是成海汪洋的靈緣，秘鐵鑄就的道軀，仙寶煉成的神魂，沒有極限，看不到盡頭呢！”
    “嘿……原來，不是啊！既然你已有力衰之相，就別想著活了，死在這吧！！！”
    藥玄陡然怒吼！
    回轉的“人臉海”再度瘋狂躁動，藥玄身上的血線升騰，化為紅霧，雖然稀薄，但在一片黑霧之中，當真無比顯眼。
    紅霧化線，將藥玄和“人臉海”聯結到一起，渾然一體。
    “人臉海”，再度攻來，氣勢，比之先前，還要更盛！
    藥玄看到了！
    於是，他決定畢其功於一役，乘著此勢，徹底擊垮劉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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