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恩將仇報
    韓臨聽得心頭狂跳不止，也顧不得太上長老就在身側，趕忙向前兩步，同劉啟解釋道：“道友，你誤會了，劍九長老他不是……”
    “是。”劍九忽然不帶感情地冷冷開口。
    韓臨表情一僵，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回頭望去。
    一旁的眾多長老也是暗暗心驚，對劍九的強硬姿態始料未及，隻是，這一開弓，怕是就沒有回頭箭了……
    劉啟淡淡一笑，麵容之上並未顯露出太多情緒，卻饒有興致地開口，“嗬，有點意思，那就煩請閣下，給我個理由吧。”
    “我靈蘊宗鎮守千方秘境近萬年時間，而今，千方秘境不複存在……”
    原本雲淡風輕的佝僂老頭此刻一臉震驚，難以抑製地失聲喊道：“你說什麽？千方秘境，不複存在？怎麽可能？”
    “千真萬確，那秘境核心的神秘古血，應該，也已落入柳道友的手中。”
    劍九言之鑿鑿，佝僂老頭頓時神情恍惚，久久無法平靜。
    “所以呢？”劉啟漫不經心地回道，然而言語間，卻像是默認了劍九的說法。
    原本還想替劉啟說話的幾名長老，聽完這話，也默契地選擇了低頭不語。
    那古血，真被他得了？
    他，是怎麽勝過的那兩隻黑霧怪物？
    眾人心中驚異莫名。
    劍九卻渾然不覺，開始侃侃而談。
    “道友不過是想要個理由，這倒簡單，我給你就是了——
    且不論，前宗主一劍開天，替道友攔下了致命一擊，並給一予重創。
    就說現宗主，透支靈體，遭紊亂空間反噬，重傷昏迷，強令大陣開啟延緩三息，才讓道友得以極限脫身。
    難道，還不足夠？
    至少依我所見，那神秘古血，道友不能盡占，我靈蘊宗，合該分一杯羹……”
    “嗬……”劉啟沒忍住嗤笑一聲，“閣下此言，未免有些好笑，我倒想問一句，爾等離去之時，這千方秘境，又可曾覆滅？”
    劍九倒也誠實，搖頭坦然回道：“當是不曾。”
    劉啟目光灼灼，“那你又可知，這千方秘境，因何覆滅？”
    不等劍九回答，他便自顧自地繼續開口——“是我，全了貴宗千年夙願！”
    這話宛若平地驚雷，聽得眾人心神震顫不休。
    但劉啟的語氣卻忽然轉變得無比平淡。
    “隻是，我沒想到，你們不感謝也就罷了，竟還決心如此逼迫於我，這就是，靈蘊宗的風骨嗎？”
    這話殺傷力實在太大。
    而且，針對的可不隻是劍九！
    千方州其他宗門的眾多修士，可還在旁邊看著呢！
    沉默許久的眾多長老終於忍不住開口。
    “劍九，你確實過了，柳道友若真曾助力覆滅千方秘境，便是我靈蘊宗的恩人，我等合該以禮待之……”
    “柳道友，還請見諒，劍九一人之語，畢竟代表不了我整個靈蘊宗……”
    ……
    劉啟不答，也懶得拆穿他們。
    風骨啊……
    何其難矣……
    眼見事態發展至此，回過神來的佝僂老頭也隻好出言調停，“劍九，給柳道友道歉，此事，休要再提，待宗主醒來後，再作定奪，一切，就此作……”
    佝僂老頭話說至此，忽然住了嘴，目光閃動，原是其腦海之中，適時地響起了劍九的神識傳音。
    “太上長老，你確定，要等宗主醒來嗎？宗主年少氣盛，最重情義，若要他醒來決斷，這古血，隻怕我靈蘊宗分不得星點。
    而今千方秘境覆滅，我靈蘊宗雖了卻夙願，卻也失了血靈煞氣晶核。
    更別說，此方天地危機隱患消除之後，臨州勢力極可能視我等為魚肉！
    宗主即便天資縱橫，但畢竟年少，如何與那些老妖怪爭鋒？
    而今那神秘古血，便是不可錯過的機緣，宗主能否扶搖直上，宗門能否久盛不衰並且再上一層，就看此次的選擇了！
    不能有婦人之仁啊，太上長老！為今之計，唯有撕破臉皮，才能確保一切順利，為了宗門，我願意當這個惡人！”
    他麵容堅如冷冰，然而傳音之語，卻句句懇切，更是說到了佝僂老頭的心底，令得其大為猶豫。
    眾人見狀，心中雖然疑惑不解，卻也沒有點破，唯有韓臨，像是一點眼力勁也沒有，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
    “劍九長老，太上長老已經下令，道歉吧……”
    劍九恍若未聞，根本不理會韓臨的言語逼迫。
    太上長老猶豫再三，還是緩緩伸出了幹枯手掌，製止了韓臨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轉而麵向劉啟，略微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詢問道：“小友，不知劍九先前說的那些，你如何想？”
    劉啟心中泛過一絲冷笑。
    他不是不明白劍九的想法，隻是，他不能接受，對方采用這種——近乎“背叛”的極端方式？
    所以，麵對佝僂老頭的詢問，他隻是麵無表情地淡淡開口，“閣下想要我如何想？”
    劉啟的不滿盡數展現，哪怕是對靈蘊宗的太上長老也沒有一絲客氣。
    其身後，一個手持龍頭杖，同樣年老的老嫗忽然飛出，輕聲嗬斥道：
    “小輩！你也不要太過了！太上長老問你話，你好好答便是！何必言語間如此放肆，半點尊敬都無？！”
    佝僂老頭眉頭一皺，卻並未出言勸阻。
    劍九看見來人，頓時目生異色，然而，也隻是保持沉默，並未多言。
    韓臨卻是神情變換，顯得萬分糾結，似乎想要轉身提醒劉啟什麽，可終究沒有轉身開口。
    至於劉啟，對此心中慢慢毫不在意，麵上卻反而裝出一副好奇的探尋姿態。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那老嫗神情輕蔑，開口間盡顯自傲。
    “老身，葉舒。”
    “哦……欸？那個葉宣是你什麽人啊？”
    “哼！”老嫗葉舒冷笑一聲，“正是犬子！怎麽？你這小輩有何意見？”
    “那難怪了！”劉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他是那般作派，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葉舒聞言，當即氣得麵容褶皺，手上龍頭杖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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