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劉啟眉眼中顯出一絲疑惑。
    卻聽封不聞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我原本一直跟隨師父在中域修行，直到不久之前，終於刀法小成。
    可我卻也隨之陷入瓶頸之中，之後，無論我如何努力，都始終不得寸進。
    我師父告訴我，這是因我見識太少，倘若想再進一步，便不能閉門造車，而應遍尋天驕英傑切磋，以求磨礪大道。
    我師父還說，越是妖孽的對手，對我的磨礪效果，愈佳。
    柳道友，實不相瞞，你我雖初次見麵，但我一向沉寂的刀心，卻禁不住，為你顫動不休……
    這，是我身為一名刀客的直覺。
    我堅信，我刀法的破壁之道，已無需另尋他處，就在你的身上！
    所以，還望道友成全——
    能與我，傾力一戰！”
    ……
    “真的假的？”牛霸天兩隻眼睛瞪得比銅鈴太大，就他這個咋咋呼呼的性子，都是直等封不聞說完之後，良久才緩緩回神，可見，心中有多受震撼。
    他沒想過，封不聞對劉啟的評價，竟會如此之高！而且，隻針對劉啟個人，無關乎其背景勢力。
    這人，真有那麽逆天？
    一個尚未踏足觀微的修士，難道論修煉天賦和大道感悟，會比他牛霸天更強？
    牛霸天驚詫之餘，滿腹狐疑。
    可封不聞此時的態度，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實在由不得他不信。
    畢竟，論戰力，他還勉強算跟前者有的一拚，但若論見識眼光，他則拍馬不及。
    另一邊的劉啟沉吟片刻，表現得卻相當猶豫，最後，無奈地開口解釋道：
    “可是，封道友，我從前未曾去過蟾宮，此事說來簡單，但無法確定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解決，若是浪費了封道友的寶貴時間，我隻怕，良心過意不去……”
    雖然理由是劉啟虛編誇張，但他確實有這擔憂不假——
    畢竟，他此去，實則並不是單純為了送件東西，而是要送蟾宮的聖女回族療傷，到底要耗費多長時間，他著實有些拿不準。
    封不聞淡淡一笑，當即寬慰道：“柳道友不必為此憂心，我隻是刀道受限，修行卻無阻礙，所以在哪裏，其實都是一樣……”
    劉啟聞言，也不再推脫，“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還要煩請封道友等待些時日，待我歸來，定與你放手一戰！”
    封不聞滿臉笑意，連連點頭。
    “如此甚好，對了，還要提醒下柳道友，循照此圖，所到之地，雖為蟾宮所在，但若想真正進入蟾宮，卻還需叩開虛空秘境的門扉，方能得見洞天，不過，那位老者既然托請柳道友，想必，也給了你信物……”
    信物？
    劉啟心頭一凝，卻是將封不聞的隨口提醒疑心為再次試探，很快淺笑著回應：“自然，不過，還是多謝封道友的提醒。”
    說罷，他自石椅之上起身，靈念一動，便將青荷召來。
    “大人。”
    劉啟也不廢話，當即取出二十枚觀微初期緣晶，遞給青荷，後者立刻垂首，戰戰兢兢地雙手捧收，再抬頭——
    卻見劉啟已經轉過身去，抱拳開口。
    “二位，我既已得蟾宮位置，便不欲耽擱，隻想早了此事，所以，這便打算動身離去，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希望，沒壞了二位雅興，至於這海字一號，封道友權且住著，另外，你和牛道友在如意居的一切花銷，都算在我的頭上……”
    “這怎麽行？”封不聞當即起身拒絕。
    劉啟卻不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轉而看向青荷，說道：“你留在這，聽從調令，好生侍奉，明白嗎？”
    青荷紅潤的小臉霎時被染白，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話。
    劉啟立刻眉頭蹙起，“怎麽？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我說的不明白？”
    “不，不是的，大人，可……”
    好在這時封不聞站出來解釋道：“柳兄勿怪，想來，是因你沉迷修煉，所以，並不知曉如意居的規矩。”
    “如意居的規矩？”
    “正是，如意居的女婢，不同於其他地方，乃是自小培養而起，可謂千姿百態，爭奇鬥豔，堪稱如意居的金字招牌！
    不過，這裏卻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一個女婢，終生隻能服侍一人。
    哪怕客人厭倦，讓那女婢離去，她也無法再服侍他人，隻能選擇去前廳接客，或是，在如意居別處作個雜役。”
    劉啟聞言恍然，再看向青荷時，眼中已多了幾分溫柔歉意，“抱歉，我的確不知如意居還有這樣的規矩，是我疏忽。”
    “沒，大人不必致歉，奴家都明白。”
    青荷慌忙擺手，原本有些蒼白的小臉此刻又羞漲得通紅。
    “先前我說兩日之後，你便可以離開，也是無心之失，若你不願去前廳或作雜役，跟你們主管說一聲便好，我下次再來，還選你服侍……”
    “真的嗎？多謝大人！”青荷驚喜開口。
    劉啟搖搖頭，心中充斥著些許無奈。
    “封道友，牛道友，柳某先行一步，期待來日再會！”
    “後會有期！”
    劉啟隨後身形閃動，離開了如意居。
    ……
    等到劉啟的身影消失不見，牛霸天才緩緩地靠近封不聞，將信將疑地輕聲問道：
    “瘋子，你剛才說的那些，是真的假的？這小子，真有這麽邪乎？”
    五大三粗的牛霸天此刻卻有些小心翼翼，難怪他先前一直這麽安靜，原來是還在一直糾結！
    封不聞沒有回答，隻是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妙人，難不成，來自海外嗎……”
    ……
    另一邊的劉啟出了西藍城，便馭起宇靈舟，依著手上地圖，繼續東行。
    隻是，還未行出多遠，便迎麵撞見一艘通體赤紅的靈舟，正與之相向行駛，似乎，正是朝西藍城方向而去。
    那艘赤紅靈舟無比龐大，估計，至少是宇靈舟的十數倍，船身刻滿火焰般的紋路，高掛著“紅”與“炎”兩麵旗幟，看上去真是威風八麵，顯眼至極。
    不過劉啟卻並未在意，縱著宇靈舟極速前行，蒼涼的夜幕下，兩艘靈舟，就此——
    “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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