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句，劉啟便將自己的猜測確信了個大概——
    肯定是當初在千方秘境，劉啟力拚藥玄與百裏奚後陷入昏迷，由小覺魂掌控身體之時，發生了什麽不為他所知的隱秘之事，大概也是那時候，二者達成了斧音穀的約定。
    雖然，劉啟並不將之放在心上。
    不過，他現在也確實好奇，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於小覺魂寧願一直心中不安，也要堅持閉口不談？
    這，可不怎麽好。
    他自愧一直對小覺魂疏於關心，即便先前已經察覺到一些端倪，也隻是聽之任之，總是被更重要的事情一蓋而過。
    此次，倒算是一個契機。
    也好教小覺魂知道，哪怕犯了什麽錯誤，也大可以直接告訴他這個“便宜父親”。
    當然，他也並不覺得，就這麽點時間，麵對的還是素魄心，小覺魂能闖出什麽大禍……
    所以，哪怕小覺魂說的莊重嚴肅，他也隻是寵溺地輕聲一笑，“怎麽了，小覺魂？你要坦白什麽？”
    小覺魂雖然下定了決心，但事到臨頭，卻表現得十分扭捏，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反是轉而問道：“素姨她……她？”
    小覺魂雖然已曆經幾次蛻變，但始終無法自主突破劉啟軀身的限製。
    因此，若沒有劉啟的準許，這副身軀，便是小覺魂的全部天地。
    奇異天地有那株仙桂坐鎮，劉啟自然不會讓小覺魂、百裏奚等隨意露頭。
    所以之後發生的事情，靜困於神魂空間的小覺魂，一概不知。
    劉啟當然也知曉他在問什麽，所以，淡笑著答道：“已經醒了，我倒還想問呢，怎麽她說，已經同你約定好了，待我們來蟾宮，便要送你入斧音穀……”
    聞聽此言，小覺魂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糾結，隨後麵露難色。
    劉啟倒也不急，畢竟，在他看來，哪怕在小覺魂眼中，可能是天塌的大事，但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尋常而已。
    所以，他不僅沒有催促，反而柔聲寬慰道：“好啦，不必勉強，若是還沒想清楚要說，也沒什麽的，不如你先告訴我，素仙子——她是怎麽給你介紹的斧音穀吧？那是個什麽地方？怎樣的一處寶地？”
    小覺魂仰起頭，嘟起嘴巴，雙眼緩緩恢複了明亮晶瑩，頗為認真地回答道：
    “據素姨說，她族內有一處寶地，名為斧音穀，穀內埋藏著一道神秘斧光，斧光餘力見壁，故而生音，因此得名。
    她還說，穀內斧音，可助鍛造打磨，對萬器之靈，皆有補益之功，最適合我不過。
    大概是因為，素姨誤以為我是器靈，所以，才會提起……”
    “就這樣？”
    “噢……素姨解釋過，她是想報答父親的救命之恩，她還說，提前告知於我，是想聽聽我的想法，不過，呃……對，我確實也沒說什麽，我就告訴素姨，父親怎麽說，我就怎麽做，我沒什麽態度，嗯，是這樣。”
    劉啟聽完隻覺有些好笑，“就這些啊？也值得你小心翼翼這麽久？”
    小覺魂一愣，緊接著忍不住麵露尷尬窘迫之色，他一上來就說要坦白，結果直到現在，還近乎於，一點沒說……
    劉啟見小覺魂這個表情，也立刻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但他隻是輕聲一笑，便就此揭過，“嗬……沒事，我之所以問這個，也不過是因為素仙子提及，怕是後麵會麻煩到婆婆，所以才需得知斧音穀來曆，至於其他的，你若不想說，便不必說了……”
    劉啟聲音溫柔，卻像是一柄重錘，在拷問小覺魂的內心，短暫的沉默之後，後者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止不住開口。
    他聲音沉重嘶啞，再不見往日靈動。
    “父親，如果我闖了禍，你會怪我嗎？”
    劉啟寵溺一笑，抬手捏了捏小覺魂光滑柔嫩的臉蛋，“唔……那可不好說，也要看小覺魂闖的是什麽禍，不過想來你這麽聽話，就算真是不小心，闖出什麽禍事，我也很難生氣吧。”
    小覺魂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絲晶瑩，他略顯委屈地開口，聲音微帶哭腔。
    “父親，我確實闖禍了……”
    劉啟溫和地在小覺魂頭上摸了摸，沒有一絲驚訝，隻是柔聲寬慰道：“嗬……我已經猜到大概，好了，你自己說吧，到底闖什麽禍了？居然都不敢跟我說？”
    小覺魂深吸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不過在他眼中，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那時剛剛掌控軀身，偽裝被素魄心看穿，以至於，整個氣勢上落入下風，也不知道，有沒有言多必失，大概，是有的吧，他當時，可是“被迫”說出了好多，有關父親的事情。
    比如，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比如，喜歡什麽？
    ……
    所以，他解釋的“闖禍”，也大多與此有關，還有他和素魄心偷偷定下的“約定”，小覺魂也一股腦的吐露而出。
    但就一個，他按捺不住，感受“手感”之事，卻是從頭到尾，一字都未提及。
    倒不是小覺魂刻意隱瞞，而是他真的覺得，這算不上闖的什麽禍，畢竟素魄心當場就報複回來了，而且，可是下了狠手。
    何況，小覺魂也說了，可以讓素魄心摸回來，是素魄心，自己沒要而已。
    劉啟聽得好笑。
    “就這些啊？也值得你這麽提心吊膽？”
    “父，父親你，不生氣？”
    “生什麽氣？”
    “我當時偽裝被看穿，險些把事情搞砸，素姨當時差點對我下了殺手。”
    “嗬……這也不能怪你，我當時忽然昏迷，也未提醒你這許多，不過卻要吸取教訓，若未來再有相似情形，便不能如此大意了，明白嗎？”
    小覺魂終於展露笑靨，重重點頭，父親一點也沒生他的氣！
    吸取教訓！
    對，必須要吸取教訓。
    “對了，父親，其實我還有件事情不太明白。”
    “嗯？你問。”
    “當時我剛剛接管軀身，不過摸了素姨一下，她就忽然大發雷霆，差點對我狠下殺手，我想不明白是為什麽，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嗎？”
    劉啟聞言，表情陡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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