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球員，每天上午雷打不動三小時體能訓練，然後才是戰術和對抗！”
    “那幫小夥子一開始還叫苦連天，現在一個個壯得跟牛犢子似的，絕對能跟上您的節奏！”
    呂喆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推開了訓練館厚重的大門。
    “轟——！”
    一股熱浪混合著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吱”聲和球員的呼喝聲，撲麵而來。
    館內，分組對抗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王赫還想繼續介紹，呂喆卻抬手示意他噤聲，自己則抱著手臂，靜靜地站在了場邊。
    場上，白隊控球的是郭艾侖。
    這小子眼尖，運球剛過半場，一眼就瞥見了門口的呂喆。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
    “我去！喆哥來了！”
    興奮瞬間衝垮了理智，郭艾侖原本穩健的節奏陡然加快，一個猛烈的胯下變向，銜接一個爆發力十足的加速，如同一柄利刃直插藍隊腹地！
    防守他的球員顯然沒料到他突然發瘋，被一步過掉。
    郭艾侖殺入內線，迎著補防過來的王哲霖，一個強硬的拉杆上籃，將球打進！
    “好球！”
    郭艾侖落地後興奮地捶了一下胸口，看了一眼場邊的呂喆，眼神裏全是“看我牛逼不”的炫耀。
    而另一邊，藍隊的丁彥宇航看到這一幕，頓時也不甘示弱。
    他接過底線發球，迅速推進到前場，不等隊友落位，直接一個凶狠的交叉步，麵對防守球員，旱地拔蔥一般強行起跳！
    三分出手！
    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高高的弧線。
    “唰！”
    空心入網！
    進球後的丁彥宇航也朝著呂喆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讓整個訓練館的溫度都仿佛升高了幾分。
    呂喆看著這倆活寶，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嗯，有點意思。
    然而，就在他以為全隊都是這種打了雞血的狀態時，場上的畫風卻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藍隊發球，控球後衛方朔運球緩緩向前場推進。
    他眼角的餘光，也掃到了場邊的那個身影。
    霎時間，方朔的呼吸一滯，運球的節奏都亂了半拍。
    他悄悄湊近身邊跑位的周奇，用幾乎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緊張地說道：“周奇，看場邊……”
    周奇聞聲望去，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瞳孔猛地一縮。
    “臥槽……是、是呂哥……”
    周奇的心髒“咚咚”狂跳起來。
    他，周奇，一個剛從青年隊破格提拔上來的菜鳥，之所以能站在這裏，全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句話。
    既是偶像，又是決定自己命運的大人物。
    久仰大名和道聽途書的“暴君”形象，在他腦海裏瘋狂交織，讓他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聽說……聽說朱哥和王哥他們……就是被他逼走的……”
    方朔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音。
    “你說，咱們該怎麽表現才好啊？表現不好，會不會直接讓我們滾蛋？”
    這兩句悄悄話，瞬間讓周奇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我……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兩人心神不寧之際，方朔已經運球到了三分線外。
    按照戰術，他應該和周奇打一個擋拆。
    周奇僵硬地站在方朔麵前，立是立住了，但那姿勢，與其說是擋拆，不如說是在罰站。
    方朔繞過他，麵對一個巨大的空檔，卻猶豫了。
    傳給順下的周奇？
    可周奇那眼神明顯還在發飄，傳過去八成要黃。
    傳給另一側的隊友？
    可白隊的防守已經輪轉到位，傳球路線被堵得死死的。
    於是，場上出現了滑稽的一幕。
    方朔，這位北都隊的後場核心，此刻像個剛學球的菜鳥，在原地抱著球，來回虛晃，愣是遲疑了足足五秒，傳球也傳不出去，投籃也不敢投。
    “嗶——！”
    進攻時間到，違例！
    球權轉換。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場上的局麵變得更加奇怪。
    以郭艾侖、丁彥宇航和內線的王哲霖為首的一撥人，打得愈發強硬，各種高難度動作信手拈來。
    王哲霖更是在籃下連續搶到進攻籃板，二次進攻得手，打得虎虎生風。
    而以方朔、周奇、李幕豪為首的另一撥人，則完全成了場上夢遊的代表。
    動作畏畏縮縮，傳球猶猶豫豫，眼神躲躲閃閃，仿佛籃球是個燙手的山芋。
    整個對抗賽，被割裂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部分。
    呂喆在場邊看得直皺眉頭。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同樣一臉尷尬的王赫，語氣裏充滿了不解。
    “王教練。”
    “哎！在！呂指導您說！”王赫一個激靈，立刻躬身應道。
    “你不是說他們訓練得還可以嗎？”呂喆指了指場上，“怎麽我看著，一半像要吃人，一半像見了鬼？一個個畏手畏腳的，連動作都不敢做，這就是你說的成果？”
    王赫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哪知道這幫小子心理素質這麽差啊！
    平時練得好好的，怎麽呂指導一來，就全變樣了？
    “這個……那個……他們可能是……有點緊張……”王赫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緊張？”呂喆挑了挑眉，“打個訓練賽就緊張成這樣，等斯杯遇上那幫nba球員，他們是不是準備直接跪下投降？”
    王赫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漲得通紅。
    眼看場上的對抗已經完全不成樣子，他幹脆心一橫，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哨子，用力吹響！
    “嗶——！！”
    “全體集合！！”
    刺耳的哨聲，讓所有球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場邊。
    那目光的焦點，最終都匯聚在了那個讓他們一半興奮，一半恐懼的男人身上。
    球員們氣氛凝固。
    王赫看著場上那一張張或興奮、或敬畏、或惶恐的年輕臉龐，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發表一番鼓舞士氣的演講。
    “都打起精神來！”
    “你們平時的訓練成果呢？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手輕輕按住了。
    呂喆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打斷了他。
    “行了，王教練。”
    他的聲音不大，卻瞬間讓整個場館鴉雀無聲。
    呂喆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王赫身上，語氣平淡地說道：
    “我來自己感受一下吧。”
    說著，他徑直走向白隊的替補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