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在一旁看著，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看著呂喆那張年輕卻充滿威嚴的臉，心中隻剩下兩個字：離譜。
    郭艾侖則在隊伍裏偷偷翻了個白眼，心裏哀嚎一聲。
    完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所謂的“好戲”，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名為訓練，實為屠殺的地獄周。
    第一項，無球跑動。
    王赫教練設置的科目是底線到罰球線的折返跑，二十組。
    球員們剛要起步，呂喆的聲音再次響起。
    “太慢了。”
    他指了指對麵的籃筐。
    “全場折返跑，五十組。”
    “嘶——”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跑不完的，”呂喆補充道，“今天就不用吃飯了。”
    沒人再敢有異議。
    哨聲一響，呂喆如同離弦之箭，第一個衝了出去。
    他的速度和節奏，從第一組到最後一組，幾乎沒有任何衰減。
    而其他的年輕球員，跑到二十組的時候，已經是個個臉色發白，雙腿像灌了鉛。
    跑到三十組，方朔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炸開了。
    跑到四十組，周奇這個兩米一幾的大個子，隻感覺眼前陣陣發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當第五十組結束的哨音響起，超過一半的球員，直接癱倒在了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被扔上岸的魚。
    而呂喆，隻是氣息稍顯急促，他走到場邊，拿起水瓶喝了一口，然後麵無表情地看著這群東倒西歪的隊友。
    “熱身結束。”
    “……”
    整個訓練館，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呂喆。
    這特麽……叫熱身？！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絕望。
    高強度的全場緊逼防守訓練，隻要誰的腳步慢了半拍，呂喆那殺人誅心般的垃圾話就會準時送到耳邊。
    “周奇！你是中鋒還是電線杆？動起來！”
    “方朔！你的防守強度，連小區門口的大爺都能過掉你！”
    毫不停歇的攻防轉換演練，球隻要一出手，不管進不進，所有人必須立刻衝刺回防或快攻。
    誰敢散步，呂喆就會在下一個回合，親自把他突成篩子。
    兩天下來，整個國家隊一片哀嚎。
    他們每天累到虛脫，雙腿發軟，胳膊都抬不起來。
    訓練結束後，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我……我覺得我快死了……”
    晚飯後短暫的休息時間，幾個年輕人有氣無力地癱在力量房的墊子上。
    李幕豪一臉生無可戀。
    方朔揉著自己酸痛的大腿，苦笑道：
    “我跟你說，hba總決賽第七場，強度都沒這麽大！這哪是訓練啊，這簡直是要命！”
    周奇更是麵如死灰，喃喃自語：“我覺得喆哥不是要逼我們，他是真的想把我們練死，然後他一個人去打亞錦賽……”
    “誰說呂喆不是暴君了……”李幕豪有氣無力地吐槽，“他就是魔王啊！他這是直接把我們當牲口訓啊！”
    眾人深有同感，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那個“魔王”，永遠是訓練場上最拚的那個，他的體能和意誌，仿佛沒有盡頭。
    你憑什麽不努力？
    你甚至連他一半的訓練量都跟不上！
    第四天，當訓練結束的哨音響起。
    “嗶——！”
    這一次，甚至沒有人哀嚎。
    因為他們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
    哨音仿佛一個開關，瞬間抽走了所有人最後一絲力氣。
    “撲通！”
    “撲通！撲通！”
    一個接一個的球員，像是被伐倒的樹木，直挺挺地癱倒在地板上。
    整個訓練館，隻剩下沉重的喘息聲，和一種彌漫在空氣中的，名為絕望的氣息。
    周奇是第一個倒下的，他雙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胸口劇烈起伏，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從身體裏飄出去了。
    麻了。
    徹底麻了。
    周奇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癱在地板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動一個破舊的風箱，喉嚨裏充滿了血腥味。
    他甚至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在下一次訓練開始前，光榮地“犧牲”在這塊地板上時，那個魔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都起來。”
    呂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
    “去恢複中心。”
    恢複中心？
    周奇心裏閃過一絲絕望的念頭。
    不就是那幾個老舊的按摩床和幾個實習隊醫嗎？按完之後隻會更痛！
    他不想動，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議。
    一隻鐵鉗般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股巨力傳來，硬生生將他從地板上拽了起來。
    是呂喆。
    “我說，去恢複中心。”呂喆的眼神冷得像冰，“現在。”
    周奇渾身一顫，懾於那股強大的氣場，隻能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跟著大部隊，朝著那棟熟悉的小樓挪去。
    郭艾侖走在最前麵，也是一臉的苦大仇深。
    他推開恢複中心大門的那一刻，嘴裏還嘟囔著：“又來遭罪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嘟囔聲戛然而止。
    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門口。
    跟在他身後的方朔、周奇等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了。
    這……這是國家隊的恢複中心？！
    原本那個空曠、老舊的大廳，此刻已經被各種他們隻在nba新聞裏見過的專業設備塞得滿滿當當！
    冒著白氣的液氮冷療艙，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高壓氧艙，一排排嶄新的專業理療床。
    旁邊站著的，是一群穿著統一製服、神情專注的陌生麵孔。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專業的、甚至有些奢侈的味道。
    “我……我沒眼花吧？”李幕豪揉了揉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
    郭艾侖最先反應過來，他那雙因為疲憊而黯淡的眼睛，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臥槽！cj體育牛逼！喆哥牛逼！”
    他怪叫一聲，第一個衝了進去，像個好奇的猴子，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兄弟們！快來！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球員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湧了進去。
    臉上的疲憊和絕望，迅速被一種巨大的、難以置信的震撼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