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肖的呼吸一滯。
    來了！正題來了！
    隻聽呂喆繼續說道：
    “我當時就那麽看著他，沒說話。他看我沒反應，還以為我不知道，就更來勁了。”
    “他拍著我的肩膀，擠眉弄眼地開玩笑：‘哥們，那可是來自華國的財團啊！跟你是不是有關係？你肯定認識那個新老板吧？’”
    “‘說真的，呂，以後咱們兄弟要跟老板談合同，你可得幫我美言幾句啊！你看，我這合同快到期了，你幫我探探老板的口風？’”
    說到這裏，呂喆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靠回躺椅，攤開雙手，看著已經徹底石化的邁克爾·肖，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你能想象嗎，邁克爾？”
    “我的球隊裏最大牌的球星，我未來十六年王朝的二當家，在我到隊的第一天，就湊在我耳邊，悄悄地跟我商量著，該怎麽從他老板——也就是我——的手裏，多要點錢。”
    ……
    呂喆的內心獨白在那個瞬間翻江倒海。
    ‘兄弟，你這不叫探口風，你這叫當麵述職。’
    ‘談合同？你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決定你未來合同的大小。’
    ‘還想讓我幫你跟老板美言幾句？你現在對著的就是老板本人啊！’
    當時，呂喆隻是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哈登的肩膀，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放心，詹姆斯。”
    “我們老板，人很好的。”
    “他絕對不會虧待自己人的。”
    ……
    故事講完了。
    泳池邊，隻有微風拂過棕櫚葉的沙沙聲。
    邁克爾·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一片片地拆解，然後用一種荒誕又離奇的方式重新拚接。
    他看著眼前這個雲淡風輕的男人，終於明白了。
    這是一個持續了十六年，涉及上百億美金，欺騙了全世界，並最終締造了體育史上最偉大王朝的……終極玩笑。
    而他，邁克爾·肖，是第一個聽到這個玩笑的幸運兒。
    邁克爾·肖的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運轉，試圖將這十六年來的所有碎片信息重新拚湊起來。
    “所以……”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裏充滿了恍然大悟後的驚駭，“所以，在那之後，火箭隊……那支史無前例的超級戰艦的組建，也都是……”
    他不敢說下去了，隻是用一種求證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呂喆。
    呂喆得意地撇了撇嘴，那神情仿佛在說：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
    邁克爾·肖深吸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呂喆確認：
    “我記得很清楚，17年夏天，火箭隊用一份在當時看來溢價嚴重的合同簽下了來自希臘的揚尼斯·安特托昆博，當時他還隻是一個有潛力但技術粗糙的球員。”
    “緊接著，你們又通過一筆複雜的交易，從掘金隊換來了尼古拉·約基奇，一個同樣不被看好的二輪秀中鋒。”
    “最瘋狂的是為了盧卡·東契奇！”邁克爾·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你們幾乎送出了未來三年的首輪簽，向上交易，就為了選那個當時隻有十八歲、被無數球探質疑無法適應nba強度的歐洲天才！”
    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當時全世界的媒體都在驚歎，說這個華國財團不僅有錢，而且有魄力，眼光毒辣得可怕！”
    “沒人能理解你們的操作，但事後證明，你們每一步都踩在了點子上！”
    “那支由你、哈登、字母哥、約基奇和東契奇組成的五巨頭核心，從2020年開始，統治了聯盟整整十二年！”
    “202122賽季，你們甚至在輪流休戰的情況下，打出了震古爍今的常規賽78勝！”
    “那根本不是一支屬於地球的球隊！”
    邁克爾·肖喘著粗氣，終於問出了那個呼之欲出的問題：
    “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對嗎？全都是你的手筆？”
    呂喆終於笑了，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魔王。
    “邁克爾，你難道忘了，安特托昆博、約基奇、東契奇……他們簽約的經紀公司叫什麽名字嗎？”
    邁克爾·肖的瞳孔驟然收縮：
    “cj……cj體育經紀公司！”
    “賓果！”呂喆打了個響指，“你覺得，江成傑是我兄弟，我讓他簽下幾個未來名人堂級別的球員，然後把他們全都帶到我自己的球隊裏來……這很難理解嗎？”
    “我的天……”
    邁克爾·肖癱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他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在球場上是上帝，在球場外，他就是那個操控一切的棋手！
    “所以說，這就是自己當老板的好處。”呂喆攤了攤手，語氣裏滿是輕鬆愜意，“我早就煩透了跟那些總經理、總裁們扯皮的日子。他們懂個屁的籃球！”
    “我想要誰，我就簽誰。”
    “我想打什麽戰術，教練就給我安排什麽戰術。”
    “沒有內鬥，沒有猜忌，沒有為了合同勾心鬥角。”
    他端起杯子，悠然自得地說道。
    “我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隻考慮打球這一件事了。”
    安安心心打球？
    邁克爾·肖看著他，心裏在瘋狂咆哮。
    你管這個叫安安心心打球？
    你這是把整個nba當成了你的私人遊戲！
    從球員到教練，從管理層到老板，你一個人玩了個遍！
    那個長達十六年的火箭王朝，原來隻是你為了讓自己打得舒服，順手搭建的舞台！
    這太恐怖了！
    然而，呂喆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邁克爾·肖體會到了什麽叫真正的“凡爾賽”。
    “不過嘛……”呂喆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不堪回首”的表情，“其實，在字母哥他們都成長起來之前，我在火箭的頭兩年，打得還挺辛苦的。”
    他看著邁克爾·肖，無比認真地補充道。
    “那時候，球隊就靠我和哈登兩個人撐著，很多時候，真的隻能靠我一個人大包大攬。”
    “你知道的，我職業生涯單場最高分105分，還有季後賽單場最高的97分，都是在那個時期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