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喆特意加重了語氣，指了指攝像機。
    “邁克爾，這一點，你回頭剪輯的時候一定要加進去。”
    “要讓大家知道，我的冠軍也不是憑空得來的，我也經曆過一段非常艱難的孤軍奮戰時期。”
    邁克爾·肖呆呆地點了點頭，手裏的筆幾乎要被他捏斷。
    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你這個該死的凡爾賽之王！
    在長久的沉默後，邁克爾·肖終於從那種三觀重塑的震撼中勉強掙脫出來。
    他拿起桌上的數據板，仿佛那是能讓他重新站穩腳跟的救命稻草。
    “呂……既然說到了這裏，”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專業一點，“我們來聊聊數據吧。畢竟，數字是不會騙人的。”
    呂喆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數據？太多了，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他擺了擺手，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邁克爾，你的團隊應該有詳細的資料吧？不如你來幫我回顧一下？”
    邁克爾·肖看著他，心裏一陣無語。
    這哪裏是記不清，這分明是等著別人把他的功勞簿當眾朗讀出來。
    “當然。”
    邁克爾點了點頭，低頭看向數據板，聲音裏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敬畏。
    “生涯總得分分，曆史第一。”
    “生涯季後賽總得分分，曆史第一。”
    “總搶斷3481次，曆史第一。”
    “三分球命中數8192個，曆史第一。”
    “總助攻次，曆史第二……”
    “單場105分，季後賽單場97分……”
    邁克爾每念出一個數字，都感覺像是在宣讀一份神諭。
    “所以，現在媒體和球迷圈已經沒有任何爭議了。”
    他抬起頭，總結道：
    “你就是籃球這項運動的goat，毫無疑問的曆史最佳。”
    “很多人甚至開玩笑說，把喬丹、賈巴爾這些曆史前五球員的榮譽加起來，才勉強能和你相提並論。”
    呂喆聽著，突然插了一句：
    “這些……都會在紀錄片裏播出來嗎？”
    “當然！”邁克爾·肖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就好。”呂喆滿意地點了點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你繼續，就當是報菜名，我聽著。”
    邁克爾哭笑不得，隻能繼續道：
    “不過，在梳理數據時，我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點。”
    “你似乎說過，比起某些獎項，你更看重像得分王這類純粹的數據統計？”
    呂喆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知道正題來了。
    邁克爾·肖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
        呂喆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他頓了頓。
    “確實有那麽幾年，你沒有拿到。”
    “比如2016年的庫裏，2017年的威斯布魯克，2020年的安特托昆博，還有2023年的約基奇……”
    “隻有15次嘛。”呂喆的語氣裏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遺憾”，“人啊，還是不能太追求十全十美。我們華國文化裏講究‘月滿則虧’，留一點缺憾，也挺好的。”
    這番故作深沉的感慨，讓邁克爾·肖差點笑出聲。
    “哦？是嗎？”他毫不客氣地拆穿道，“我記得很清楚，當年你沒評上vp的時候，接受采訪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哈哈哈！”呂喆終於繃不住，大笑起來，“那有什麽辦法？當時年輕，氣盛嘛！”
    他攤了攤手，解釋道：
    “而且，說實話，我也不理解。”
    “你說17年，威斯布魯克賽季三雙很厲害，可那年我也場均三雙了啊，而且我的戰績是聯盟第一。這怎麽說？”
    “沒辦法，誰讓那些評委連續給我頒了三四年獎，審美疲勞了唄。”
    呂喆撇了撇嘴，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屑。
    “他們總想推個新人出來，製造點話題，換換口味。”
    “但我的統治力又實在太強，他們換了一兩年，發現不給我，那個獎就顯得特別可笑，完全沒有說服力。”
    說到這裏，呂喆坐直了身體，看著邁克爾·肖，眼神變得銳利而自信。
    他用一種陳述事實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出了那句足以載入史冊的狂言。
    “所以，你最後會發現一個事實，邁克爾。”
            這句石破天驚的狂言，如同餘音繞梁，久久回蕩在邁克爾·肖的腦海裏。
    邁克爾·肖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了。
    他采訪過總統，采訪過搖滾巨星，采訪過那些自以為是的矽穀天才。
    但從未有一個人，能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如此霸道絕倫的話。
    而且，你還特麽的反駁不了！
    這才是最氣人的。
    他深呼吸數次，強迫自己將視線重新聚焦到手中的數據板上。
    硬數據已經聊完了，但這個男人的職業生涯，就像一座挖不盡的寶藏，總有些角落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好吧，我們換個輕鬆點的話題。”邁克爾清了清嗓子，試圖奪回訪談的節奏，“除了那些硬邦邦的獎杯和數據，你的生涯還有很多有趣的注腳。”
    “比如，21年職業生涯，21次入選全明星，一次不落。這本身就是個奇跡。”
    呂喆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似乎在說“這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邁克爾無視了他那凡爾賽的表情，繼續道：
    “還有，你參加過兩次三分球大賽，都贏了。特別是2015年那次，決賽輪投出了34分的滿分，每一個球都空心入網，那簡直是神跡。”
    “隻是手感好而已。”
    呂喆輕描淡寫地評價道。
    邁克爾已經習慣了他的風格，直接拋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但最讓我，也是讓所有球迷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你，一個控球後衛，一個以組織和投射聞名的goat，竟然還拿了三次……扣籃大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