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回憶相關線索

字數:2003   加入書籤

A+A-


    倉庫的鐵皮屋頂仍在滴水,混著時砂的金屬零件在煤油燈下泛著幽光。江淺蜷縮在破舊的帆布椅上,旗袍下擺還沾著之前打鬥留下的泥漬,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纏足繡鞋的金線,突然渾身一震。“1913年!”她猛地抬頭,鏡片後的眼睛映著跳躍的燈芯,“我在鍾鶴年的書房暗格裏,見過本《苗疆異聞錄》,扉頁上有虞歸荑的朱砂批注!”
    陸震山正在擦拭生鏽的鐵棍,鐵皮喇叭被他隨意丟在工作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你是說那個滿是蟲蛀的藍皮書?”他的聲音突然拔高,“我當時翻到過‘攝魂鈴’三個字,以為是誌怪小說!”他丟下鐵棍,在堆積如山的圖紙中瘋狂翻找,“肯定夾在某張鍾樓設計圖裏!”
    小周抱著拆解的示波器零件,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在羊皮紙上。“1967年的‘鬼鈴案’...”他艱難地喘息著,“城西紡織廠,七個女工集體投河,目擊者說聽到過銀鈴聲...警局檔案編號3719。”他的瞳孔突然放大,“那些女工,手腕上都有類似蠱紋的淤青!”
    江淺的後頸胎記灼燒起來,她抓起羅盤殘片,碎片表麵的北鬥七星紋路開始發燙。記憶如潮水般湧來——1938年的日軍實驗室裏,她曾在鈴木美咲的筆記本邊緣,見過與羊皮紙相同的蠱蟲圖騰;1967年鍾樓地下室的暗房裏,老周衝洗的廢片上,隱約有個戴著銀鈴的黑影。“虞歸荑的家族傳承!”她的聲音帶著顫音,“他們世代守護的不隻是時砂,還有克製攝魂鈴的方法!”
    陸震山突然扯開衣領,露出心口那道猙獰的傷疤。“我爸臨終前說過,”他的喉結滾動著,“1953年考古隊挖到過具戴著銀鈴的幹屍,屍體手腕上刻著守鍾人的圖騰。當時陳墨帶隊,連夜把東西運走了...”他的拳頭重重砸在工作台,震落的金屬碎屑劈裏啪啦掉進熔爐。
    窗外突然炸響驚雷,倉庫的煤油燈劇烈搖晃。江淺的帆布包自動打開,纏足繡鞋緩緩升起,金線鳳凰的尾羽指向北方——那是虞家老宅的方向。“去1913年!”她抓起繡鞋,“虞歸荑的嫁妝裏,說不定藏著銀鈴的秘密。”她的目光掃過陸震山腰間的鐵皮喇叭,“你帶著小周去警局檔案室,查1967年的‘鬼鈴案’卷宗,重點找目擊者證詞裏的方位描述!”
    陸震山剛要開口,倉庫的木板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陰影中,無數蠱蟲從牆縫爬出,在空中組成玄音社的眼睛圖騰。江淺迅速掏出玉佩,玉石表麵泛起藍光,與繡鞋產生共鳴。“他們在監聽!”她大喊著將羅盤殘片嵌入工作台的凹槽,整個倉庫的金屬零件開始震動,發出刺耳的蜂鳴,“快走!分開行動!”
    暴雨傾盆而下,江淺衝進1913年的時空裂縫時,旗袍瞬間被雨水浸透。她站在虞家老宅門前,銅製門環上的蠱蟲浮雕栩栩如生。推開門的刹那,檀香混著陳舊的黴味撲麵而來,前廳供桌上的靈牌赫然寫著“虞氏歸荑之位”。她的目光被牆角的樟木箱吸引,箱蓋上的鎖孔形狀,竟與繡鞋上的鳳凰尾羽完美契合。
    與此同時,陸震山和小周在1967年的警局檔案室裏翻找。黴味刺鼻的卷宗堆中,小周突然抽出本泛黃的筆記本,封皮上“特殊事件記錄”幾個字已經模糊不清。“找到了!”他的手指顫抖著翻開,“1967年4月17日,目擊者李阿婆稱,銀鈴聲從‘鍾樓倒影處’傳來...等等,這畫的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筆記本內頁上,一幅簡筆畫赫然描繪著攝魂鈴的模樣,旁邊還有行用紅筆寫的小字:“子時三刻,蠱影現形”。
    當江淺撬開樟木箱時,裏麵整齊碼著虞歸荑的嫁妝。最底層的錦盒中,躺著枚刻滿古蜀文字的玉簡,玉簡表麵的凹槽與羊皮紙上的銀鈴圖案完全吻合。她的手指撫過冰涼的玉簡,突然聽見時空深處傳來隱約的銀鈴聲——那聲音不再是攝人心魄的尖嘯,而是帶著某種古老的呼喚,仿佛在等待守鍾人的到來。
    雨幕中,陸震山握緊手中的鐵皮喇叭,上麵的刻度盤開始自行旋轉,指針最終指向西南方向——那裏,正是蠱影寨的位置。他望著遠處鍾樓在閃電中若隱若現的輪廓,想起父親日記裏最後的話:“有些秘密,總要有人去揭開;有些黑暗,總要有人去直麵。” 而此刻,他們終於觸摸到了百年謎團的邊緣,銀鈴的真相,即將在兩個時空的交織中浮出水麵。
    喜歡時砂遺樓請大家收藏:()時砂遺樓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