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的環形屏幕上，春分之夜的倒計時正以秒為單位跳動，紅色的數字映在江淺的白大褂上，像片燃燒的光斑。她麵前的全息沙盤裏，五濁鎮鍾樓的三維模型正隨著能量流動緩緩旋轉，九層的能量核心泛著暖金色的光，與地下超導礦脈的幽藍光芒交織成複雜的網絡。
    “儀式流程的第七版修訂稿出來了。” 張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將一份全息文檔遞到江淺麵前，泛黃的古籍掃描件上，朱紅標注的 “合器祭” 步驟旁多了串藍色批注，“把原計劃的‘三拜九叩’改成了‘七星步’，每步對應北鬥一星的方位，與裝置的能量節點完全吻合。” 他的指尖在 “獻祭品” 條目上停頓，那裏的 “牲畜血” 被改成了 “楚巫後人指尖血三滴”，“羋星回日記裏說‘心誠則靈，血貴精不貴多’，這樣既能激活基因標記，又能避免過度消耗體力。”
    林野突然從實驗室衝出來，橙色工裝服的袖口還沾著銀白色的液態金屬，他手裏的光譜儀屏幕上，五怨器的能量波形正以完美的正弦曲線起伏。“武器同步頻率調試好了！” 他把設備往操作台上一放，金屬碰撞聲驚得小周手裏的鉛筆滾到地上，“按照楚巫‘五行相生’的順序啟動，玉琮先開，陶塤最後，間隔時間精確到 03 秒，這樣能量疊加效果能達到最大值！” 他指著屏幕上的峰值數據，那裏的紅色曲線突破了之前的記錄線，“剛才用青銅鼎仿製品測試，能量輸出直接飆到 1101novel.com，差點把實驗室的防護罩燒穿！”
    江淺的指尖在全息沙盤裏劃出虛擬的能量軌跡，從鍾樓裝置延伸到十七處裂縫的線條突然亮起，在亞馬遜盆地的位置形成個耀眼的節點。“陳教授那邊的祭壇位置需要微調。” 她點開通訊器，陳教授團隊搭建的圓形祭壇在屏幕上旋轉，五塊岩石的擺放角度與沙盤裏的最佳位置差了 3 度，“讓他們把正南方的岩石往東經方向挪 17 厘米，那裏的地脈能量最旺盛，能減少 15 的能量損耗。” 通訊器裏傳來風的呼嘯聲，應該是隊員們在搬動沉重的岩石，夾雜著陳教授的喊聲“小心點！那石頭裏嵌著隕鐵，別磕壞了符文！”
    小周的防水板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記錄著五怨器的最佳工作參數青銅鈴鐺需要在 18c時啟動，鐵匕首的能量輸出要穩定在 72 兆瓦，玉琮的共振頻率必須保持在 42 赫茲。她用紅筆在表格邊緣畫了個小小的鬧鍾，旁邊標注著 “春分子夜前 45 分鍾預熱”。“所有參數都和鍾樓裝置的輸出匹配上了。” 她抬起頭，馬尾辮掃過身後的古籍堆，“張教授找到的《楚巫器用考》裏說‘五器如五指，需鬆緊得宜’，預熱時間太長會導致能量過早損耗，太短又達不到激活溫度，45 分鍾是計算了一百三十多次才得出的結果。”
    張譯突然在《鍾樓儀軌》的夾頁裏發現張泛黃的宣紙，上麵用毛筆字寫著 “鎮厄七咒” 的發音注解，每個音節旁都標著對應的手勢。“儀式念咒的節奏找到了。” 老教授的激光筆在宣紙上劃出起伏的線條，“每個咒語的時長正好是鍾樓銅鍾擺動一次的時間，七咒念完，剛好敲七下鍾，這樣能讓聲音共振與咒語能量形成疊加。” 他試著念了個音節，指尖的動作與全息沙盤裏楚巫虛影的手勢完美重合，沙盤裏的能量線條立刻泛起漣漪般的波動。
    林野扛著的遠程監控設備突然發出 “滴” 的提示音，屏幕上彈出全球裂縫的實時畫麵，每個畫麵角落都有串跳動的綠色數據。“遠程調控係統架設好了！” 他指著屏幕下方的控製麵板，七個旋鈕分別對應五怨器和兩個備用能量源，“隻要轉動對應裂縫的旋鈕，就能實時調整能量輸出，精度達到 001 兆瓦！剛才模擬南極裂縫能量暴走，轉動旋鈕後 07 秒就穩住了，比人工操作快三倍！” 他說話時，工裝服口袋裏的青銅鱗片突然發燙，與屏幕上楚巫符文的閃爍頻率同步起來。
    江淺注意到全息沙盤裏，馬裏亞納海溝的裂縫標記突然閃爍紅光，能量指數超出安全閾值 5。“是海底基站的磁約束網鬆動了。” 她調出該區域的海底地形圖，超導礦脈在海溝底部的分支出現細小的斷裂，“讓澳大利亞的潛水器部隊檢查錨點，把磁約束網的張力增加到 38 千牛，同時從鍾樓裝置這邊分流 2 的能量過去，雙管齊下。” 通訊器裏傳來潛水器引擎的轟鳴聲，陳教授的助手報告“錨點螺栓有輕微鏽蝕，正在更換鈦合金備件，預計十分鍾完成。”
    小周的防水板上，新畫的應急方案已經覆蓋了原來的筆記，紅色的筆跡標注著十七種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及應對措施能量流中斷用備用蓄電池，五怨器故障啟用青銅鼎聚能，甚至連鍾樓銅鍾突然失靈的情況都有預案 —— 用指揮中心的聲波模擬器代替。“每種方案都做了三次以上模擬測試。” 她把防水板往江淺麵前推了推，“成功率最低的是‘裝置過載’預案，也有 89，比原計劃提高了 23 個百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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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譯的古籍突然自動翻到某一頁，上麵的插圖顯示楚巫在儀式中使用 “觀星鏡” 監測能量流動，鏡筒的形狀與林野剛調試好的遠程監控鏡頭驚人地相似。“古人早就想到遠程監控了。” 老教授的鏡片反射著屏幕的藍光，“他們用銅鏡聚焦星光，觀察能量流的顏色變化判斷修複效果，紅色代表異常，金色代表正常，和我們的熱成像儀原理完全一樣。” 他指著插圖角落裏的刻度，“這上麵的‘七步校驗法’，和我們現在的七次能量檢測流程一模一樣，連間隔時間都分毫不差。”
    林野突然跳起來，橙色的身影在指揮中心裏轉了個圈，他手裏的遙控器對著大屏幕一按，十七處裂縫的修複模擬動畫同時播放從鍾樓裝置輸出的金色能量流順著管道蔓延，經過五怨器調控後變成銀白色，到達裂縫處時化作幽藍色的修複力場，時空褶皺像被熨鬥熨過般緩緩平複。“這是最終版模擬動畫！” 他的聲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加了楚巫儀式的全息投影，你看羋星回的虛影在祭壇上跳舞，和陳教授團隊的動作完全同步！”
    江淺的目光在模擬動畫的時間軸上停留，春分子夜的鍾聲敲響第七下時，所有裂縫的能量指數同時歸零，地球模型在屏幕上綻放出藍色的光芒，像顆重生的星球。“把遠程監控的預警值再調低 2。” 她對著通訊器說，陳教授團隊正在給五怨器套上保溫套，墨綠色的玉琮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寧可誤報也不能漏報，最後階段任何微小的波動都可能影響全局。”
    小周突然發現防水板上的能量平衡公式有誤，她的筆尖在錯誤的係數上劃了道粗線，重新計算的結果讓她鬆了口氣“修正過來了！剛才把地脈能量的補償係數算錯了，現在的平衡誤差在 0003 以內，符合楚巫‘天人合一’的要求。” 她把修正後的公式輸入電腦，屏幕上的全球能量分布圖立刻變得更加均勻，原本偏暗的南極區域亮起柔和的光。
    張譯將所有修訂好的儀式流程整理成加密文件，傳輸進度條在屏幕上緩緩爬升，他的手指在古籍封麵上輕輕摩挲，《楚巫儀式考》的書頁間，夾著的羋星回家族照片突然微微發亮，照片裏的女子笑容與江淺有幾分相似。“一切準備就緒。” 老教授的聲音帶著欣慰，“從戰國楚巫到民國羋家，再到我們，這場跨越千年的接力，終於要到終點了。”
    林野的遠程監控屏幕上，最後一個裂縫的實時畫麵傳輸完畢，十七個窗口整齊地排列著，像幅等待完成的拚圖。他把橙色工裝服的拉鏈拉到頂，對著屏幕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報告指揮官，遠程調控係統一切正常，隨時可以出發去鍾樓！”
    江淺看了眼倒計時，距離春分之夜還有十二小時。她拿起放在操作台上的青銅棱鏡，冰冷的金屬在掌心逐漸升溫，七片金鱗像有生命般輕輕顫動。“檢查裝備，一小時後出發。” 她的聲音在指揮中心裏回蕩，屏幕上的地球模型正緩緩旋轉，藍色的光芒透過每個人的瞳孔，映出片璀璨的星空，“我們要讓楚巫的智慧，在這個時代綻放最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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