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惜惜初與衛國公成親之時，二人也曾有過一段濃情蜜意的時光。
    彼時，因著顧惜惜身手不凡，衛國公府中的暗衛與死士皆由她負責調教。
    雖說如今這些殺手並非她當年親手調教出來的那一批，可所用的訓練法子，瞧著應當是沿用了她當年的手段，所以她一眼便能看出這些殺手的來路。
    薑家人與顧成意聽到，皆瞪大了眼睛，等著顧惜惜繼續往下說。
    “依我看，若沒猜錯，這些人應是來自衛家。想必你們也都已知曉，成意的父親，便是當今的衛國公。”
    “你是說，成意這孩子的父親竟要殺他？” 薑阿奶滿臉驚愕，心疼地看向成意小哥，忍不住脫口問道。
    “應當不是他。他若真想殺成意，萬不會蠢到派這些殺手前來。”
    “那師父，會不會是如今的衛家主母所為？” 芳霏接著問。
    “十有八九便是她了，想來那姓衛的應當並不知情。”
    如意點頭，深以為然，“衛國公犯不著派人殺成意小哥，他倆之間可沒什麽利益衝突。”
    顧惜惜輕嗤一聲，冷冷道：“那毒婦想必是怕成意小哥威脅到她親兒子的地位了。”
    芳霏心中還有疑惑，繼而問：“師傅，按說張老夫人來這兒，行程也沒瞞著人，衛家早該知道成意小哥的存在，怎麽這會兒才動手呢？”
    話一落，她腦中一轉，又道，“莫不是之前小哥沒出過村子，衛家的眼線以為今日成意小哥要跟著車隊進京認親去了？”
    “多半是這麽回事。那女人心胸狹隘得很，慣會使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顧惜惜憶起往昔，不由得咬了咬牙。
    想當初，那女人受衛老夫人相邀，常來府上。
    名義上是喝茶，實則總往自己跟前湊。不是假裝被推倒，就是自己扇自己一巴掌，而後跑去老夫人那兒告狀，顛倒黑白，手段可真是下作。
    衛家老夫人本就瞧不上自己是個習武之人，對那女人更信上幾分，而後對自己便是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斥責。
    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還偏就信他娘的話。
    自己離開，倒也不全是因為傷心，實在是對這一家子的做派感到惡心。
    她可不是個能咽下這口氣的主兒。拿到和離書，臨要離開的時候，趕在那對狗男賤女成親前夜，她一人賞了他們一個豬頭臉。
    那衛老婆子自然也沒放過，被她打掉兩顆門牙，看她往後還敢不敢隨便斥責自己。
    “師傅，師傅？” 芳霏在顧惜惜眼前揮了揮手，試圖叫醒出神的她。
    “嗯？怎麽了？”
    “哎，咱可不能被動挨打，到底該如何應對啊？” 芳霏又把如意剛問的話重複了一遍。
    顧惜惜轉頭看向一直悶不吭聲的顧成意，開口詢問：“成意，你如何想的？要是讓你離開薑家村，你可願意？”
    顧成意瞧了瞧如意，一想到今日給她帶來的危險，那衛家的毒婦今日沒得逞，保不準啥時候又會動手。
    到時候，不光薑家村的人有危險，要是村裏有人不小心撞見，恐怕也得丟了性命。
    這麽一想，他開口說：“娘，我去軍中吧。那毒婦不敢隨便派殺手進軍隊，就算有人混進去，也隻敢偷偷摸摸的，我能對付得了。”
    “好，娘也是這麽打算的。等從青州回來，你就出發。”
    果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前些日子，顧成意還在拒絕如意勸他去軍中的提議，如今卻不得不主動投身軍旅，不然就會給身邊人招來災禍。
    除非躲到荒僻之地，再不露麵，可他舍不得這片生他養他的地方，更舍不得心裏在意的人。
    這麽看來，去軍中是最好的出路。日後若能有所成就，手裏有權了，才能不懼那些權貴，更好地護著身邊人。
    想到這兒，顧成意的眼神愈發堅定了。
    如意走到顧成意跟前，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他們倆相處這些日子，早已默契十足，不用多言，便能知曉對方心思。
    “師傅，您的傷口怎麽樣？” 芳霏剛進門那會兒，一門心思都在打聽如意姐的遭遇上。
    畢竟在這世上，這位兩輩子都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姐妹，在她心裏是最重要的。這會兒，她才又想起顧惜惜的傷口，問這話時，心中帶了些愧疚。
    “沒啥大礙，已經上過藥了，過幾天就能好。” 冬日裏穿得厚，卸了對方刺來劍鋒的不少力道，傷口雖說長，可並不深。看著流血不少，實際上就是皮肉傷。
    顧惜惜話音剛落，忽聽得後廚傳來一陣腳步聲，人還沒到，聲音便先飄了過來：“師傅，師傅，我來啦！”
    元初在家中做完娘親交代的寫字功課，得了允許，便急不可耐地朝著小食鋪奔來。
    昨兒就聽聞，今日顧惜惜和如意都會來，小姑娘早就盼得心急如焚。
    張夫人向來秉持嚴母做派，心裏也清楚，從薑家村到清平縣，路途不近，不會這麽快就到。
    況且到了縣城，還得先料理生意上的事兒。元初這孩子嘰嘰喳喳的，再者說，她到底不是薑家人，還是避著些為好，所以才督促她先完成課業。
    小姑娘一路蹦蹦跳跳，眨眼間就出現在眾人麵前，原本略顯沉悶的氣氛，瞬間變得歡快起來。
    “師傅安，大師兄安，大師姐安，二師姐安，薑阿奶安……” 元初問候了一圈，最後湊到顧惜惜跟前，撒嬌道：“師傅，元初可想您了，您有沒有想元初呀？”
    “那自然是想的。” 顧惜惜伸手摸了摸元初的腦袋，接著說：“來，讓師傅瞧瞧，你的武藝可有長進。”
    “那肯定長進不少啦！” 元初胸脯一挺，毫不謙虛。
    說罷，便打起一套拳來，動作倒也有幾分行雲流水的架勢。
    “打得有模有樣，就是下盤不夠穩，出拳力度也不足，還得多加練習。”顧惜惜如實點評。
    “是，師傅。”元初脆脆應聲。
    彼時，後廚已然忙碌起來。原來，清平書院散學了。
    薑家三兄弟心裏清楚，今日家中人要從村裏過來，自是要趕過來的。隻是，此番還多了兩個少年郎。
    張元初一眼瞧見自家哥哥，立刻就圍了上去。比起在京中的親兄長，元初與張晉更為親近。二人不但一同長大，還結伴來了清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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