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跋山涉水至風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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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殤州以國為號。
    百國林立,秩序與紛爭交織成一幅複雜而神秘的畫卷。
    國主的指令如高懸的烈日,威嚴而不可抗拒,宗派幫派皆在其籠罩之下,依附且聽命。
    百國為固王權,立下那不成文之規定:謀逆之人,斷無自立為國之可能,且將麵臨多國聯合之鎮壓。
    此規如一把利刃,高懸於眾人頭頂,震懾著那些心懷不軌者。
    而帝國那一道滅國不占地的旨意,更是如同一股微妙的平衡之力。
    兩國相爭,勝者奪財而不占地,滅國之地將誕新國。
    這既給了王權穩固的籌碼,讓國主們在麵對外敵時有了底氣;
    又給了平民加冕的希望,仿佛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搖曳的燈火。
    靠著這一明一暗兩條規則,殤州百國雖時有紛爭,卻也不至於陷入無盡的混亂。
    風陵渡。
    它不歸屬於殤州百國中的任何一個國度。
    有的是其靈魂深處渴望如同掙脫牢籠的飛鳥,擺脫那家國之念的枷鎖,去追尋那毫無拘束、自由自在的廣闊天地。
    他們的內心燃燒著對自由的熾熱渴望,這種渴望如同永不熄滅的火焰,驅使著他們逃離家國的束縛,來到風陵渡尋找新生。
    而有的則是選擇來到風陵渡作為中轉站。
    他們不滿足於平凡的命運安排,時刻窺視著上天的旨意,妄圖在天命那詭譎莫測的輪轉之中,精準地抓住那稍縱即逝、如夢幻泡影般縹緲的珍貴機遇。
    每當在殤州有國覆滅之時,他們便投身於這場充滿血腥與陰謀的殘酷爭鬥之中。
    猶如飛蛾撲火般決絕,隻為在那片已經淪為廢墟的國度裏,爭得那至高無上、獨一無二的稱王之機,從而能夠在殤州曆史的宏偉畫卷上書寫下屬於自己的傳奇篇章,讓自己的名字在千秋萬代中被後人傳頌敬仰。
    ......
    “搬山前輩,我們距離風陵渡還需要多久?”肖愁緊皺著眉頭,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疲憊的目光忍不住望向搬山老道,開口問道。
    他與小豆腐已經跟著搬山老道趕了整整一周的路了,本就在落馬坡大戰後傷勢沒有得到一個的治療就被帶著一直趕路。
    這一路上,驕陽似火,塵土飛揚,他們風餐露宿,疲憊不堪。
    搬山道人腳步未停,微微仰頭看了看天色,那被夕陽餘暉映紅的天際,有幾縷雲彩飄蕩。
    他沉聲說道:“快了,若是不出意外,再有兩日便能抵達。”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猶如深沉的鼓聲,仿佛給了肖愁和小豆腐一絲希望的曙光,讓他們那幾乎要被疲憊和絕望吞噬的心靈得到了一絲慰藉。
    “這兩日可不好熬啊。”小豆腐嘟囔著,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它已經好幾日沒睡個好覺了。
    “那既然已經臨近風陵渡了,前輩可否告知晚輩關於上古遺跡一事,好讓我提前有個準備。”肖愁目光殷切地望著搬山老道。
    這會,搬山老道隻顧著前行,未發一言。
    就在肖愁幾乎要放棄對方回答的時候。
    搬山老道停下腳步,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肖愁。那眼神中帶著幾分滄桑,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罷了,反正你過兩天也會知曉,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老道其實是個盜墓的。”搬山老道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似乎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負擔,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前些年發現一處大國國主的墓穴,我與他人合力衝破重重阻礙,也算小有收獲。”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凝重起來,仿佛又回到了當時驚險的場景:“但是其中最關鍵的一個洞口,那國主借用了上古陣法限製了進入的年歲,老夫破不了。”
    肖愁聽得心頭一震,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急忙問道:“盜墓?前輩你不是跟我說是上古遺跡?”
    “呆子,誰知道那國主後人或者追隨者還是否存於世間?”
    “就算不在了,老道要是見人就說自己是專業盜墓的,還是國主王侯墓的,現在活著的那些國主也不會讓我好過啊。”
    搬山老道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不耐煩,眉頭緊皺。
    肖愁麵露猶豫之色,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前輩,不仁道吧,萬一人家後人還在。”
    “迂腐,那你說闖上古遺跡和盜國主墓有什麽區別?上古遺跡無非是久遠的先人墓罷了。”
    搬山老道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顯得有些激動,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話說這麽說沒錯,但是別人這頭埋,你那頭就挖。是不是有點.......損啊。”
    肖愁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幾分猶豫和不確定。
    “這有什麽損的,與其留給千萬年後的後人來挖,還不如成全老道。”
    搬山老道的臉色放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決和貪婪,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前輩為什麽會選擇我呢,以前輩的實力,想要找尋更適合的人應該也不難吧。”肖愁此刻又提出另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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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山老道聞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著一絲審視看著肖愁,緩緩說道:“本來你確實隻是備選,畢竟我剛見你時,不過是五段大成之境。遠不夠資格進入。”
    “而經過老道測試,那墓穴洞口限製的年歲在十八以下。”
    “別說你現在的六段大成之境,就算十八歲以下七段大成之境的,老夫要是想找,費點功夫也能找來。”
    “但我老道後來觀察了下發現,你小子夠機靈,且有膽識,而且雖然隻有六段大成之境,但是一般的七段大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搬山老道的聲音在這空曠的道路上顯得有些縹緲。
    肖愁聽了,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沉思了片刻,眉頭依舊緊鎖著,再次開口問道:“前輩,那這國主墓穴之中,可有什麽未知的危險?晚輩心裏也好有個底。”
    搬山老道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危險自然是有的,可老道又沒進去那個墓口,怎知道會遇到什麽?”
    “但修道之人,豈能瞻前顧後?富貴險中求,老夫隻想要裏麵的一樣東西。其餘的若你能拿到,便是屬於你自己的機緣,老夫絕不染指。”
    肖愁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目光堅定地看著搬山老道,說道:“前輩,不知您想要的是何物?”
    搬山老道目光閃爍,眼中透露出一抹狂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傳承玉璽!”
    肖愁心頭一驚,瞪大了眼睛問道:“傳承玉璽?那墓穴怎麽會有傳承玉璽?”
    搬山老道神色凝重,雙眼微微眯起,緩緩說道:“老道也不過隻是猜測而已,加上如今殤州確實有一大國沒有傳承玉璽。那存在國主墓裏的概率是最大的。”
    “什麽是傳承玉璽?” 小豆腐這突如其來的發問讓氣氛有了片刻的凝滯。
    “傳承玉璽是王權的象征,在殤州,王權在所屬地界是最大的。謀逆之人,會被他國聯合鎮壓。”
    “若想自己立國稱王,隻有等有國被他國所滅,然後前往滅國之地與人奪那稱王之機。奪的,便是這個傳承玉璽。”肖愁耐心地解釋道。
    “實力不是最重要的嗎?一個象征性物品而已,有沒有區別不大吧。”小豆腐沒明白為什麽他們那麽看重這個。
    搬山老道看了一眼小豆腐,微微搖頭,緩緩說道:“哼,莽獸就是莽獸,哪怕習得人語,也不懂我人族傳承的意義。”
    小豆腐撅起嘴滿臉的不服氣剛準備反駁兩句,就見到肖愁使眼色讓它別出聲。
    肖愁接著給小豆腐解釋起來“傳國玉璽是由上古的神秘材質打造而成,就連傳說中的封神境強者也不可磨滅。”
    “殤州百國,共百個傳國玉璽,且每個傳國玉璽對應的地界是固定的。各國之中都含有龍脈之氣,隻有拿到所對應地界的玉璽,方可得一方天地認可,啟用國之氣運。”
    “我之前說過,本國之人忤逆國主會被多國鎮壓,可若國主沒有傳國玉璽,則這條規定作廢。”
    “並且,傳國玉璽是世襲製,隻要國不被滅,則可代代相傳。若沒有傳國玉璽,則無法傳承國位,退位既所有人可爭那王位。”
    “所以擁有玉璽的國主,可以不用太擔心王侯將相比自己強,他們哪怕叛變成功,也登不上王位。而沒有玉璽的國主,那你就隻能是一直保持是此國的最強者了,一旦被國人超越,就會被取代。”
    肖愁一股腦將冷霜給他講解關於傳國玉璽的事全都吐露出來。
    小豆腐在一旁聽的懵懵懂懂,畢竟在它的世界觀裏,誰的力量強大誰就是這片山頭的主人,對於這種複雜的權力規則,它一時難以理解。
    肖愁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大聲說道:“前輩,傳國玉璽事關重大,若真有,那必定凶險萬分。既然限製是十八歲以下,前輩若真看好晚輩,何不再給晚輩一點時間,待晚輩達到七段大成再去也不遲啊。”
    搬山老道沉思片刻,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說道:“那地點並非老夫一人所發現,可開啟墓穴外側大門的鑰匙分別被我們幾人保管。需要一起方可進入,如今已經快到和他們約定一起進入的時間了。”
    “所以,並非是老夫不願意給你時間,老夫也想等你七段大成後前往,這樣那幾個老家夥應該找不到比你還優秀的人前往。”
    “不過你放心,等到了,老夫自然會給你一些保命的器物。畢竟,你若出不來,老夫我這段時間可就白忙活了。
    肖愁聞言後也知道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便不再多言。
    此時在旁沉默半響的小豆腐怯生生地開口:“那陣法禁不禁命獸啊。”
    搬山老道看了一眼小豆腐,微微搖頭,緩緩說道:“這老夫倒未曾探究,不過就算能,你進去幹嘛?你變身嚇嚇低階命師也就算了,裏麵就算有危險也不會是活人啊。”
    小豆腐聽了內心一喜,但是立馬察覺到自己被看扁了,撅起嘴滿臉的不服氣嘟囔道:“我這不是擔心肖愁哥嘛,萬一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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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那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眼神中透著倔強和不甘,小小的拳頭也不自覺地握緊了。
    “那你到時候陪他去吧。”搬山老道輕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啊?我開玩笑的,我才一歲啊。哪能承擔那麽多責任。”
    搬山老道斜睨了小豆腐一眼,冷哼一聲,聲音中滿是不屑:“哼,膽小如鼠,就知道你沒這膽量。”
    他的眼神中透著輕蔑,仿佛對小豆腐的表現早有預料。
    小豆腐被這一激,小臉瞬間漲得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
    它瞪大了眼睛,大聲嚷道:“誰說我膽小!去就去,我才不怕呢!”它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帶著孩子特有的倔強和不服輸。
    “別囉嗦了,趕緊趕路,早日到達那風陵渡,也好提前做好周全的打算。”搬山老道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腳下的步伐陡然加快了幾分,仿佛一刻也不願再耽擱。
    肖愁和小豆腐互望一眼,無奈地對視一下,然後緊緊跟上搬山老道的步伐。
    此時,夕陽如血,宛如一位即將落幕的偉大藝術家,用盡最後的力量揮灑出一片絢麗而悲壯的色彩,漸漸地西沉,將他們三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在這荒蕪寂寥的道路上顯得格外孤寂和渺小。
    周圍的景色越發昏暗,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層厚重的黑暗幕布逐漸吞噬,讓人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和恐懼。
    肖愁心裏在快速地盤算著進入墓穴後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以及如何應對那些未知的危險。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時而閃過一絲憂慮,時而又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小豆腐則滿心都是對未知危險的恐懼,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場景,它的心跳聲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猶如急促的鼓點。
    風陵渡中多自由,王權玉璽定江山。
    搬山實為盜墓賊,墓穴未知險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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