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川思考了一下，他其實還想去那個水盜洞看一下的，他記得那裏也有很多屍骨。
    但又想到那個水工已經死了，沒人敢乘船載他去。
    長川心下可惜，既然去不了，那就回去吧。
    ‘結束。’
    山林間一陣清風拂過，暮色漸沉，站在樹下的青年抬頭看了一眼，下一刻就消失在原地。
    馬甲重新變成卡牌，意識回歸本體。
    萬舟睜眼，掙紮起身，側身朝床邊幹嘔幾聲。
    意識回歸，讓萬舟感覺天旋地轉，下意識想吐。
    但萬舟腹內空空，什麽也沒吐出來，他咳嗽幾聲，生理性的眼淚從眼眶中溢出。
    他緩了好久，那股眩暈感才漸漸消失。
    萬舟看向房間的時鍾，與他穿梭前的時間相差無幾。
    他放鬆地倒回床上，看來時空穿梭時現實的時間是幾乎靜止的。
    室內一片昏暗，萬舟躺在床上，雙眼放空，盯著天花板發呆。
    他回想著長川這個馬甲的感覺，眉頭微微皺起。
    萬舟回憶著長川的一些習慣和性格，總感覺很熟悉，但仔細回想他周邊形形色色的人，始終沒找到到底與誰相似。
    也是，他幾乎一直生活在汪家的控製下，那種地方怎麽會有這麽有善心的人。
    萬舟想到長川幾次三番幫助遇到的人，不論是那對求子的夫妻，還是後來的女服務員，以及阿寧那個外國隊友，本都不是一定要救的人。
    但他一成為長川，心中總是下意識對周邊有需要的人伸出援手。
    一想到長川殺個穿越者都瞻前顧後、婆婆媽媽，他真是氣得牙癢癢。
    但又想到長川就是他，他就有些別扭。
    那個叫韓辰的穿越者本性也不是什麽好人，要是在現在見到一個這樣的任務目標，萬舟連眼都不眨，就算他打不過，也照樣用別的手段搞死他。
    能今晚死，絕不留到明天。
    這個馬甲身手比自己好上不少，結果打起架來被別人壓了一頭，韓辰和血屍，這兩個的人頭都不是長川拿下的。
    萬舟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罵兩句吧，這罵的又是自己，不罵吧，實在是讓他慪得慌。
    萬舟在床上翻來覆去，這麽躺都不自在。
    索性直接起來，他套了件外衣，打開臥室門，下樓來到客廳。
    小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報紙，這處別院沒有電視機和收音機，可能是怕萬舟搞小動作，平常隻有些報紙和書籍用來打發時間。
    小成聽見樓梯上有聲音，轉頭看去，發現是萬舟。
    他連忙放下報紙起身，“萬先生，您怎麽下來了。”
    “睡不著出來溜達溜達，你隨意。”
    萬舟隨意回到，他給自己倒了杯水。
    溫熱的水入喉，緩解了幹嘔後的酸澀。
    今晚是除夕，尋常人家都歡聚一堂，享受一年中難得的團聚時光。
    可萬舟已經很久沒有過一個團圓年了。
    在汪家，除夕晚上會聚餐，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洗腦大會。
    離開汪家後，雲間客隻有自己一人，每年他做了一大桌子的飯，最後也是他一人夾了幾筷子就都倒掉。
    後來汪琪調到他身邊保護他，偶爾有幾年萬舟就讓他來陪自己過年。
    直到今年，他們二人身份暴露，這頓年夜飯更是草草結束。
    萬舟籠著外衣，站在屋簷下，靜靜望著天上的星星。
    清澈的燈光灑在萬舟身上，給他披上了一層薄紗。
    站在他身後的小成默默注視著他。
    萬舟身影單薄，微風拂過他的發梢，白皙的側臉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的眉眼帶著一絲哀愁，眼神似是在看著天上的星星，但小成知道，他看的不是星星。
    一件大衣輕輕披在萬舟身上。
    “先生，京都天氣還是有些寒涼，您不要著涼了。”
    小成的聲音透露著絲絲關心，他將那件大衣又攏了攏。
    “今夜是個好天氣。”
    萬舟沒有回頭，小成上前一步，站到萬舟身側，也抬頭看著夜空。
    兩人再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觀賞。
    伴隨著新年鍾聲的敲響，遠處的天邊炸開幾道絢麗的煙花。
    華麗的彩光映在萬舟的眼睛裏，“新年快樂。”
    萬舟轉頭對小成輕輕一笑，轉身回房。
    小成看著萬舟的背影，輕聲喃喃，“新年快樂。”
    京都謝家。
    “聽說黑爺又下墓去了。”
    吳邪吹了吹茶杯上的浮沫，輕輕抿了一口，隨口問道。
    坐在另一側的男人也喝了口茶，輕聲嗯了一聲。
    “他這些日子安分嗎？”
    “安分的過頭了。”
    聽到謝雨辰的回答，吳邪有些好奇。
    “聽你這意思，萬舟這些日子行為很反常？”
    謝雨辰放下茶杯，麵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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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因為他什麽也沒做才奇怪，他在那處別院住了有一個多月了，這期間他一直沒有想逃跑的行為。
    黑瞎子剛開始還經常去監視他，也正好讓萬舟給他配藥。
    那些藥我找專人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確實是治療眼疾的良藥。
    黑瞎子也說他吃後有用。”
    吳邪笑謝雨辰想太多，“萬舟能積極配合我們不是很好嗎，你見不得人聽話啊。”
    謝雨辰白了吳邪一眼，他是那意思嗎。
    “關鍵是，若隻是萬舟安安靜靜也就罷了。
    那個汪琪傷好之後也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從來沒有吵過要回汪家。”
    汪琪這個人的性格，吳邪和謝雨辰一清二楚，雖說麵上看起來不是什麽凶殘之人。
    但就跟萬舟一樣，也是那種會偽裝的。
    汪家裏有什麽好東西。
    吳邪也正經起來，他摸索著下巴。
    “這樣看來，倒像是兩人在憋個大的。
    你有什麽打算嗎？”
    謝雨辰搖搖頭。
    “我派了不少人監視著別院外圍，別說人了，一隻鳥飛過去都要好好盤查一下。
    別院內部也安裝了很多監控，裏裏外外可以說是密不透風。
    但就是一點異常都沒發現，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謝雨辰的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疲憊，他自從開始準備過年，家中大大小小的酒席不斷，處理文件都隻能抽空。
    吳邪給謝雨辰的茶杯倒滿，關心地看著謝雨辰緊皺的眉頭。
    “說不定真是我們多想了呢。
    外麵汪家人一直在找他，也就近些日子才沒了蹤影。
    不管目的是什麽，反正我們早已放出消息，萬舟和我們合作了，雲間客也交由我們打理。
    在汪家人看來，萬舟已經投靠了我們，甚至連長壽藥都和我們合作研製了。
    萬舟可能也明白，他現在逃出去，被汪家抓到的結果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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