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誌遠遞來的家族印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林默的指尖剛觸到那枚青銅物件，視網膜上突然炸開一片血紅。係統警告如同驚雷般在腦海中炸響：
    【紅色警報！檢測到蘇誌遠與境外洗錢組織"黑天鵝"的加密通訊記錄】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書房裏古董座鍾的滴答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他看見嶽父保養得宜的手還懸在半空，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映著壁燈，像某種冷血動物的眼睛。
    "怎麽？"蘇誌遠皺眉，"連家族印章都接不穩？"
    "父親。"林默不動聲色地收緊手指，青銅印章邊緣的棱角硌進掌心，"突然想起原油期貨的結算單還沒確認。"
    他轉身時，餘光瞥見蘇誌遠拿起書桌上的衛星電話。走廊壁燈將那個背影投在磨砂玻璃上，扭曲得像條蓄勢待發的眼鏡蛇。
    三樓書房的門剛反鎖，林默就扯鬆了領帶。電腦屏幕亮起的藍光裏，係統界麵正在瘋狂刷出數據流：
    【正在解密通訊記錄...23...67...】
    "小商！"林默壓低聲音呼喚係統精靈，"調出所有與黑天鵝有關的交易記錄。"
    空氣裏浮現出半透明的藍色光點，逐漸凝聚成穿唐裝的小人。係統精靈這次沒像往常那樣嬉皮笑臉，電子合成的童聲帶著罕見的嚴肅："宿主，這些數據被設置了邏輯炸彈，強行破解會觸發——"
    話音未落，顯示器突然雪花般閃爍。林默感到後頸汗毛倒豎，鍵盤在他手下發燙，某種無形的力量正順著網線入侵。
    "是量子級黑客！"係統精靈的虛影劇烈晃動，"他們在反向追蹤ip！"
    林默的指尖在鍵盤上掠出殘影。華爾街操盤時都沒這麽快的速度，他同時打開七個虛擬防火牆，冷汗順著太陽穴滑到下巴。屏幕右下角突然彈出蘇雨晴的聊天窗口：
    「給你煮了安神茶」
    消息發送時間是三分鍾前。
    "糟了..."林默猛地抬頭看向門口。幾乎同時，橡木門把手開始轉動。
    蘇雨晴端著鎏金茶盤站在走廊上。她今天特意換了新買的茉莉香氛，淡青色旗袍袖口還沾著廚房的水汽。當書房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時，瓷杯裏的茶湯蕩出一圈漣漪。
    "林默？"
    沒有回應。她放下茶盤去擰門鎖，發現竟然從裏麵反鎖了。這個認知讓心髒突然揪緊——結婚三年，林默從未在她麵前鎖過門。
    備用鑰匙插進鎖孔的金屬聲格外刺耳。推開門刹那，蘇雨晴看見丈夫背對門口站在電腦前，屏幕幽光將他輪廓鍍上一層藍邊。地上倒著原本放在窗邊的明代花瓶，碎瓷片像凋落的花瓣散落在波斯地毯上。
    "你在..."
    後半句話凍在舌尖。隨著視角變化，她看清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交易記錄。最上方標紅的"黑天鵝"三個字下方，赫然是父親蘇誌遠的親筆簽名。
    茶盤墜地的碎裂聲與係統警報同時炸響。顯示器突然迸出刺目紅光，一道子彈形狀的數據流破空而來，直射林默眉心。
    "小心！"
    蘇雨晴的尖叫中，係統精靈的虛影瞬間實體化。唐裝小人張開雙臂變成半透明屏障，數枚子彈撞在上麵迸濺出漫天金色火星。林默趁機拔出u盤，轉身將妻子撲倒在真皮沙發上。
    "別看屏幕！"他用手遮住蘇雨晴的眼睛，感覺到她的睫毛在掌心劇烈顫抖。係統精靈的屏障外，更多數據子彈暴雨般傾瀉，書房裏的智能設備接連爆出電火花。
    蘇雨晴抓住林默的手腕。她指尖冰涼，聲音卻異常鎮定："父親的書房...有密室對吧？"
    林默一怔。這個本該隻有蘇家核心成員才知道的秘密，此刻從妻子口中說出，讓他想起係統曾經提示過【蘇雨晴的隱藏權限】。懷裏的身體突然掙紮著坐直，他看見妻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某種決絕。
    "跟我來。"蘇雨晴拽著他衝向書架，"我知道備用服務器在哪。"
    密室入口在《資本論》精裝本後方。當蘇雨晴按下隱藏按鈕時，整麵書櫃無聲滑開，露出閃著冷光的合金門。林默的虹膜掃描通過驗證時，係統突然在他視野角落彈出提示：
    【檢測到宿主與蘇雨晴親密度突破臨界值，激活"伉儷同心"技能】
    地下服務器機房的藍光裏，蘇雨晴正在輸入三重動態密碼。她束發的簪子不知何時掉了，長發垂下來掃過林默敲鍵盤的手背。兩人肩膀相抵處傳來細微戰栗，不知是誰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最後一道防火牆。"林默把u盤插進主控台，"小商，能撐住嗎？"
    係統精靈的虛影比剛才淡了許多，聲音斷斷續續："數...數據炸彈還有兩分十七秒..."
    進度條開始緩慢爬升。蘇雨晴突然抓住林默的手："父親上周見過陳浩的保釋律師。"她調出手機裏的照片，"他們在法院後門..."
    照片上兩個身影讓林默渾身血液結冰。站在蘇誌遠身邊的根本不是律師，而是本該在押的陳浩！男人西裝革履，正對著嶽父耳語什麽，左手小指上的蛇形戒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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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天鵝的標記。"係統精靈虛弱地指出，"宿主，這不是普通洗錢案..."
    警報聲突然變得尖銳。林默看向主屏幕，瞳孔驟縮——倒計時被人為加速了！
    "走！"他攔腰抱起蘇雨晴衝向應急通道。身後傳來服務器過載的爆裂聲，氣浪掀飛了蘇雨晴的發簪。當防爆門在身後重重閉合時，整個密室已經淹沒在數據洪流的白光中。
    別墅後花園的玫瑰叢裏，蘇雨晴的旗袍下擺沾滿露水。她攥著林默的襯衫前襟，聲音輕得像歎息："三年前婚禮前夜，父親讓我簽過一份保險箱授權書..."
    林默撫過她顫抖的脊背，突然明白係統為何會在這時候激活"伉儷同心"。懷裏的身體漸漸停止發抖，他低頭對上妻子清亮的眼睛："現在去哪？"
    蘇雨晴從貼身暗袋取出車鑰匙，月光在她指尖凝成一點寒星："去拿真正能扳倒父親的東西。"
    遠處傳來安保人員的呼喝聲。林默摸到口袋裏的u盤，係統精靈微弱的提示浮現在夜空裏：
    【數據恢複進度89...檢測到蘇誌遠與陳浩的加密通話...內容涉及...宿主生母...車禍...】
    月光突然被烏雲吞沒。林默站在原地，感到二十七年來認知的世界正在崩塌。蘇雨晴拉著他奔跑時，他恍惚看見別墅三樓窗口站著人影，蘇誌遠手裏的雪茄紅光一明一滅，像黑暗中窺視的毒蛇眼睛。
    車燈劃破夜色的瞬間，係統警報再次響起。這次是整個視野都染成血紅：
    【警告！陳浩已獲得宿主全部資料...生母車禍調查檔案遭銷毀...重複...遭銷毀...】
    林默踩下油門的力度幾乎踏穿車底。後視鏡裏，蘇家別墅正在夜色中縮成一個小點，副駕駛上的蘇雨晴正在用 burner phone 撥號，她嘴唇開合間隱約能辨出"爺爺"二字。
    輪胎摩擦聲蓋過了係統精靈最後的提示。但林默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張泛黃的老照片，年輕的蘇誌遠站在輛黑色轎車旁，身旁戴蛇形戒指的男人，赫然是二十年前的陳浩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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