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鎖的藍光在蘇雨晴指尖徹底熄滅時，林默聽見自己心髒爆裂般的跳動聲。她琥珀色的瞳孔裏浮著層薄霧，修剪精致的指甲正無意識地刮擦著真皮沙發扶手——那是她焦慮時的小動作，但現在她焦慮的對象變成了自己的丈夫。
    "這位先生..."蘇雨晴往沙發另一端挪了半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林默的喉結滾動著，餘光瞥見書房門縫裏蘇誌遠的身影。老人握著青玉印章的手指關節發白，嘴角卻掛著勝券在握的冷笑。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炸開猩紅警告：【記憶模糊程序副作用：短期記憶混亂持續1248小時】
    "我是林默。"他伸手想碰妻子顫抖的指尖，又在半空僵住，"你的..."
    "夠了！"蘇誌遠突然拉開書房門，檀香混著雪茄味湧出來，"雨晴需要休息。"他故意將印章重重磕在紅木茶幾上，青玉與木料撞擊的脆響讓蘇雨晴猛地一顫。
    林默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係統突然彈出新消息：【臨時任務：阻止蘇誌遠聯係黑天鵝組織 獎勵：記憶修複加速30】
    "爸。"他搶在老人拿起座機前按住話筒，"商業調查科的人正在來公司的路上。"這個臨時編造的謊言讓蘇誌遠瞳孔驟縮，"他們拿到了上季度跨境轉賬的異常記錄。"
    蘇誌遠的手懸在撥號鍵上方半寸。林默趁機調出係統剛解鎖的【人格模擬】界麵，淡藍色光幕在視網膜上展開分身操控麵板。蘇雨晴突然按住太陽穴："那些數字...為什麽我腦子裏全是跳動的數字？"
    金融峰會簽到處，陳浩正用純金鋼筆在嘉賓名錄上簽名。他今天特意選了暗紋提花的阿瑪尼西裝，袖扣是兩枚雕刻著毒蛇的祖母綠——就像他此刻盯著入口處的眼神。
    "聽說蘇家女婿被調查科請去喝茶了？"他對著藍牙耳機輕笑，"讓媒體準備好通稿，標題就叫《贅婿現形記》..."
    話音戛然而止。宴會廳入口處，穿著藏青三件套的林默正從容地接過香檳。更令人震驚的是，同一時刻的會展中心監控室裏，另一個"林默"正在調取陳浩名下的離岸公司資料。
    【人格模擬完成度82】係統精靈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提醒宿主：分身最多維持4小時，且無法同時進行複雜操作】
    林默的本體舉杯向陳浩致意，藏在杯底的微型投影儀將偽造的財務報表投在對方領帶上。當陳浩低頭看見那些赤字數據時，監控室裏的分身正好按下數據發送鍵——蘇誌遠與黑天鵝組織的全部通訊記錄，此刻正在陳浩助理的平板電腦上瘋狂刷新。
    "你！"陳浩的祖母綠袖扣撞碎了香檳杯，酒液在他定製西褲上洇開一片猩紅。林默的本體已經走向演講台，而監控室的分身同步調出了【記憶修複】進度條——蘇雨晴的麵容在屏幕上閃爍，修複率停在57.3。
    蘇家別墅裏，蘇雨晴正對著滿牆婚紗照發呆。她纖長的手指撫過照片裏自己幸福的笑臉，又觸電般縮回。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亮起，陳浩發來的彩信正在自動下載：那是林默在監控室調取資料的背影截圖，配文"你丈夫的雙麵人生"。
    "不對..."她突然抓住劇烈疼痛的太陽穴，記憶碎片如鋒利的冰碴在腦內翻滾。某個瞬間她看見林默深夜對著空氣比劃操作界麵的樣子，看見父親把青玉印章按在某個血色文件上，最後定格在陳浩往紅酒裏投藥的慢動作回放。
    係統警報在林默意識裏炸響：【警告！記憶修複進程被強行加速 可能引發劇烈頭痛】他正在演講台上分析區塊鏈技術，聞言差點念錯數據。分身立刻調出緊急麵板，卻看到蘇雨晴的好感度數值在瘋狂波動：42→67→23→89...
    "林先生？"主持人碰了碰他汗濕的手肘，"該公布合作方了。"
    林默的本體深吸一口氣，聚光燈烤得他睫毛發燙。與此同時，監控室的分身看到係統彈出新提示：【記憶修複完成度92 副作用：可能伴隨短暫暴力傾向】
    "本次項目的技術夥伴是——"他故意停頓半拍，看著陳浩整理領帶準備起身，"蘇氏集團與..."突然將ppt翻到最後一頁，"辰星資本。"
    全場嘩然。這個由係統秘密搭建的空殼公司，此刻正顯示著與黑天鵝組織完全一致的注冊編碼。陳浩僵在原地的樣子像被冰凍的魚，而蘇誌遠打來的第十七個未接電話在口袋裏嗡嗡震動。
    當林默推開別墅大門時，迎麵飛來的是蘇雨晴珍藏的水晶相框。他側頭避開，玻璃碎片在玄關炸成銀河般的星芒。妻子赤腳站在滿地狼藉中，睡袍腰帶鬆垮地垂著，眼裏噙著將落未落的淚。
    "想起來了？"他慢慢蹲下收拾碎片，故意讓鋒利的邊緣在指尖劃出血痕。真實的疼痛讓係統界麵的噪點穩定了些——人格模擬的時限隻剩最後七分鍾。
    蘇雨晴突然衝過來抓住他流血的手指。當溫熱的唇貼上傷口時，林默聽見係統提示：【記憶修複完成 副作用已解除】但下一秒，妻子咬破了他指腹的皮肉。
    "這是懲罰。"她舌尖卷走血珠，眼底風暴漸息，"下次再敢擅自刪除我的記憶..."未盡的話語消失在交纏的呼吸裏。林默擁著她倒向沙發時，餘光瞥見茶幾上的青玉印章——不知何時裂了道發絲般的細紋。
    係統突然彈出紅色感歎號：【人格模擬即將強製終止 3秒後關閉監控室分身】最後的畫麵是陳浩帶著商業調查科的人衝進空無一人的監控室，而蘇誌遠的第十八通電話在夜色中亮起刺目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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