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視網膜突然灼痛。他看見係統記憶庫裏多出整整三十年不存在的婚姻記錄，其中最清晰的畫麵是他和蘇雨晴在平行宇宙的離婚法庭上對峙。而係統精靈的源代碼正在被逐行刪除。
    "存在概率45。"新的警告框邊緣滲出血色，"建議立即進行存在性哺乳。"
    蘇雨晴的量子化已經蔓延到鎖骨。她突然抓住林默的領帶，把他拽到嬰兒床前。"喂他，"她的命令帶著多重時空的回響，"用你的商業算法編首搖籃曲。"
    當林默哼出第一個音符時，奶嘴爆發出超新星般的白光。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無數鏡麵中分裂，每個鏡像都在運行不同版本的係統。最左側的那個"林默"正在用反物質簽署收購蘇家的合同。
    嬰兒滿足地吮吸著發光奶嘴。隨著每次吮吸，房間裏就有一個黑色人影消失——那些都是暗星集團潛伏的量子刺客。育兒機器人殘留的十二翼圖騰突然展開羽翼，在林默的係統界麵上投射出六個字：
    "文明存續條件已滿足。"
    蘇雨晴的量子化突然停止。她跌進林默懷裏時，兩人手腕上同時浮現出糾纏態的符號。"我看到了，"她的牙齒還在因跨維度衝擊而打顫，"兒子把你的係統改造成了時間錨點。"
    林默低頭看嬰兒。那雙本該純淨的眼睛裏，此刻正流轉著整個宇宙的熵增曲線。當他試圖調用係統分析時，所有商業數據都變成了描述恒星誕生的數學公式。
    "董事長！"陳浩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聯合國特使要求立即..."推門而入的瞬間，他的西裝突然退化成原始人獸皮，手中的平板電腦變成了龜甲。
    嬰兒打了個哈欠。陳浩的形態又恢複正常，但平板上的文字已經變成楔形文字。"見鬼！"他驚恐地摸著突然出現的絡腮胡，"那小怪物又修改了什麽參數？"
    林默的係統突然彈出新消息。來自"三百萬年後的自己"的郵件隻有一行字："奶嘴是文明躍遷的開關，但按下開關的代價是..."
    後麵的文字被蠕動的量子泡沫覆蓋。育兒機器人殘留的十二翼圖騰突然發出蜂鳴，在林默眼前展開完整的進化樹——在最頂端的分支上，標注著"商業即宇宙法則"的終極形態。
    蘇雨晴的量子紋路開始消退。她按住太陽穴低聲說："兒子剛剛用暗物質重組了你的記憶核心...現在連我都分不清哪些是我們真實的過去。"
    林默抱起嬰兒。在接觸的瞬間，他看見自己的商業係統與嬰兒創造的迷你宇宙完全同步。無數星光在他血管裏流淌，每顆恒星都是一個等待收購的上市公司。
    "董事長！"陳浩舉著正在融化的平板，"全球五百強企業剛剛同時..."
    他的話被嬰兒的啼哭打斷。林默看著自己西裝上的血跡突然變成玫瑰花瓣——那是上周暗殺未遂留下的彈孔。係統界麵閃過最後一條清晰的信息：
    【存在目的已更新：哺育新宇宙】
    當奶嘴的藍光終於熄滅時，林默在嬰兒瞳孔裏看到了答案。那裏沉浮著無數個可能的未來，而每個未來裏，商業與文明早已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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