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平靜地抽回手，用右手指向落地窗，"但先看看這個。"
    窗外花園裏，他們養的柯基犬正用爪子刨出黎曼幾何圖案。每道爪痕都泛著幽藍微光，而草坪上被掀起的草屑竟懸浮成暗物質分布模型。更驚人的是管家老周——這個六十歲的老人此刻飄在離地三十厘米處，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葉綠體結構。
    【警告：光合基因鏈已擴散至宿主直係關聯體】係統突然在林默視網膜上炸開血紅彈窗，【檢測到人類2.0進化鏈激活，建議立即——】
    彈窗突然扭曲成笑臉符號。
    【好吧，其實挺酷的】係統精靈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你兒子剛給我的防火牆植入了幽默模塊】
    嬰兒突然咯咯笑起來，他手腕上的銀河星圖正隨著笑聲明滅。林默感到懷中的重量在變化，仿佛同時抱著新生兒與某種浩瀚的存在。會議桌對麵，蘇誌遠的咖啡杯裏升起微型日珥，老人驚愕的表情被映得忽明忽暗。
    "爸，您先別動。"蘇雨晴突然箭步上前，結晶化的左手直接插入咖啡杯的等離子體，"這些日冕物質會引發——"
    她的指尖爆發出七重和弦的聲波，將高溫粒子束縛成環繞手臂的光帶。嬰兒興奮地揮舞小手，那些光帶立刻編織成dna雙螺旋，其中堿基對竟是用古希伯來文寫的商業合同條款。
    陳浩在角落陰笑："蘇家女婿養了個怪物。"他剛摸向西裝內袋，寵物狗突然衝他狂吠。聲波在空氣中凝成克萊因瓶拓撲結構，將他準備掏出的電磁幹擾器絞成廢鐵。
    【暗物質重分布完成】係統突然正經起來，【宿主請注意：您夫人正在用肝細胞進行光量子運算】
    林默轉頭時，看見蘇雨晴的瞳孔已變成分形幾何圖案。她右手指尖在虛空中敲擊，每次觸碰都激起環狀擴散的德布羅意波。"我在計算兒子未來所有的可能性。"她的聲音帶著多重回聲，"但有個時間節點始終...模糊..."
    整麵玻璃幕牆突然變成顯示屏，投影出令所有人窒息的畫麵：二十年後的嬰兒——不，那時已是青年——站在坍縮的太陽係背景前，手中握著由整個銀行係扭曲成的莫比烏斯環。他的麵容在人類與某種更高維存在之間閃爍，腳下踩著用文明史書寫的無限符號。
    嬰兒突然大哭。這哭聲讓投影劇烈震蕩，陳浩的智能義眼直接彈出眼眶，在桌麵跳起探戈。蘇雨晴的結晶化部位瞬間退回左臂，而林默感到係統在腦內掀起數據海嘯——
    【緊急預案啟動】血紅色代碼如瀑布流下，【檢測到Ω級文明躍遷征兆，根據銀河係商業發展條例第——】
    警報聲戛然而止。因為嬰兒抓起奶嘴塞進了林默耳朵。
    溫暖的銀河在耳道內旋轉。林默突然理解了一切：那些星圖、方程式、量子態...都是嬰兒試圖溝通的"語言"。當他顫抖著用手指蘸咖啡，在桌麵畫出首簡單的兒歌簡譜時，整棟大樓的智能係統突然齊聲合唱。
    "不是進化。"林默抱起兒子輕語，"是回歸。"
    蘇雨晴的結晶左手開始綻放玫瑰。花瓣由克萊因瓶拓撲結構構成，每片都映著不同時間線的記憶。當她用這束花輕觸嬰兒額頭時，管家老周終於從懸浮狀態落地，皮膚恢複常態卻帶著植物清香。
    "董事長！"秘書撞開門驚呼，"我們股票...變成光合作用了！"
    交易大廳的監控畫麵顯示，蘇氏集團代碼下方的k線圖正進行著卡爾文循環。每個波峰都釋放氧氣，而每次下跌都吸收二氧化碳。陳浩麵如死灰地看著自己公司的數據——它們正被轉化成atp能量分子。
    黃昏的光斜照進來，嬰兒在光斑中沉睡。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裏，有星雲在誕生與毀滅。林默與妻子十指相扣，發現兩人的婚戒不知何時已糾纏成雙星係統模型。
    "下次董事會..."蘇雨晴靠在他肩頭低笑，"可能需要準備嬰兒規格的防護服。"
    花園裏，柯基犬正用吠聲重塑暗物質分布。它的項圈上，商業神級係統的ogo與狗爪印重疊，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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