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家，我的小雨晴。"
    林默的聲音在消毒水氣味彌漫的病房裏顯得格外溫暖。他注視著蘇雨晴蒼白的臉龐，手指輕輕拂過她手背上若隱若現的銀色紋路——那是納米機械體在她血管中流動的痕跡。
    "我母親...她真的在我體內？"蘇雨晴的聲音顫抖著，指尖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
    窗外，暴雨過後的城市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光影。林默的智能手表突然亮起紅色警報，但他沒有理會。
    "係統分析顯示，嶽母的意識碎片與納米機械體融合後，形成了某種共生關係。"他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但每次激活係統功能，都會加速你體內的機械同化進程。"
    蘇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那就停下！"她的瞳孔在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我不想變成...機器。"
    林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床頭櫃上的全息投影自動激活，顯示出係統精靈模糊的輪廓。
    "警告：外部網絡攻擊正在滲透主係統。"精靈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戲謔，"陳浩已經掌握了部分實驗數據。"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林默！"蘇誌遠帶著四個保鏢闖了進來，西裝上還沾著雨水，"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他的目光落在女兒手背的銀色紋路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是...蘇家的禁忌技術？"蘇誌遠的聲音陡然降低，"二十年前就被封存的"永生計劃"..."
    林默站起身，擋在病床前："嶽父，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陳浩——"
    "陳氏集團正在召開全球直播發布會！"一個保鏢突然舉起平板電腦。
    畫麵中，陳浩站在閃光燈下，身後大屏幕顯示著蘇雨晴的醫療掃描圖。
    "各位媒體朋友，今天我要揭露一個駭人聽聞的真相。"陳浩的嘴角勾起勝利的微笑，"蘇氏集團的女婿林默，正在進行非法人體實驗！"
    病房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該死！"林默一拳砸在牆上。係統警報聲變得更加急促。
    蘇雨晴掙紮著坐起來："父親，不是這樣的！母親她——"
    "閉嘴！"蘇誌遠粗暴地打斷她，轉向林默，"我給你三小時解決這個醜聞，否則就永遠滾出蘇家！"
    保鏢們拖走了仍在抗議的蘇雨晴。病房門關上的瞬間，林默的智能手表投射出數十個全息窗口。
    "係統被入侵程度已達47。"精靈的影像閃爍不定，"建議立即啟動應急協議。"
    林默深吸一口氣："代價是什麽？"
    "我的核心代碼將暴露在公共網絡。"精靈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人性化的悲傷，"而蘇小姐體內的機械同化會加速300。"
    窗外的霓虹燈突然全部熄滅，整座城市陷入黑暗。隻有林默手表發出的藍光照亮了他緊繃的下頜線。
    "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精靈的影像突然變得清晰——那是一位優雅女性的輪廓，與蘇雨晴有七分相似。
    "小雨晴的生命，或人類的未來。"嶽母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我的孩子，該做選擇了。"
    林默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蘇雨晴倔強的眼神，陳浩得意的笑臉，還有蘇誌遠輕蔑的目光。
    當他再次睜眼時，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絕的藍光。
    "啟動協議。"
    下一秒，全球所有電子屏幕同時閃爍，陳浩的發布會畫麵被強行切斷。一個半透明的女性身影出現在每塊屏幕上。
    "各位地球公民，我是商業神級係統引導者。"精靈的聲音響徹全球，"關於林默先生的指控，請允許我展示真相。"
    數萬公裏外，陳浩的獰笑凝固在臉上。他的私人終端突然失控，開始播放二十年前的秘密檔案——蘇氏"永生計劃"的全部細節，以及陳氏集團參與非法人體實驗的鐵證。
    病房裏，林默看著手表上飆升的同化指數，心如刀絞。
    "同化率65...70..."係統機械地報數，"蘇小姐生命體征開始波動。"
    他衝向門口，卻發現電子鎖已被遠程控製。
    "抱歉，林默。"精靈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這是必要的犧牲。"
    突然，病房的鋼化玻璃轟然碎裂。一個纖細的身影從十層樓高的窗外蕩了進來——是蘇雨晴，她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銀白色。
    "不...不是犧牲。"她的聲音帶著機械的雜音，卻異常堅定，"是進化。"
    她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個微型數據核心。林默認出了那個設計——正是嶽母實驗室裏那個被分割的裝置。
    "母親留給我的最後禮物。"蘇雨晴的嘴角勾起與精靈如出一轍的微笑，"完整的意識上傳協議。"
    城市上空，精靈的全息影像突然轉向某個方向，仿佛在與看不見的某人對話。
    "檢測到外星信號源。"係統的警報聲響徹雲霄，"重複，檢測到外星信號源。"
    林默感到一陣眩暈。當他再次站穩時，發現蘇雨晴正用那雙非人的眼睛凝視著他。
    "時間到了，林默。"她輕聲說，"你想看看真正的商業神級係統嗎？"
    窗外，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而在那光芒之中，隱約可見某種巨大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輪廓正在緩緩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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