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儀的警報聲仍在耳邊回蕩，林默的指尖懸停在半空，距離控製台僅剩三厘米。蘇雨晴的右手在藍光中呈現出詭異的晶體化狀態，那些棱角分明的切麵正將天花板的無影燈折射成無數星辰。
    "別碰她！"係統精靈的聲音第一次帶著電流雜音，"量子共振正在形成閉環——"
    林默的瞳孔裏倒映著妻子手掌上浮現的星圖。那些由光點組成的螺旋狀結構，與三個月前嶽母實驗室爆炸現場發現的金屬殘片上的蝕刻如出一轍。他忽然想起那晚蘇雨晴昏迷時說的夢話："第七次躍遷需要生物載體。"
    蘇雨晴的睫毛顫動起來，晶體化的皮膚下血管正泛出淡金色。"林默..."她的聲音像是從深海傳來，"我看見了媽媽最後看到的畫麵..."
    實驗室的量子鍾突然加速運轉，顯示屏上的數字瘋狂跳動。林默注意到牆角那台本該報廢的3d打印機正在自動工作，吐出的納米材料逐漸拚湊成微型躍遷門的形狀。係統界麵在他視網膜上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跨維度信息傳輸】。
    "把左手給我。"林默抓住蘇雨晴尚未晶體化的手腕，皮膚接觸的瞬間，他視網膜上的係統界麵突然加載出從未見過的模塊。一段全息錄像自動播放：二十年前的嶽母站在同樣的實驗室裏，身後懸浮著七個發光立方體。
    "這不是子係統。"係統精靈的聲音變得凝重，"是量子態的意識烙印。"
    窗外傳來直升機旋翼的破空聲，林默瞥見機身上的陳氏集團標誌。他迅速關閉全息投影，但蘇雨晴右手上的星圖已經投射到整麵東牆。某個光點突然閃爍起來，放大後顯示出精確的經緯度坐標——正是下周慈善晚宴的舉辦地，海灣酒店的地下三層。
    "他們來了。"蘇雨晴突然掙脫晶體化狀態，皮膚恢複正常的同時，實驗室所有電子設備集體死機。她的瞳孔還殘留著金色光暈，"媽媽當年發現的不是新能源...是能改寫物理法則的量子編碼。"
    走廊傳來戰術靴踩碎玻璃的聲響。林默拽著蘇雨晴躲進通風管道時，看見陳浩的保鏢正在往實驗設備上安裝爆破裝置。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突然顯示來自未知聯係人的消息：【明晚九點，第七號碼頭見。落款是燃燒的立方體符號】。
    通風管道的金屬壁上，蘇雨晴呼出的白霜正形成細小的數學公式。林默認出這是係統最初版本的核心算法，但多了個從未見過的變量係數。當他的指尖觸碰那些冰晶公式時，管道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
    "是爸爸的舊保險庫。"蘇雨晴的呼吸噴在林默耳畔，"他昏迷前說過，那裏藏著能證明陳氏集團罪證的東西。"
    黑暗中有藍光一閃而過。林默看清那是個半埋在廢墟裏的金屬箱，箱體表麵七個凹槽的排列方式，與蘇雨晴右手曾投影的星圖完全吻合。當他試圖靠近時，箱體突然投射出全息鍵盤，要求輸入十二位密碼。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提示：【密碼是聲紋密鑰】。蘇雨晴對著鍵盤輕輕哼起童年時母親常唱的搖籃曲，金屬箱發出齒輪咬合的脆響。箱蓋開啟的瞬間，陳浩的聲音突然從他們頭頂的通風口傳來："把量子烙印交出來，否則醫院裏那位老先生恐怕..."
    林默摸到箱子裏冰涼的金屬球體，接觸的刹那，他看見無數記憶碎片如洪流般湧入意識。最清晰的畫麵是嶽母將某個發光的立方體按進年幼蘇雨晴的後頸，而站在陰影裏鼓掌的，赫然是二十年前麵容的陳浩父親。
    "原來如此。"係統精靈的聲音帶著恍然大悟的震顫，"子係統從來就不是程序，是被打散的量子意識體。你嶽母把自己..."
    爆炸的氣浪掀翻了整個通風係統。在墜落的瞬間，林默死死護住金屬箱，看見蘇雨晴的右手再次晶體化，這次形成的不是星圖，而是某個類似啟動按鈕的複雜結構。她的嘴唇開合，說出的卻是她母親的聲音："第七次實驗必須完成。"
    當塵埃落定，林默在廢墟中摸到蘇雨晴冰涼的手指。她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顯示來自醫院的實時監控——病床上的蘇誌遠正機械地重複著："明晚九點...明晚九點..."而監護儀顯示的心電圖，與金屬箱裏某個設備的波形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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