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嚐試與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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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鴻派大會如期舉行,議事廳內座無虛席。各峰首座、長老齊聚一堂,討論兩件神器的去向。許遜和郭璞坐在下席,安靜傾聽。
“兩件上古神器引來諸多窺視,已對我派造成巨大壓力。“風清子沉聲道,“就在昨日,又有三家大派遣使求見,意圖明顯。“
“掌門,依我看,應將神器分散保管,減輕風險。“一位白發長老提議。
議論聲此起彼伏,許遜等待合適時機發言。終於,風清子望向他:“許遜,你是神器認主之人,有何看法?“
大廳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聚集在許遜身上。他站起身,恭敬行禮:“掌門,諸位長老,弟子近日研讀《德道經》,有重大發現。“
他將昨夜的發現娓娓道來,著重強調了三器齊聚的重要性,以及蓬萊島可能存在第三件神器的線索。
“因此,弟子懇請掌門允許弟子持兩件神器前往蓬萊,尋找第三件神器,揭開其中奧秘。“
此言一出,議事廳內再次喧嘩。有人認為此行太過冒險,有人則憂慮許遜傷勢未愈,難堪重任。爭論之際,郭璞站出來支持許遜,提議組建精英小隊同行。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討論,風清子終於拍板:“此事幹係重大,不可輕率行事。許遜,你傷勢未愈,需先證明能夠妥善控製神器,再議是否前往蓬萊。“
許遜心知這是考驗,當即應下:“弟子願意當場一試。“
議事廳後方的演武場上,眾人圍觀。許遜盤膝而坐,將玄黃印和測天尺放在身前,深呼吸調整狀態。
“許師弟,小心。“郭璞在一旁低聲提醒。
許遜點頭,閉目凝神,回想《德道經》中的隱藏文字。“金玉為骨,天地為爐,日月為目,星辰為魂...“口中輕聲誦讀,雙手按在兩件神器上,緩緩注入靈力。
兩件神器立刻有了反應,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在場眾人屏息觀看,有些人甚至不自覺地後退幾步,生怕重演上次失控的場景。
然而,情況似乎比許遜預料的更為順利。兩件神器的光芒交織在一起,逐漸形成一個小型的太極圖案懸浮在空中。
“好!“有長老忍不住讚歎。
許遜見狀稍鬆一口氣,繼續按照《德道經》所示,將靈力引導入特定路徑,試圖完全激活神器。
然而,就在光芒即將穩定的刹那,許遜體內的傷勢突然發作,一陣劇痛襲來,靈力控製瞬間失衡。兩件神器的光芒劇烈閃爍,太極圖案開始扭曲變形。
“不好!“許遜咬牙強忍疼痛,試圖重新掌控局麵,但傷勢太重,經脈中的靈力已經絮亂不堪。
眼見情況危急,郭璞拋出一道符籙,落在許遜與神器之間,形成一道隔離屏障。神器的光芒被屏障阻斷,漸漸平息下來。
許遜麵色蒼白,額頭已沁出冷汗。他勉強站起身,向風清子行禮:“掌門,弟子修為不濟,有負重托。“
風清子歎氣搖頭:“看來你傷勢確實未愈,操控神器為時尚早。“
“掌門!“郭璞上前一步,“許師弟能將神器激活到如此程度已屬不易。若非傷勢所困,定能完全掌控。不如容他靜養一月,再作決斷?“
風清子沉思片刻,終於點頭:“一月之期,你好生調養。若屆時能掌控神器,再議蓬萊之行。“
眾人散去後,許遜獨自坐在演武場邊緣,神情低落。郭璞過來安慰:“許兄不必沮喪,能進步至此已屬難得。“
許遜搖頭苦笑:“我太急躁了。《德道經》中明言"大道至簡,大音希聲",講究的是順應自然,而我卻妄想以受損之軀強行掌控神器,結果適得其反。“
“這正是修行之道。“郭璞意味深長地說,“真正的力量不在強求,而在順應。正如《德道經》所言"道法自然",修行也好,操控神器也罷,皆是如此。“
許遜若有所思:“郭兄一語點醒夢中人。我一心求強,反而忘了最基本的道理。“
“走吧,回去休息。“郭璞扶起許遜,“一月之期足夠你恢複。到時候,我們再同赴蓬萊。“
回到自己的洞府,許遜仔細思索今日的失敗。他取出《德道經》,重新研讀那段隱藏文字,這次他不再隻關注神器的激活方法,而是更深入地理解其中蘊含的哲理。
“順應則大成,強求則反噬...“這句話讓許遜陷入沉思。在現代世界,他曾是追逐名利的股市交易員,穿越到晉朝後,又一心求強,尋求更高修為。這種強求的心態,與《德道經》所倡導的“無為“截然相反。
“修行之道,不隻是提升修為,更在於修心養性。“許遜自語道,“或許我應該暫時放下神器,先修心靜氣。“
想到這裏,他忽然記起《德道經》中的另一段話:“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善,才是一切的根本。“許遜恍然大悟,“隻有心存善念,無私無爭,才能真正領悟大道。“
接下來的日子,許遜不再急於操控神器,而是潛心研讀《德道經》,體悟其中的智慧。他每日在藥園中靜坐,感受自然,體會“道法自然“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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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的午後,許遜在藥園中打坐,香草幽蘭的氣息縈繞,讓人心曠神怡。
“許師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許遜睜開眼,看到青鈴站在不遠處。
“青鈴師妹。“許遜起身行禮,“有何貴幹?“
青鈴猶豫片刻,小聲道:“聽說師兄在尋覓能迅速治療經脈的靈藥,我有些線索,不知是否有用。“
許遜驚訝:“什麽線索?“
“東海蓬萊附近有座無名小島,島上生長著一種"回魂草",據說能治愈各種經脈損傷。“青鈴說,“這是我家族秘傳的信息,一直未對外公開。“
許遜心中一動:“為何告訴我?“
青鈴微微垂頭:“師兄為尋神器不惜受傷,此舉關係山海大陸安危,青鈴敬佩師兄的胸懷,願盡綿薄之力。“
許遜感激不已:“多謝師妹。不過,現在我無法離開飛鴻派尋藥。“
“我可以代替師兄前往。“青鈴堅定地說,“三日便可往返。“
許遜猶豫:“此行恐有危險...“
“無妨。“青鈴微笑,“我本就是東海人士,對那一帶海域熟悉。況且,我有辦法避開海中險阻。“
經不住青鈴的堅持,許遜最終同意了她的計劃。青鈴當夜便啟程,許遜在山門處為她送行,叮囑她務必小心。
青鈴離開後,許遜繼續潛心修煉玄黃導引術,修複經脈。每日晨起靜坐,午後研讀《德道經》,夜半練習神器控製,生活充實而規律。
在這段靜養期間,許遜慢慢領悟到修行的真諦不在於追求力量,而在於心靈的淨化與升華。《德道經》所言“大道至簡“,正是勸人返璞歸真,摒棄雜念,回歸本心。
“真正的強大源於內心的善良與堅定。“許遜暗自思索,“強大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守護。“
他想起在玉山時,自己不顧危險保護茶農的日子;想起在逍遙山時,與郭璞一同抵禦猛獸的情景;想起在山海大陸,與夥伴們共同對抗邪惡勢力的經曆。每一次,都是為了守護善良,而不是追求個人力量。
這種體悟讓許遜的心境越發平和,對力量的渴求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責任感與使命感。他意識到,神器的真正意義不在於增強個人實力,而在於維護山海大陸的平衡與和平。
第十五日,青鈴歸來,帶回了珍貴的回魂草。這種草通體翠綠,葉片上有金色紋路,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師妹辛苦了。“許遜接過回魂草,真誠致謝。
青鈴搖頭:“不辛苦。隻是在采集時,我感覺到那無名小島上似乎有古老的陣法波動,與神器的氣息相似。“
“哦?“許遜驚訝,“詳細說說。“
青鈴描述了小島上的奇特景象:島中央有一片竹林,竹葉無風自動,發出的聲音似在訴說某種古老的語言。而在林中深處,有一座石台,台上刻滿古老符文,與玄黃印上的紋路極為相似。
“莫非這也與第三件神器有關?“許遜猜測。
青鈴點頭:“極有可能。等師兄傷愈後,我可引路同往。“
許遜謝過青鈴,立刻著手準備回魂草的藥浴。按照青鈴的指導,他將回魂草搗碎,與特定的藥材混合,煮成藥湯,然後浸泡其中修複經脈。
藥浴過程極為痛苦,回魂草中的藥力直接滲透經脈,如同萬千細針在體內穿刺。許遜咬牙堅持,運轉玄黃導引術引導藥力循環全身。
三個時辰後,許遜終於從藥浴中起身,隻覺全身輕鬆,經脈中的阻滯感大為減輕。他嚐試運轉靈力,發現修為已恢複七成!
這一驚喜讓許遜信心倍增。他立刻取出兩件神器,決定再次嚐試控製。這次,他不再貪求速成,而是按照《德道經》中“道法自然“的理念,緩慢而穩定地注入靈力。
兩件神器漸漸亮起柔和的光芒,一如上次。但這次許遜體內經脈通暢,靈力運行順暢,光芒的穩定性明顯提高。太極圖案在空中形成,比上次更加完整清晰。
“成功了嗎?“許遜心中暗喜,繼續增加靈力輸入。
太極圖案開始旋轉,慢慢擴大,籠罩整個房間。神奇的是,旋轉的太極圖案似乎在淨化周圍的空氣,讓整個洞府充滿一種祥和的氣息。
就在許遜感到一切順利之際,太極圖案突然停止旋轉,光芒開始劇烈閃爍。許遜心中一驚,急忙調整靈力控製,但為時已晚。太極圖案扭曲變形,最終“砰“的一聲爆開,化為漫天光點散落。
兩件神器的光芒瞬間熄滅,掉落在地。許遜後退幾步,麵露疲憊。雖然這次沒有傷到經脈,但大量靈力消耗讓他十分虛弱。
“又失敗了...“許遜苦笑,“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恢複程度。“
他撿起神器,仔細檢查,確認沒有損壞後才放心。回想失敗過程,許遜意識到自己在太極圖案形成後過於得意,增加靈力輸入太快,導致平衡被打破。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許遜自語道,“心浮氣躁,必然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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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失敗讓許遜更加明白修行的不易。即使有《德道經》指引,有神奇藥物輔助,若心性不夠堅定,技藝不夠純熟,仍難以掌控神器。
回到修煉墊上,許遜再次翻開《德道經》,尋找更深層次的指引。這本古老的經書一直如同明燈,指引他前行,他相信,答案就在其中。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許遜輕聲誦讀,思索其中含義,“修行之道在於減法而非加法,去除雜念,回歸本真,才能接近道的本質。“
悟到這層道理,許遜決定改變策略。接下來的日子,他不再刻意追求神器控製的進展,而是將重心放在心性修煉上。每日冥想,排除雜念,體會天地之道。
同時,他開始研究《德道經》中關於“善“的篇章,領悟修行的終極目的不是追求個人力量,而是尋求天地和諧,守護善良。
“真、善、美,乃修行之根本。“許遜在修行筆記中寫下這句話,“力量隻是手段,而非目的。“
在這種心境下,許遜的修行進度反而加快了。經脈恢複速度遠超預期,不到二十日,修為已恢複九成,幾乎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一個月期限即將到來的前夜,許遜決定最後一次嚐試操控神器。他知道,明日風清子必會要他當眾展示成果,若再失敗,蓬萊之行恐難成行。
月光如水,灑滿洞府。許遜沐浴更衣,擺好兩件神器,點燃安神香,靜坐調息。
這次,他沒有急於激活神器,而是先閉目冥想,讓心境達到極度平和的狀態。他想起在玉山時,黃鈺兒教他品茶的情景:“茶如人生,需靜心慢品,方得其味。“
當心境完全平和,許遜才緩緩睜開眼,輕撫兩件神器。他不再緊盯成功與否,隻是享受這個過程,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道法自然,道法自然...“許遜低聲念誦,雙手輕按神器,靈力如涓涓細流般注入。
兩件神器慢慢亮起柔和的光芒,一金一銀,交相輝映。太極圖案再次形成,穩定懸浮在空中,緩慢旋轉。
與前兩次不同,這次許遜並不急於推進,而是保持這個狀態,感受神器與自身的共鳴。他發現,隻有當心境完全平和,沒有絲毫雜念時,神器才最容易控製。
漸漸地,太極圖案開始變化,中央出現一個奇特的符號,那是一個“道“字的古體。符號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整個洞府。
許遜驚喜地看著這一景象,心中卻沒有絲毫波動。他知道,一旦心生貪念,平衡就會被打破。
“道者,萬物之始,善之源...“許遜輕聲誦讀《德道經》中的章句,感受著神器與自身的共振。
光芒漸漸凝聚,形成一道金色的線條,自太極圖案中延伸出來,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地圖。那是與上次相似卻更加詳細的山海大陸地圖,其中蓬萊島的位置尤為醒目。
更令許遜驚訝的是,地圖上出現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標記,位於蓬萊島的中心位置。那標記是一個古老的符號,看起來像是“心“字的原始形態。
“第三件神器與心有關?“許遜心中疑惑,卻不敢分神,繼續保持著對神器的控製。
光芒持續了約莫一刻鍾,才漸漸消散。太極圖案慢慢縮小,最終消失。兩件神器的光芒也隨之熄滅,但與前兩次不同,這次它們沒有掉落,而是穩穩地漂浮在許遜麵前,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成功了!“許遜心中一喜,但表麵依然平靜。他輕輕伸手,神器如有靈性般落入他的掌心,光芒徹底消失。
這一次的成功讓許遜信心大增,但他並未沾沾自喜。前兩次的失敗教會了他謙卑與耐心,這些都是《德道經》中所倡導的品質。
“真、善、美,確實是修行的第一奧義。“許遜深深體會到這一點,“隻有保持善心,方能與道同行。“
收起神器,許遜準備就寢。明日的考驗已不再令他憂慮,因為他找到了操控神器的關鍵——不是技巧,不是力量,而是一顆平和的心。
窗外,明月高懸,似乎也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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