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她開口的那一刻,全世界都該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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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證會的熱度像一場燎原的野火,在互聯網的每一個角落瘋狂燃燒。
短短數小時內,“蘇明心說痛”這個詞條便以一種無可阻擋的姿態,碾壓了所有娛樂八卦和時事新聞,悍然登頂熱搜榜首。
視頻裏,那個曾經被視為脆弱、失語的女孩,用平靜卻字字泣血的陳述,將“啟明計劃”的冰山一角,生生撞進了公眾視野。
破繭基金會的心理谘詢室內,光線被百葉窗切割成柔和的條紋,灑在蘇明心身上。
她獨自一人,麵前的屏幕上正反複播放著她在聽證會上的作證畫麵。
視頻裏的她,眼神堅定,聲音沉穩,每一個停頓都像一枚精準投下的石子,在旁聽席和無數觀眾心中激起千層漣漪。
掌聲,雷鳴般的掌聲,從電腦的揚聲器中傳來,與視頻裏那些震驚、同情、憤怒的麵孔交織在一起。
然而,這本該是勝利的交響,此刻卻像一把淬毒的鑰匙,猛地撬開了她記憶深處最黑暗的門。
“嗡——”
尖銳的、持續不斷的電擊聲毫無預兆地貫穿了她的耳膜。
那聲音如此真實,仿佛不是來自記憶,而是就在這個房間裏。
現實中雷動的掌聲與幻覺裏灼燒神經的嗡鳴聲,兩種截然不同的聲浪猛烈對撞,形成一個詭異的旋渦,要將她的意識拖拽進去。
世界開始傾斜,眼前的光影扭曲成一團模糊的色塊。
蘇明心臉色煞白,雙手猛地捂住耳朵,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幾乎要從椅子上滑落。
“警報,目標心率異常,皮質醇水平急速上升。觸發‘意識錨定’緊急預案。”
一道冷靜的電子音在陸子軒的耳蝸內響起。
他幾乎是瞬間就從堆積如山的數據模型中抬起頭,目光如電,鎖定了監控畫麵裏蘇明心痛苦蜷縮的身影。
他甚至沒有絲毫猶豫,手指在鍵盤上疾速敲擊,啟動了早已為她預設好的程序。
下一秒,蘇明心佩戴的、平日裏隻用於監測生理數據的微型耳蝸裏,響起了一聲極輕的“滴”。
緊接著,《小星星》那簡單而熟悉的旋律,如同一股清澈的溪流,溫柔地淌進她混亂的腦海。
第一個音符落下的瞬間,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同步響起,那是姐姐蘇明玥事先錄下的聲音,堅定而沉穩“我在。”
僅僅兩個字,卻仿佛擁有擊碎一切虛妄的萬鈞之力。
電擊的嗡鳴聲像是被天敵驚擾的毒蛇,迅速退潮。
扭曲的光影重新聚焦,她看清了百葉窗的輪廓,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檸檬香味。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原本緊閉的眼睫顫抖著張開。
屏幕裏的自己,正對著話筒,說出最後一句證詞。
掌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它隻是掌聲,再也無法召喚出那些恐怖的幻聽。
她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輕聲對自己,也對那個無形的守護者說“這次不是逃避,是我想記住。”她要記住的,不僅是痛苦,更是自己戰勝痛苦的模樣。
同一時間,在基金會的另一間辦公室,蘇明玥的指尖正冷靜地劃過平板電腦上滾動的輿情簡報。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醇香,卻絲毫無法緩和她眼底的寒意。
網絡上的支持聲勢浩大,但陰影也隨之而生。
一個名為“雙生人格質疑團”的匿名賬號群組,如病毒般在各大社交平台擴散。
他們精心剪輯了蘇明心在不同場合的微表情,用看似專業的心理學術語進行“分析”,最終導向一個惡毒的結論——所謂的“妹妹”蘇明心,不過是“姐姐”蘇明玥為了複仇而精心操控的提線木偶,一個完美的、不存在的受害者。
這種論調極其陰險,它不直接攻擊事實,而是從動機和人格的根本上瓦解蘇明心的可信度。
一旦人們開始懷疑她是否“真實存在”,那麽她所有的證詞都將變得一文不值。
蘇明玥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沒有選擇下場與這些匿名的黑子們進行毫無意義的對罵。
那隻會陷入對方預設的泥潭。
她關掉輿情頁麵,調出了一個加密三年的音頻文件。
那是妹妹在接受治療後,第一次嚐試開口說話的錄音。
音頻裏,隻有一個字,一個模糊不清,充滿了猶豫、恐懼和巨大努力才擠出喉嚨的音節。
背景音裏,是心理醫生壓抑著激動的鼓勵,和她自己瞬間哽咽的抽氣聲。
她將這段音頻剪輯成一段僅有三十秒的黑屏短片,背景隻有那一個字在反複回響。
然後,她用破繭基金會的官方賬號,將這段視頻發布了出去,隻配了一行字
“她說第一個字時,你們在哪兒?”
沒有憤怒的控訴,沒有複雜的辯解,隻有一句最簡單、也最沉重的質問。
視頻發布後,起初是一片沉寂。
隨即,像一顆深水炸彈被引爆,整個網絡輿論場徹底沸騰。
無數正在康複中、或曾有過嚴重心理創傷的患者,仿佛被這一個字擊中了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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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瘋了一樣地轉發,附上自己的故事
“我花了五年才敢在人前完整地說一句話,我懂她。”
“我的家人以為我隻是‘想不開’,沒人知道我為了說出‘救救我’這三個字,在心裏演練了多少遍。”
“質疑她的人,根本不懂從深淵裏爬出來,說出第一個字需要耗費多大的力氣!”
輿論的風向瞬間逆轉。
原本針對蘇明心人格的討論,迅速轉向了一個更宏大、更引人深思的話題——“誰在阻止弱者說話?”那些躲在鍵盤後的“質疑團”,在排山倒海的真實血淚故事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他們散布的謠言不攻自破。
城市的另一端,一場頂級的慈善晚宴正在進行。
水晶燈璀璨奪目,衣香鬢影間,流淌著金錢與權力的氣息。
林景深甫一踏入宴會廳,便感到數道不加掩飾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冰冷、審視,帶著毫不客氣的疏離。
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商界夥伴,此刻都像避開瘟疫一樣,遠遠地與他保持著距離。
一個向來與林家有生意往來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狀似不經意地走到他麵前,嘴角掛著一絲譏諷“林總,久違了。聽說您最近為了外人,不惜與家族決裂,真是……‘叛族英雄’啊?”
“英雄”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充滿了嘲弄。
林景深沒有動怒,臉上甚至連一絲波瀾都看不見。
他平靜地注視著對方,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他沒有爭辯,也沒有解釋,隻是從西裝內袋裏,緩緩取出一本裝訂精致的冊子,遞到對方手中。
冊子的封麵上,印著一行字“明心藝術基金·年度審計報告”。
“你可以不認我,”林景深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但你腳下站著的這片土地,還有很多孩子需要幫助。他們的畫,值得你看一看。”
說完,他不再看對方錯愕的表情,轉身,在無數複雜的目光中,徑直離開了這個浮華而虛偽的宴會廳。
他高大的背影,沒有絲毫落寞,反而透著一股決絕的堅定。
在他身後,那個中年男人下意識地低頭翻開了報告。
第一頁,不是枯燥的財務數據,而是一幅色彩斑斕的兒童畫。
畫上有一個小小的房子,一個大大的太陽,和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謝謝林叔叔,我又有畫筆了。
男人的手微微一僵,悄悄地,將那本報告收進了自己的公文包裏。
幾乎是林景深離場的同一時間,市公安局的辦公室內,葉小棠的眉頭緊鎖。
她剛剛收到一條來自線人的絕密情報一名“啟明計劃”核心項目的s級前研究員,代號“夜鶯”,已攜帶著一批從未公開過的原始實驗錄像,潛逃至東南亞某國。
這批錄像,是足以將整個“啟明計劃”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的鐵證!
葉小棠心跳加速,立刻起草了國際協查令的申請,要求對“夜鶯”進行緊急定位和控製。
然而,申請遞上去不到半小時,就被頂頭上司以一個冰冷的理由駁回“證據鏈不完整,無法確認線報真實性,貿然行動會引發外交糾紛。”
葉小棠沒有去辦公室硬闖理論,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調出了“夜鶯”所有的個人資料。
她看著資料上“夜鶯”妻女的照片,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幾分鍾後,一份關於“啟‘啟明計劃’研究員家屬在海外疑似遭到不明勢力監控,人身安全堪憂”的匿名郵件,被她加密處理後,分別發送到了三個國際上最負盛名的非政府人權組織的郵箱裏。
她不能動用官方力量,但有人可以。
她要借第三方的手,掀起一場足夠大的風浪,逼迫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也逼迫“夜鶯”自己,做出選擇。
果不其然,當天深夜,她的加密通訊器就收到了一個來自境外的通話請求。
對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絕望“我是‘夜鶯’。我手上有你們想要的一切,但我要我的家人獲得絕對安全的庇護。”
而在城市的法務心理研究中心,顧承宇正接待著他的第一位正式訪客。
來訪者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曾經是某知名科技企業的明星高管,如今卻眼神渙散,衣著不整,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神經質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語無倫次地反複呢喃著一句話
“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哪些念頭是我自己的,哪些是他們塞給我的……”
顧承宇沒有急於進行心理診斷或催眠。
他知道,對於一個被深度精神控製過的人來說,任何強行介入都可能導致對方的認知係統徹底崩潰。
他隻是遞給對方一支筆和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溫和地說“別急,從現在開始,把你腦子裏冒出來的每一個想法,無論多荒謬,都寫下來。我們一天一天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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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顧承宇拿到了三本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
他將這些看似混亂的“思維軌跡”輸入電腦,啟動了陸子軒專門為他開發的“認知分層分析模型”。
龐大的數據流在屏幕上飛速閃過,模型將那些源於潛意識的、自發的念頭,與那些具有明顯邏輯誘導、重複性、指令性的外來念頭,用不同顏色的數據塊清晰地分離開來。
很快,他便精準地鎖定了幾套高頻出現的、極具迷惑性的心理暗示話術。
這些話術,正是那家企業用以對高管進行精神控製的“源代碼”。
當天下午,顧承宇將這些話術的底層邏輯進行拆解分析後,公開發布了一份名為《企業級精神操控識別與自救手冊》的電子文檔。
手冊一經發布,瞬間在整個商業圈和白領階層中引爆,下載量呈幾何級數增長。
無數人驚恐地發現,那些看似正常的“企業文化”和“奮鬥口號”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可怕的陷阱。
風暴的中心,破繭基金會緊鑼密鼓地籌辦了首場“幸存者之聲”線下分享會,並通過全網直播。
蘇明心作為主講人,站在了聚光燈下。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褪去了聽證會時的沉重,多了一份浴火重生的平靜。
台下座無虛席,無數鏡頭對準了她。
她深吸一口氣,握住話筒,微笑著說“大家好,我是蘇明心。”
話音剛落,台下突然衝出一個情緒激動的男子,他指著蘇明心,用盡全身力氣高喊“騙子!你們根本不是在尋求治愈,你們是在撕裂社會,煽動對立!”
現場一片嘩然,安保人員立刻就要上前將他控製。
“等等。”
蘇明心卻抬起了手,製止了安保。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沒有看安保,而是直視著那個漲紅了臉的男子,眼神銳利如刀。
她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得對。”
全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男子也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蘇 明心往前走了一步,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了整個會場,也傳到了直播畫麵前的每一個人耳中
“我們不是來和解的——”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回那個男子身上,擲地有聲,“我們是來討債的。”
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男子的氣焰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熄滅。
他在蘇明心那不閃不避的目光逼視下,臉色由紅轉白,最終羞愧地低下頭,在眾人的注視中,灰溜溜地退了場。
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烈、持久。
然而,在這場看得見的交鋒之外,無人察覺的角落,一個信號正悄然流轉。
在距離分享會數千公裏外的一間暗室裏,一台遠程終端的屏幕上,正清晰地直播著會場內的一切。
當蘇明心說出那句“我們是來討債的”時,終端自動將這段衝突畫麵進行了截取和標記。
數據流的末端,ip地址經過層層偽裝與跳轉,最終指向了一個位於海外的、地圖上不存在的坐標——某家背景深厚的境外智庫。
分享會結束後的深夜,破繭基金會的核心成員都聚集在會議室裏,空氣中還殘留著勝利的餘溫。
但蘇明玥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將一段視頻投射到大屏幕上,正是那段從境外終端視角記錄下的、充滿了挑釁意味的衝突錄像。
畫麵的右下角,還有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如毒蠍般烙印的徽記。
她環視了一圈自己的戰友們,聲音冰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瞬間刺破了室內的輕鬆氛圍。
“慶祝可以到此為止了,”她的手指在屏幕那個詭異的徽記上點了點,“看看這個。我們的對手,剛剛才算正式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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