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願當您身邊的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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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驚呼出聲,“這是什麽鬼東西?”
    厲景淵在心中暗暗誇讚,這異化紅毛鬆鼠太上道了。
    這動物的靈敏度可要比人的反應快得多,出手是又狠又準。
    對於在野來說,完全刷新他的認知,用一隻寵獸來進行震懾,效果再好不過。
    他輕描淡寫,“如你所見,這就是一隻無害的小鬆鼠。”
    於在野整個人破防,“你在這睜眼說瞎話呢?!你告訴我這體型,這牙尖嘴利的東西,是鬆鼠?還無害的鬆鼠?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兩人一鼠看著於在野破防,表情都很冷靜淡定,被這樣三道目光鎖定,於在野更破防了。
    厲景淵幽幽地補刀“你以為我剛剛給你講的外界變化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異化的紅毛鬆鼠隻不過是外麵萬千變化之一而已,這你都接受不了,看來你確實適合留在這不見天日的破地方。”
    厲景淵輕哼一聲,轉過身邁開步子向門口的方向走。
    “老趙,走吧,這小子沒救了。”
    “被異化鬆鼠咬成這樣,用不了多久,他的肉就會爛掉,骨頭化成水,咱們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趙禹強的腦子有些宕機,一時根本轉不過彎來。
    這異化鬆鼠這麽毒?威脅這麽大嗎?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還有這一茬,還有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麽來著?
    不是要和“留守派”的負責人談判,說服民眾將所有人帶走嗎?
    這就不管了?
    趙禹強畢竟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被厲景淵的一番操作砸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於在野可比趙禹強反應快多了,他也顧不上從虎口到掌根處的撕裂傷還潺潺流血。
    健步如飛搶在厲景淵前麵,語氣慌張害怕“等等,你不能走。”
    厲景淵戴著青鱗甲的仿生麵罩,從始至終都沒有摘下來過。
    所以此刻於在野麵對的是一副冰冷的麵具,對上視線就讓人遍體生寒。
    於在野的眼神閃爍,囁嚅著,終於說出口,“你……你你不是要來帶走所有人的嗎,你不能拋下他們不管。”
    厲景淵微微彎腰,帶著壓迫感逼近“在明知道有序撤離的情況下,你們還做出這種臨時反叛的舉動,對整個行動造成阻礙,我憑什麽帶你們離開。”
    “你們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厲景淵的吐字很輕,但落在於在野的心頭上如同棒喝。
    他整個人一軟,也許是手上的血流得過快,他有些失血過多,又或是被厲景淵的話擊中。
    從厲景淵進來辦公室的第一秒算起,於在野就處處落在下風,一次次被吊打,毫無勝算。
    那些用語言形容的外界變化終歸是紙上談兵,還未親眼所見完全不可信,可異化鬆鼠的強大,輕易的攻擊算是實際意義上給了他真實的打擊。
    他整個人一軟,單膝跪在厲景淵麵前,雙手撐在地麵上。
    於在野努力的睜大眼睛,卻無論如何都抑製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他要守護的“聖女”黎染身份暴露,前途未卜,他還被異化鬆鼠咬傷,不久就會化成一攤水。
    更讓他無法承受的是,那麽多信任他擁護他的普通人,因為他狹隘的判斷,被撤離的車隊放棄,要同他一樣最終死在這個遍布毒物的地下庇護所內。
    他長久的謀算、計劃一夕之間土崩瓦解。
    沒有改變任何結局,最終隨著生命的流逝,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他的喉嚨像吞下萬根針,刺痛得無法發出聲音。
    為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在於在野見不到的地方,趙禹強神色複雜地看著厲景淵。
    厲景淵早就直起身子,攤開雙手看向趙禹強,還歪了歪頭。
    潛台詞是,‘誰知道這小子這麽好糊弄,進來的時間攏共沒超過十分鍾,就這麽三言兩語的把他糊弄過去了,到底是年輕啊。’
    於在野的肩頭不住地顫抖,伴隨著沉重的呼吸,最後他猩紅著雙眼抬眸,再次對上那冷冰冰的怪異麵罩。
    “求求你,放過他們,帶他們離開這裏,他們——他們都是無辜的,不該因為我的錯誤選擇喪命。”
    他左思右想,都沒有能夠說服厲景淵的條件,他——一無所有,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被紅毛鬆鼠咬傷,就快要死了,到嘴的請求就變得更加無力。
    情緒崩潰,信仰崩塌,認知也被徹底打破,於在野無助地癱坐在原地,像是抽走了靈魂。
    他用滿是鮮血的手觸上厲景淵布滿塢甲碎片的戰靴,他屈膝跪在他麵前,咚的一聲將額頭磕在地上。
    接著就是砰砰砰連續的悶響,於在野的聲音木訥仿佛沒有靈魂,沙啞的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救救他們……”
    厲景淵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磕懵了,他往後一撤,“誒誒誒,別磕了別磕了。”
    這時候的厲景淵已經回歸到平常說話的聲線和態度,那副壓迫人的樣子蕩然無存。
    於在野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機械地磕頭求饒,那磕在地上的每一下,都分外用力。
    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於在野的額頭上烏青一片滲著血跡。
    厲景淵也沒想到自己這唬人的功夫見長,給於在野都忽悠瘸了,他忙回頭給趙禹強使眼色。
    趙禹強疾步過來攙扶叩拜的於在野,厲景淵隻好再次正了語氣,“你這麽磕下去,還沒毒發身亡就先撞死了。”
    於在野被趙禹強拉起來,半倚在會議桌的側麵,臉上的表情皺成一團。
    他無辜又可憐“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沒有任何與你交換利益的籌碼,你不會幫我的,我要害死大家了。”
    說完失神地盯著眼前的地磚,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徹底不說話了。
    厲景淵都快被他氣笑了。
    “廢物點心一個,你死不了,起來吧。”
    於在野愣是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到厲景淵的意思。
    他驟然抬頭,充滿期待的目光詢問,“你說我不會死是真的嗎?”
    厲景淵點點頭,“不想讓大家都死在這,現在就爬起來去跟外麵的人解釋清楚,別再守著這個破地方跟我對著幹。”
    於在野一骨碌爬起來,再次給厲景淵磕下一個響頭,“謝謝厲領主不計前嫌,救大家於水火,於在野感激不盡,從此願意當您身邊的一條狗,您要殺要罰我都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