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地堡幸存者搶救的壓力，在飯局上厲景淵也沒了節製，跟陳大勇猛虎獵鷹幾個喝個爛醉。
    最後的結果可以預見，蘇淺和韓清顏收拾爛攤子。
    考慮到冰堡中小白虎的到來，其他人不方便進入擾亂環境氣場，隻能蘇淺自己扛著厲景淵的手臂將人帶回。
    韓清顏和行一將寒舍的幾人全都送到接待處的擺渡車上，行一隨著車離開，幫忙安置這些“貴客”。
    領地裏的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冰屋休息，隻剩下伏在桌案上的陳大勇。
    韓清顏看著一桌的狼藉和地上歪七扭八的酒瓶子，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她站在陳大勇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勇？大勇！醒醒，回去睡覺了。”
    陳大勇稀裏糊塗的醒來，看到桌前空蕩蕩的場景還有些蒙圈。
    “嗯？人呢？怎麽都走了？”
    韓清顏壓著性子，盡可能放緩語氣。
    “聚會結束了，他們都回去休息了。”
    愣怔的陳大勇終於找回一些記憶，有些悵然的點點頭。
    “對，結束了，他們要走了……”
    陳大勇露出一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抽象表情，愣怔半晌也沒有下文。
    韓清顏一時摸不準他什麽心思，等的時間實在有些久，隻好再次出聲哄道“我帶你回房間吧。”
    陳大勇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他轉頭看著韓清顏露出一個苦笑。
    在韓清顏毫無防備下，陳大勇一把摟住她的腰肢，將頭靠在她的胸前，還無意識的蹭了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
    韓清顏驚的愣在原地，臉騰的一下紅到頂，反應過來才去推陳大勇的肩膀。
    可陳大勇的手抱的死緊，壓根就分不開。
    陳大勇壓抑著哽咽的聲音沉悶的開口，“清顏，你不知道，我看到林江的時候有多開心，他是我遇到老大之前，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在我以為他死了的這段時間，他進入寒舍之後，好像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唯利是圖變得野心勃勃，這根本就不是他。”
    “昨天晚上，老大給全隊進行強化儀式的時候，他甚至動了老大資源的心思，老大對我恩重如山，不止救了我的命，還給了全部的信任。”
    “你知道嗎，我和老大不過是萍水相逢，要不是老大那時候大肆購買物資遇上，我們沒可能有交集。”
    “就這樣的情分，我不可能辜負老大，所以我必須跟林江劃清界限，我不後悔這個決定，但我心裏真的很難受。”
    韓清顏沒想到陳大勇喝的爛醉，開始吐露心聲。
    聽得出他心情複雜，這些話又不可能去跟厲景淵說，韓清顏隻好拍著他的後背，當一個傾聽者。
    陳大勇的聲音繼續悶悶的傳出，“我懂林江為什麽變成這樣，麵對生死，生命總是教會人該怎樣選擇，他選擇明哲保身，為自己的出路謀劃，我都能理解，我就是覺得兄弟十幾年，突然就走散了，心裏麵空落落的……”
    “清顏，我就是個窩囊廢，是不是。”
    韓清顏輕輕歎息， “你別這麽想，不是的，你要是窩囊廢，也不可能跟著老大出入各種危險的野外，你從沒有袖手旁觀不是嗎？”
    “林江的事，隻能說造化弄人，你和老大去救了，但是晚了一步，他有他的選擇，你有你該做的事，哪怕站在了不相交的平行線上，你知道他活著不是最好的消息嗎？”
    “再說了，他現在知道我們在這裏，或許會有其他的選擇也說不定，你們不一定走散。”
    韓清顏盡量的寬慰著，陳大勇緩緩鬆開她，出神的望著前方的地麵，喃喃出聲“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從林江種種下意識的反應和選擇來看，他已經徹頭徹尾的變了一個人，他不會變回曾經那個隻養著一群狗的單純的人。
    野心一旦生根發芽，隻會在嫉妒和欲望之中瘋狂生長。
    韓清顏又勸了幾聲，陳大勇依舊有些失魂落魄。
    沒辦法，她將人扶起來，架著他的胳膊，胡亂的將仿生麵罩扣在他臉上，任由仿生麵罩自然的吸附貼合。
    夜深了，盡管天空有冰域的防護罩遮擋，依然有撲簌簌的雪花落下。
    韓清顏攏了攏衣領，將人送回冰屋。
    陳大勇滿身酒氣，到了冰屋將仿生麵罩摘下，那一段路被冷空氣一吹，頭痛的要命。
    韓清顏和蘇淺喝的都不多，小酌怡情，隻是在大家共同舉杯的時候喝了一些，情況要比飯桌上的男人好的多。
    韓清顏幫他拿來一杯溫水遞過去，“怎麽樣，還可以嗎，需要我去給你煮一些解酒的東西嗎？”
    陳大勇扶著額頭緩緩搖頭，水放在桌邊，他趁此機會握住韓清顏還沒收回的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過去。
    韓清顏被他的目光盯的發顫，手指微微用力掙脫，可陳大勇握的很緊。
    ……
    另一邊，蘇淺將厲景淵架回冰堡，本來是要帶他直接回頂層休息的，不知道厲景淵抽什麽風，硬要去會議室說有事情要辦。
    蘇淺拗不過他，隻好將人帶去一層的公共會議室。
    厲景淵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下，裝模作樣的扶著額頭，蘇淺轉身出去給他倒水。
    厲景淵抬眼，將手腕拿上桌麵，在腕帶上一通操作，檢查無誤後心滿意足的繼續裝醉。
    蘇淺回來的很快，水才遞過來，就被厲景淵接過推到會議桌的另外一側。
    隨著厲景淵壓迫感的將蘇淺壓倒在會議桌上，她才意識到什麽。
    “你沒醉？”
    厲景淵握住蘇淺的手五指交纏舉過頭頂，他眼神迷離一寸寸湊近，嗓音低啞“醉了，但還沒醉徹底。”
    蘇淺的臉上略過一絲驚慌，她惶恐的看向頭頂那一連串的投影探頭，以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
    “別……別在這。”
    厲景淵似乎有些享受蘇淺的緊繃和羞憤，一邊安撫著她的情緒輕吻，一邊又將她外套的皮草掀開。
    他在她耳邊低語“這是我的地盤。”
    蘇淺咬著嘴唇，抗拒的推著厲景淵的肩膀，“不是吃飯前已經……”
    “那隻是餐前甜點。”
    還不等蘇淺再爭辯什麽，就被厲景淵堵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