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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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前,對埃普麗爾來說,阿爾弗雷德是他的孩子,是他辛苦拉扯大,一點一點教導出來的崽。
那個時候,阿爾是他唯一的期盼,他的全部念想,他的一切。
年輕的埃普麗爾青春漂亮,對未來有無限暢想。
他是綴滿晨露的葉,悅動著清晨的光。
皮膚像新雪一樣純淨透徹,笑起來的酒窩裏都有不諳世事的甜。
他身姿靈活曼妙,飛起來像輕盈的蒲公英。
如果非要找個味道形容,那麽埃普麗爾的青春就是新鮮的青提味。
如果他不曾那麽美好,是不是被摔碎的時候就不會那麽可惜。
後來日複一日的囚禁磋磨,痛苦永遠熬不到盡頭,他像一個關在小盒子裏的蝶,隻能徒勞的四處衝撞,敲不開一丁點縫隙。
他慢慢變成了一把幹癟的柴,原本漂亮有光澤的長發好像積了一層灰,褪成了乏味的灰色。
即便按照蟲族能活到的年齡,他還處於青年階段,但是埃普麗爾知道他遠遠活不了那麽久,百歲都難。
這把幹癟的柴被一根接一根的抽出來,慢慢燃燒掉了。
阿爾很有出息,憑自己的本事當上了中將,也是因為這個,埃普麗爾有了自己的小房間,不用從一個角落被驅趕到另一個角落。
他甚至擁有了一個舊光腦,放以前那是不被允許的。
埃普麗爾覺得自己過上了奢侈的生活,不用通過其他蟲的轉述就能聯係到阿爾,能經常和他聊聊天。
阿爾告訴他,等他坐到了上將的位置,就想辦法調回主星,把他接出來一起生活。
埃普麗爾每天都活得有盼頭,他想離開,他不想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所以當他收到消息,知道阿爾在前線戰場出了意外,要被迫匹配給不知名的雄蟲時,埃普麗爾一瞬間就沒了主意。
他知道要想辦法救阿爾,不能就這麽坐視不理,但他和外界已經完全脫節了,長久與世隔絕之下,他沒有了朋友,沒有了親蟲,就連光腦都不太會用。
埃普麗爾恨自己的一無是處,他連半個星幣都沒有,也不被允許出門,他沒法趕往前線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到底怎麽樣了。
他第一次強忍著恐懼主動找上了雄主,懇求他救救他的孩子。
雄蟲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好像才想起家裏還有他這麽個蟲。
“好啊,不過你要付出一些東西。”
埃普麗爾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是雄主想要的,他忐忑不安的跟著雄蟲穿過陰森的走廊,走過彎彎曲曲的樓梯,他第一次走進了雄蟲的收藏室。
房間很大,牆上釘著各式各樣的翅翼。
埃普麗爾驚恐的後退兩步,想到阿爾又止住了逃跑的勢頭。
雄蟲把一個凳子踢到房間中間,“你的翅翼不錯,把它給我,我就想辦法救阿爾弗雷德。”
埃普麗爾被關在家裏太久了,他不知道現在的匹配機製是怎樣的,他甚至不知道什麽叫做禁藥。
雄蟲說,他就隻能相信,他沒有其他辦法。
他慢慢走到房間中央,像要踏上絞刑架。
他不能哭,雄蟲最討厭看他那副樣子,他但凡掉一滴眼淚,都要死在這裏。
他死掉不要緊,阿爾可怎麽辦,他還那麽年輕...
埃普麗爾自己掀開上衣,露出後背的翅嚢,把衣服一圈圈的卷起來咬在嘴裏。
他身形單薄,趴到凳子上,後背輕微震顫,乖乖伸出了一對翅翼。
雄蟲沒有用束縛手段捆住他,其他摘取翅翼的雌蟲都要吊上刑架,否則不肯乖乖就範,牆邊的那個金屬架上還有濃鬱的血氣。
主動比起被迫,好像更有趣。
翅翼會更完整。
埃普麗爾跪在地上,手指害怕的抓緊了凳腿,隻有背部高高撐起。
他聽到雄蟲挑選工具的聲響,金屬敲擊聲讓他克製不住的發抖,雄蟲發現了這點,饒有興趣的延長了挑選的時間。
沒有誰能救他,而救阿爾,這已經是他僅有的能想到的方法了,他怨恨雄蟲,卻隻能取悅雄蟲。
平鋪開的藍色翅翼有一圈黑色的花邊,翅翼隱隱發著熒光,即使沒有年輕時候那麽璀璨光滑,現在依舊能緊緊抓住任何蟲的眼球。
兩邊翅嚢張開著沒有閉合,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埃普麗爾閉緊了雙眼。
雄蟲一隻手用鉗子鉗住翅根向外拉扯,另一隻手拿出鈍刀在翅嚢裏攪動,埃普麗爾口中發出壓抑的嗚嗚聲,後背依舊撐起一動不動。
雄蟲找到翅翼的底部,慢慢拉動鈍刀,一根翅翼被一點點割了下來,翅嚢裏攪爛了,血混著肉的碎渣向外噴湧個不停。
埃普麗爾知道這是雄蟲慣用的方法,選擇不趁手的工具,慢慢施虐,存心反反複複的折磨他。
沒關係的,反正以後就沒有翅翼了,翅嚢劃壞了也沒關係,已經不重要了。
雄蟲把割下來的翅翼隨意的扔到地上,用鉗子去鉗另一側翅翼,埃普麗爾僅剩的一側翅翼細微的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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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好疼,還有一邊...
好疼啊...
阿爾,我的寶貝。
雌父沒有本事,卻把你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和我一起受苦。
如果我們活在一個普通家庭裏,如果我能一直把你護在身邊,如果你不用被趕出家門,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那該有多好。
雌父很笨,雌父沒有星幣,沒有自由,沒有辦法。
乖孩子,你現在疼不疼,是不是比我還疼。
阿爾,我的阿爾。
眼淚淌在臉上的感覺讓埃普麗爾瞬間回過神,他趕緊蹭到衣服上,使勁眨動雙眼。
結束了。
他出了一層冷汗,再也支撐不住摔在地上。
雄蟲嫌他礙事,踢了他一腳,讓他上一邊去。
埃普麗爾趕緊扯自己的衣服,匆忙辯解,“我沒哭,雄主,我沒哭...”
雄蟲在選擇把那對翅翼掛在哪裏。
埃普麗爾昏昏沉沉的問:“雄主,阿爾的事情...”
雄蟲不耐煩的擺手示意他離開,“有消息了告訴你。”
埃普麗爾掙紮著站起來,血很快沾濕了衣服,布料摩擦翅嚢都會讓他痛的想死。
他安慰自己,沒事的,以前很多次,也這麽疼過,都熬過來了。
睡一覺就好了,回房間裏睡一會就好。
他扶著牆,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小房間,血滴了一路,路過看到他的雌君罵他弄髒了地板。
他小聲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回到房間,埃普麗爾倒在床上,後背疼痛難忍,他隻能趴著,很快就暈了過去。
好像隻要睡一覺,一切就真的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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