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然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仰頭對著錄製設備輕蔑一笑，連帶也嘲諷了那群設備後麵的審訊員。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賽勒斯死了，整個帝國都要為他陪葬，包括你們這裏坐著的所有蟲。”
    四周的哄笑聲更大了，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話，誰都不會信的，他們確信這個雄蟲是受了大刺激，腦子早就不正常了。
    突兀的，有椅子在地麵上滑動，發出了刺耳的滋啦聲，利斯泰爾快步走上前，設備隻拍到了他的背影。
    他聲音壓得很低，身形也擋住了蘇洛然的臉，在四周此起彼伏調笑聲的掩蓋下，沒有錄到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
    四周笑聲依舊雜亂。
    “聽到了沒有，笑死了，他是不是小說看多了？給小說洗腦了吧。”
    “早就聽說星盜團裏那些蟲智力都不高，哈哈，沒聽說跟他們待久了，弱智還能傳染啊。”
    “科技軍團裏麵頂尖的那幾個網絡安全方向的研究員都做不到吧。”
    “你還較真起來了，不可能的，別想了。”
    “......”
    利斯泰爾和蘇洛然的對話隻持續了幾分鍾，誰都沒當回事，他很快就走了回去，畫麵裏隻剩下蘇洛然孤零零的一個。
    利斯泰爾的聲音很大，“蘇洛然！你明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會為你說出的話付出代價的！”
    蘇洛然無所謂的笑笑，“我早就為這一天做好準備了，係統已經激活，就算你們癱瘓星網也沒有用，兩天後，第一次攻擊就會開始，目標地點就是管理軍團邊緣星分部主樓。”
    “你們可以下出去做準備了。”
    “哦對了，我可以再給你們提個醒。”
    “七天後，毀滅主星，你們從現在開始通知主星上的那群皇室，貴族，讓他們趕緊撤離，應該，還來得及。”
    “不過撤到哪裏才能活下來，開辟新家園還來不來得及，皇室會不會成為帝國的笑柄，你們就慢慢想吧。”
    “如果選擇報廢帝國現存的所有武器，前線的異獸潮會不會卷土重來，也是你們要考慮的事情。”
    “你們的餘生都將生活在恐懼，警惕，還有絕望中。”
    “武器會從哪裏出現，落點在哪裏，什麽時間開始，什麽時間結束，都是未知的。”
    “不過你們不會恐懼太久，一個月後整個蟲族將會不複存在。”
    “大家一起徹底覆滅，還是放我們完好的離開，你們應該能想得明白 。”
    不知道是因為利斯泰爾的認真態度，還是單純被蘇洛然話語間的那種瘋狂所震懾，嘲諷聲漸漸停了。
    “上報。”利斯泰爾話語間有些無力。
    “可是上將，這種瘋話根本沒有邏輯，我們都不信，上級更不會信了，報上去沒準要挨罵...”
    “如實整理上報。”
    “他早就瘋了，腦子不好，之前在實驗裏就...用過不少藥，估計精神一直沒恢複。”
    “我來處理。”
    “那...好吧。”
    審訊員拿出整理好的記錄上前，放到蘇洛然的手邊，他費力操控僅能活動的手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隨著椅子拖拽的聲音和腳步聲紛紛響起，蘇洛然揚唇，攥著拳，他胳膊一直吊著，關節處有些脫臼的痕跡，他笑得瘋狂肆意，一切都在按照他預想的慢慢推行。
    這段錄像戛然而止。
    下一段錄像被自動播放，時間是——兩星時後。
    這是一間更加高級的審訊室，空間很大，四周都是一些恐怖的審訊設施，能夠給被審訊者造成極大的心理負擔。
    蘇洛然被束縛在金屬架上，不像上次那麽草率，他被明亮的燈光刺到眼睛，因此皺了皺眉，臉色依舊蒼白，心情卻是難得的高漲。
    他語氣輕快，滿滿的幸災樂禍，“讓我回憶一下，哈哈，曝光的是管理軍團團長的隱疾還是皇室奪權的那些糟爛事？”
    “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探索軍團副團長的那個私生子的事情。”
    “多有趣啊，你們說是不是？”
    審訊員的聲音從鏡頭外傳來，聽上去相當急切，應該是受到了上級不小的壓力，他們已經開始急了。
    “罪犯蘇洛然！停止係統的方法是什麽？兩天後，還有七天後的襲擊是真是假？”
    蘇洛然聲音輕緩，“把我們放了，一切自然就會停止，否則會一直繼續下去。”
    他的真實麵目讓在場的眾蟲禁不住膽寒心顫，“你們讓我們沒有活路，我就把你們全拉下地獄，誰都別想置身事外。”
    審訊員不敢再拖，隻能對著鏡頭展示並描述即將進行的審訊手段。
    “記憶讀取，第一次，最低強度，開始。”
    蘇洛然被連上了亂七八糟的導線，過去用在死刑犯或者重病患者身上的手段，在這種非常時期，被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抵抗意誌很強，記憶讀取連續三次全部失敗。
    身體太差，當強度調整到中度的時候，出現了短暫心髒驟停的情況，專業醫蟲用上了急救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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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洛然緩過來之後臉色依舊很差，但眼睛卻是出奇的明亮，有一股勁一直撐著他堅持下去。
    記憶讀取行不通，審訊不能使用過激手段，根據記錄，蘇洛然的記憶本來就出現過問題。
    一旦把他的記憶全部摧毀，那就徹底完了。
    誰都不敢承擔這個責任。
    隨著被放出去的消息越來越多，有軍雌不斷敲門進入，催促對蘇洛然的審訊進度。
    審訊不能危及生命，還必須撬出他的秘密，那麽就隻能在他身體能承受的範圍內，挖掘他的弱點。
    全天候的審訊一直沒有間斷過。
    事關重大，必須全程錄製，有醫療隊隨時觀測他的生命體征，必要的時候需要做急救措施。
    沒日沒夜的審訊過去，蘇洛然一個字都沒吐出來過，即使他對疼痛十分恐懼，但他的忍耐力依然遠超最優秀的軍雌所能承受的。
    這種壓根就不合邏輯的情況叫審訊員束手無策，身體上的疼痛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所有常規審訊手段輪番試過一遍，蘇洛然成為了那個最終的獲勝者。
    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這裏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浮躁。
    終於，外麵有爆炸聲接二連三，密集的響起，大到蘇洛然在審訊室裏意識不清，都聽的清清楚楚。
    他低垂著頭，淩亂的頭發披散著，低低的，沉悶的發出破碎的笑聲。
    “開始了。”
    蘇洛然處理問題的的思路很清晰。
    秩序容不下賽勒斯，法律容不下賽勒斯，帝國容不下賽勒斯，這個世界容不下賽勒斯。
    他的極端，就連賽勒斯都想象不到。
    他就是要整個世界，徹底翻覆，要一切現有規則都為賽勒斯讓步。
    是對還是錯，他說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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