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拆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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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豬嗎,都幾點了還不起來?”
    “早飯也不燒,等著人伺候,你當自己是千萬富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
    “誰家老太婆像你一樣,日上三竿了還在這兒躺屍,說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死懶婆娘起來。”
    陳寶梅渾渾噩噩,摸不清楚狀況。
    她不是死了,下地府了嗎?
    怎麽下了地府還要燒飯?
    混沌中身上忽然一涼,蓋在身上的薄被子被掀開,她被一隻大手蠻力拖拽到地上,砰的一聲巨響。
    陳寶梅疼得瞬間清醒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丈夫沈興國滿臉怒氣瞪著她。
    陳寶梅揉了揉眼睛,沈興國這個老畢登也死了?
    不對,他手是熱的。
    他是活人!
    環顧四周,陳寶梅發現這竟然是自己原來的家。再看沈興國,臉上褶子少了點,並沒有她印象中的那麽老。
    摸著自己的手,也是熱的。
    陳寶梅腦海中浮現一個驚人的猜想,她疑惑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沈興國怒目一瞪:“老子剛過57歲生日,死老太婆,莫不是燒糊塗了?”
    那她就是55歲了。
    她重生了!
    回到家裏還沒拆遷,沈興國還沒跟她離婚,拆遷款和房子也沒被不孝兒子騙走的時候!
    上輩子她手裏的拆遷款一點一點被幾個兒子榨幹淨,流落到住出租屋,最後生病沒人管,在被活生生餓死在大年三十夜。
    大冷的天,她躺在冰冷的出租屋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那種餓到極致的感覺,她現在回想起來就心悸難受。
    看到沈興國這張令人作嘔的臉,陳寶梅更不舒服了。
    她隨手抄起腳邊的小板凳,用盡全身力氣朝沈興國砸去。
    “你也知道我發燒了,你是沒手還是沒腳,不會自己燒啊!餓了隻會像隻狗一樣鬼叫,我是你爹還是你媽,專門伺候你這個狗東西?”
    沈興國沒想到陳寶梅會突然發難,根本沒想過躲。
    小凳子結結實實砸他下身上,疼得他佝僂著腰,直喘粗氣。
    沈興國顫顫巍巍伸手指向陳寶梅,“你竟然打我?陳寶梅,你他娘的吃錯藥了吧?”
    “打你怎麽了,給我滾出去。”
    “你好手好腳還要病號伺候,說出去被人嗤笑的也是你!”
    沈興國下麵抽抽的疼,就是天大的怒氣他也不敢再耽擱,於是放了句狠話“你給我等著”,就慌忙火急趕去醫院找醫生。
    陳寶梅爬起來,隻覺得身上汗涔涔的,有點發虛。
    沈興國生日年年都要大辦,呼朋喚友加上幾個兒女孫子孫女,每年都要擺上三四桌。
    他又舍不得出錢請人做,每次都隻能陳寶梅帶著二兒媳兩個人操持。
    她年紀大了身體不比從前,這次沈興國生日後,她就累倒了,發了兩天燒。
    前兒個是沈興國照顧她,才顧了兩天就不耐煩了。
    說是照顧,也就給她弄個一日三餐。
    飯燒成稀粥,再加點之前他過生日剩下的剩菜。
    冰箱放了三天的剩菜,沒吃死陳寶梅算她命大。
    拖著虛弱的病體出門走幾分鍾到街上包子店吃了早飯,吃飽喝足陳寶梅才算活了過來。
    身上汗得難受,陳寶梅準備洗澡,這才想起家裏連熱水器都沒裝。
    沈興國摳門得緊,錢從來舍不得給陳寶梅多花一分。
    陳寶梅提了好幾次要裝熱水器,沈興國也不裝,她洗澡都得一桶一桶燒水洗。
    沈興國對自己卻是很大方,洗澡是去洗浴中心洗的,每次都得花個大幾十。
    這麽多年,陳寶梅以為沈興國性格就是這樣,加之孩子也多,稀裏糊塗過著也都習慣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沈興國早在外麵找了相好的,對那個相好的比對她體貼太多了。
    不僅幫對方租房子住,還花錢養著她。
    她跟沈興國過了半輩子,連個金戒指都沒撈著。
    外麵的女人反而穿金戴銀,光是金鐲子沈興國都給她買了好幾個。
    上輩子沈興國是拆遷之後發達了,腰杆子硬了,才跟她提離婚的。
    離婚之後陳寶梅才知道沈興國早就出軌了,可惜知道得太晚,財產早被沈興國分走了大半,便宜外麵的女人了。
    一想到這裏,陳寶梅心中就恨。
    原本拆遷的是西坪村,因為西坪村都是同一個宗族的,他們團結一心坐地起價,導致拆遷的成本越來越高。
    迫於無奈,政府重新規劃,直接繞過西坪村,改拆陳寶梅所在的東坪村。消息是明年才透露出來的,在此之前,東坪村的人從沒想過會拆到他們這裏。
    陳寶梅跟沈興國開了個小型養豬場,養了上百頭豬。但大部分時候活都是陳寶梅幹的,沈興國偶爾出去拉點豬飼料,工廠來拉豬的時候過一下秤收一下錢,重活髒活他是一樣都沒沾過手。
    可以說是陳寶梅一手撐起這個養豬場。
    上輩子光是這個養豬場拆遷就賠了上千萬,要分給沈興國那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懶漢,陳寶梅想想就心痛。
    沈興國跟外麵相好的早就勾搭上了,陳寶梅琢磨著,還是得盡快將沈興國出軌的事情抖出來,把緊俏的房子和地都握在手裏。
    燒水洗完澡,沈興國還沒回來。
    陳寶梅估摸著可能又去外麵找那相好的去了,她也沒管,拾掇幹淨就準備去養豬場。
    沈興國生日加上她生病,這幾天請了一個小工,又叫二兒媳過來幫忙照看著。現在她好了,得去看看。
    還沒出門,大女兒沈茹拎著個大袋子過來了。
    乍然看到大女兒,陳寶梅嘩的一下,眼淚就流了出來。
    嚇得沈茹不知所措,“媽,你怎麽了!”
    陳寶梅抹掉眼淚笑了。
    “沒事,蟲子飛進去了,不舒服呢。”
    大女兒去得早,她剛重生回來,一時沒想到大女兒還在。
    上輩子大女婿蔣天明出軌,騙沈茹去伺候小三月子。沈茹在小三家當了大半年保姆才發現真相,經不住打擊的沈茹騙蔣天明一起喝了毒藥,雙雙殞命。
    “來,給媽看看。”從上輩子到現在,她有十幾年沒見過沈茹了。
    剛拉住沈茹的胳膊,她冷抽一聲,忍不住縮回手去。
    她勉強笑著反手摟住陳寶梅胳膊,“媽,前兒個我才來看過你,我都這麽大了,還當小孩子一樣稀罕呢。”
    “我不稀罕我的女兒,我還能稀罕誰。”
    上輩子要是大女兒還在,她怎麽可能落得一個病死餓死的結局。
    陳寶梅說著,忽然拽住她手腕,袖口往上一拉,沈茹猛然變了臉色。
    隻見她胳膊上就沒一塊好肉,青青紫紫,掐的燙的,被人虐待了一樣。
    陳寶梅既心疼又生氣。
    拉著一張臉嚴肅問道:“誰弄的,蔣天明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