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軒從他的房間裏找出來了裴之需要的書，裴之拿起那些書看了看，趙文軒把這些書保存的很好，封麵幹淨，沒有缺頁，書角也都很整潔，看得出來趙文軒保護的很好。
    裴之拿著從趙文軒家裏借來的書回了姥姥家，她拿個馬紮坐在廚房門口，又和廚房裏做菜的大姨舅媽聊起了天。
    大姨問裴之的媽媽到底去辦什麽事，怎麽過年也不在家過了。裴之說也不太清楚，媽媽沒有細講。大姨就說讓陪著今天和她一起去她家裏住幾天，裴之說答應了趙文壯要給趙文壯輔導功課，打算先在舅舅家住幾天。
    吃過飯後，大姨也塞給了裴之一個紅包，裴之沒有拒絕。
    在姥姥家送走大姨以後，帶著從趙文軒那裏借來的書去了大舅家。
    趙文壯的房間很亮堂，還有個大炕。裴之和趙文壯就趴在炕桌上學習。
    裴之讓趙文壯找出了他之前做過的試卷，挨個翻看了一遍。
    數學物理成績其實也可以，看得出來基礎知識是夠的，曆史政治這種需要多背誦的明顯拉分了。
    裴之把初一上學期數學和物理主要背的公式都總結了下來，曆史政治地理需要背誦的大綱和知識點裴之的課本上都有標注。
    她給表哥做了個詳細的學習計劃，寫清了每個時間點需要背誦的內容，要求趙文壯嚴格執行學習計劃，裴之還把學習計劃一共謄抄了四份，舅舅，舅媽和大表哥人手一份，要的就是誰有空誰抽查。
    “重點總結我已經圈好了，用你那聰明的小腦瓜高效迅速的背誦下來就行了。我會定時檢閱的，背誦不合格我就告訴大舅。”
    趙文壯聳聳鼻子，“這麽多，我得背到猴年馬月啊！”
    “偉人有言：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我還是那句話，皮鞭和背誦你選一個。”
    趙文壯： ……這不是選擇題，這是要命題。
    招不算鮮，但管用啊！
    從此，在一手鞭子一手獎勵的教學模式下，趙文壯同學進入了終極學習模式。
    別問，問就是很痛苦。
    早上八點不到裴之就在院子裏背書了，趙文壯還在睡覺，所以第一天喊醒趙文壯的是……來自他媽的大耳刮子。
    上午背誦和試卷穿插著來，趙文壯偶爾會出神。出神一小會兒沒關係，超過兩分鍾裴之就開始拿戒尺了，戒尺是大表哥親自做的，長長的一塊竹片，還刻了字：不學就打。通俗易懂，意義非常。
    裴之也不是時時刻刻盯著趙文壯，一天也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三個小時兄妹倆會拿著壓歲錢去買小炮仗去河邊炸魚，烤紅薯，烤土豆，跟村裏的幾個小夥伴湊一塊打撲克，玩象棋。
    勞逸結合最有效，有休息時間在前邊吊著，一手鞭子在後邊抽著，趙文壯的學習效率飛速上升。
    正月初九上午八點多，趙喜梅給裴之來了通電話，告訴她下午或者晚上大概會到家，並且讓裴之把西側間的床簡單收拾一下，晚上有人要住。
    裴之接到電話後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回了家，中午飯都沒吃。
    回到家以後，裴之先把西側間簡單的大掃除了一下，從櫥櫃裏把年前曬好的被子褥子和幹淨的床單被罩拿出來抱到院子裏曬上，又把房間裏簡單規整了一下，盡量恢複成之前她住時候的模樣。
    收拾完東西以後，她回自己後院裏房間的床上睡了一會兒，中午一點多鍾，裴之睡醒了，從冰櫃裏找好了年前媽媽煮好的丸子和炸好的酥肉做了一碗丸子湯。
    下午六點多的時候，爸媽到家了。
    裴海軍扛著兩個大行李袋先走進了家門，趙喜梅走在後邊，一手拎著行李袋，一隻手裏還牽著個男孩。
    趙喜梅把男孩兒領進堂屋裏，輕輕摸了摸男孩的頭發，給站在堂屋的裴之做介紹，“閨女，這是元元，比你小一歲，以後就是你弟弟了。”
    “元元，這是姐姐，叫裴之，你喊姐姐也行，叫大名也行。”
    裴之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黑瘦的一言不發的男孩，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趙喜梅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閨女，她又側過頭看了看站在堂屋裏手緊緊攥著衣角，低頭不說話的李安國，慢慢的呼了口氣，輕聲開口，“元元，跟嬸嬸來，咱先把你的東西放進屋裏去。”
    此時的裴之已經回過神來了，她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異常安靜的男孩，他微低著頭，輕微顫抖的下巴露出了沒藏好的情緒。
    裴之在心裏歎了口氣，快步走到李安國身邊，抓住李安國的手腕就往西屋裏走，“走，我們先去你屋裏。”
    趙喜梅指著地上的三個大行李袋，溫和的對元元說，“元元，你先在屋裏歇一會兒，我去做飯，做好了教你。”
    李安國點點頭，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
    趙喜梅給裴之遞了個眼色。
    裴之看懂了，這是喊她出去說話。
    裴之從堂屋的桌子上拿了本上午看的書，又走到元元屋裏遞給了坐在床邊的元元，元元抬頭看著遞給他書的人，那溫和帶些安撫性質的目光令他渾身不自在。
    緊張的他下意識地揪著衣角，不停地揉搓著，裴之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輕聲開口，“這本書我看了，挺有趣的，你先看書，飯做好了叫你。我去廚房幫忙。”
    說完裴之就轉身走了出去。
    李安國看著走出去的人，長長的呼了口氣。
    他僵硬的坐在床上，腳尖不自覺的輕點地麵，身下的被褥微微下陷，床體發出細微的咯吱響，這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被無限放大，這聲音敲在他耳朵裏似有回響又似乎寂靜無聲。
    裴之走到院子裏，趙喜梅正在洗菜，裴海軍一如既往地幹著打水的活兒。
    她走到媽媽身邊，不發一語，趙喜梅抬頭看著安靜的閨女，拿著洗好的菜控了控水，走進了廚房。
    裴之跟在趙喜梅的腳後頭，把菜刀遞給媽媽，皺著眉頭，忍不住開口，“你們出去了半個月，就是為了給我領回來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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