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就別拿我開涮了。”裴之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口，語氣裏帶了點無奈的懇切，“婚姻大事哪能這麽草率？阿樹那邊您也清楚，我們倆現在都想著專注學業事業，結婚這事兒，我們倆不急。”
    “至於我做的生意，虛擬貨幣，比特幣，您知道嗎？”
    “虛擬貨幣？假錢？”
    “虛擬貨幣，依托於互聯網存在的數字貨幣，不像人民幣一樣有硬幣或者紙錢。它隻是一段亂碼，僅以電子數據形式存在，可在網絡中傳輸和交易。”
    “這……沒聽過這，銀行裏賣的？”
    裴之輕咳一聲，“不像傳統貨幣由銀行機構集中管控，而是通過分布式網絡維護。
    交易不關聯個人信息，都是匿名化交易。
    國內目前還沒有關於這方麵的法律法規，所以我也拿不準到底允不允許交易。
    但是漂亮國，瑞士，新加坡，日本等幾個國家是允許交易的，不過得申報，而且稅費比較高。”
    “哦哦，”還是聽不太懂，回頭讓助理給查查。
    “我這次去外國就是為了交易這個。交易的錢都在國外賬戶上，如果把錢打回到國內，要交百分之四十多的稅，這個稅率太高了，不合適。
    所以想著先跟您拆解借一次，等我把那筆錢慢慢轉回國內後，再還您。”
    說罷放下杯子，視線再次落在那遝資料上，她語氣鄭重了幾分，“這次是公司正經要用錢，按規矩來咱倆都踏實。
    您該調查調查，該評估評估，算清楚了，咱們兩邊都放心。真要是按您說的那樣，做聘禮給我，反倒顯得我動機不純了。”
    在李長川那裏混過一頓午飯後，就跟他告別回杭市。
    到公寓是下午三點多，加急請小時工上門打掃衛生。
    除濕機打開，空調濾網清一遍，床單被罩放洗衣機裏洗過再烘幹，洗手間的牙刷一類全部換新，收拾到晚上七點多，給自己煮包泡麵，接著躺床上睡覺。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被鬧鍾喊醒去上班。
    到公司後，先去給之鈺的員工們開會。
    裴之不在的這幾個月裏，之鈺運轉良好，縱是有些小波小浪也被鍾曉琪他們幾個給處理了。
    開完會後，鍾曉琪把最近考察的幾個素人的資料拿給裴之，順便跟她談一談張揚的合約問題。
    “裴總，張揚當時簽的三年約，目前還有一年多才到期。年前他就提出想跟公司解約，我當時以您不在國內，我無法決策為由給拒了，前天他又跟我聯係，還是想解約，您看……”
    “讓他來公司一趟，我和他溝通一下。”
    春節前夕，嘉人的藝人總監馮喜曾聯係過她。
    當時她提出想簽下張揚，再聯想到鍾曉琪說過張揚年前有解約的想法，裴之便猜測這兩者之間應當有關聯。
    鍾曉琪走出辦公室剛過半個多小時，張揚就到了。
    裴之請他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杯水，開口問道：“我聽鍾總說，你想解約？”
    這兩年張揚成長顯著，人紅氣盛，初見麵時的青澀與遇人不淑的窘迫早已褪去。
    他抬眼應道：“是的，裴總，我想解約。我看過咱們當時簽的合同，我單方麵違約需要支付160萬左右的違約金，這個我可以接受。”
    裴之笑了笑，話鋒一轉，“嘉人的馮喜馮總找過你吧？”
    張揚身形微僵，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有意向簽嘉人？”
    張揚再次點頭。
    裴之了然一笑，緩緩說道，“你有天賦有能力，本可以飛得更高，之鈺現在的規模確實限製了你的發展，這點我很抱歉。
    這兩年，公司待你不薄，當然，你也為公司帶來了不少收益，咱們也算是互相成就。
    想解約，也可以，這樣吧，你給我點時間，我跟馮總談談。”
    解約可以，想挖人也可以。
    但得有門檻，條件也得談。
    在之鈺待了一天，晚上請公司幾個元老一起吃飯，順便發禮物。
    第二天，依舊是被鬧鍾喊醒，今天得去之行開會。
    之行年前因為資金問題就已停擺，但因為工資和年終獎都照常派發的原因，目前為止還沒人提出辭職。
    現在裴之說資金馬上就位，還有一部網劇的分成也馬上到賬，員工們立馬興奮起來。
    裴之給員工們鼓鼓勁加加油，隨後就讓員工繼續去摸魚。
    大會開完，裴之給張名姝李賢華王崢開小會。
    開會時，李賢華率先提出設立藝人經紀部門的想法，“咱們自己拍劇，總不能一直為他人做嫁衣。簽些有潛力的新人好好培養，既省了外購演員的成本，也方便攥緊核心資源。”
    這話一出，裴之當即皺起眉。
    這個圈子的人很容易被浮華迷眼走彎路，人性和人心是最不可控的，做藝人經紀，風險太大，所以裴之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走這條路。
    未來幾年娛樂圈動蕩太大，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上輩子那一場又一場吃不完的大瓜。
    簽藝人捧藝人跟沙裏淘金沒啥區別，最怕你以為你淘出來的是金子，但其實是塗成金色的火藥，一個不慎，反而連累自己一身皮肉。
    “名姝做製片那麽久，圈子裏的翻雲覆雨也見過不少。藝人經紀風險太高，今天看著是璞玉，明天可能就成了引火燒身的柴火。
    況且，咱們公司，體量太小，即便捧人，能不能紅，能有多紅，都是有上限的。”
    “風險能控。”李賢華立刻接話，目光篤定，“人性難測，但合同條款能寫得明明白白；道德底線難估，但咱們可以從源頭篩選。”
    他頓了頓，條理清晰地補充，“新人進來先閉關中訓三個月，道德與法治課天天上，心理疏導和體檢定期做，公司內部絕不容許潛規則。
    違約金直接拉滿，誰敢碰法律和道德的紅線，就讓他賠到傾家蕩產。這些規矩慢慢打磨，總能堵住漏洞。
    至於您考慮的公司體量太小，哪家大公司不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就說嘉人的前身，還不是兩位老總從模特經紀人一點點轉過來的？
    一口自是吃不成大象，但咱們可以慢慢成長。”
    王崢和張名姝也同意李賢華的說辭，三比一的結果擺在眼前，裴之見狀也不再堅持。
    員工積極發揮主觀動能性，自己給自己找活兒幹，那她能有啥不滿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