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星際戰爭、穿梭銀河的戰艦、代表單兵頂峰的機甲……
    這是多少人年輕時的科幻夢想？
    範舟忙用這個問題詢問流螢，滿心期待地等她回答。
    流螢搖了搖頭。
    範舟有些遺憾。
    不過那麽大一台機甲，沒法像光刃一樣隨手掏出來倒也正常。
    卻聽流螢解釋道：“鐵騎的機甲與我們血脈相融，平時確實隱藏在我們體內。
    就像先前我身上出現的紋路就是機甲顯現的標誌。”
    少女困惑地看向休眠艙的位置：
    “可現在它好像變成這台休眠艙了，我控製不了它。
    嗯，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它……睡著了？”
    “睡著了？這是台生物機甲？”範舟放下麵碗三兩步走到休眠艙前，這摸摸那瞧瞧。
    雖然看起來很高科技，可怎麽看都不像台機甲啊？
    不過聽到流螢血脈相融的說法，聯想起各種小說裏的設定，忙向跟過來的少女追問：
    “那它變成這樣對你有什麽影響嗎？有沒有感到很虛弱？”
    “沒有呢。不過……”
    流螢搖了搖頭，手掌貼在冰冷的休眠艙壁上，秀眉蹙起仔細想了想，點頭道：
    “嗯，沒有變虛弱，反而身體相比以前輕鬆好多。
    不會覺得身體麻木僵硬，甚至力氣也變大了。”
    聽見對她沒有壞影響，範舟也就放下心來，手掌摸著休眠艙質地堅硬的冰冷外殼，惋惜道：
    “唉，還沒見過真正的機甲呢，太可惜了。”
    流螢在一旁點頭附和，也很惋惜：“是呀，我的機甲很帥的。”
    範舟敲敲休眠艙門，突然靈光一閃，問道：
    “話說，它能當冰箱用不？不然還要花三四千買一台。”
    “冰箱？”流螢茫然地抬頭看他。
    範舟目光期待：“就是有不同等級製冷功能的家用電器，可以儲存新鮮果蔬、冷凍肉類啥的。”
    看不了大機甲，能省幾千塊錢也是好事啊。
    那台雙開門冰箱比自己還高一點，是家裏除電腦外最值錢的家電了。
    流螢盯著手心蔓延出的葉脈紋路，再次嚐試之後搖頭道：
    “可能不行，它的能量已經耗盡了，這個世界……沒有我能控製的能量。”
    “命途力量？那確實沒有。”範舟遺憾歎氣。
    見他失望的表情，流螢清楚自己的出現一定給對方帶來很多困擾。
    雖然不知道三四千是個什麽概念，甚至在她意識裏都不存在金錢這種東西。
    可哪怕常識再匱乏，少女也知道一個道理：受人恩情是要還的。
    這個男人對她沒有惡意，還請她吃了很好吃的食物，她當然要為自己造成的麻煩做出補償。
    流螢攥緊小拳頭按在胸口，認真保證：“我會想辦法找一台冰箱賠給你。”
    “哎，那倒不用。”範舟可不想這姑娘跑出去把別人冰箱搶回來補償自己。
    不過嘛，說不定可以以此說服她留下來。
    範舟眼珠子一轉，開始套路：
    “如果真想補償我倒可以從賺錢開始。”
    “賺錢？”
    “沒錯。在這個世界，衣食住行一切都需要用錢交易。
    但現在的你想通過合法方式賺錢很難很難。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出去很容易被人發現異常。”
    範舟指了指流螢領口的銘牌：
    “此外，就像你領口的銘牌代表你在鐵騎軍團的身份，我們也有屬於自己的身份證明。
    現在的你沒有身份，很多地方都去不了，很多正規工作沒法做。你體質那麽特殊，萬一被人發現你的黑戶身份……”
    見流螢目光清澈的等待自己解釋，範舟揉揉還有點發痛的手腕突然冒出一個罪惡的想法：
    如果稍稍欺負一下這個呆呆的姑娘，她會怎麽樣？
    於是，他露出一個標誌性的反派笑容：
    “這位流螢小姐，你也不想被人抓去切片研究，即便能逃走也要過上無家可歸流浪街頭的生活吧？”
    流浪街頭、無家可歸，切片研究？
    少女果然被嚇了一跳，可很快，流螢瞪大眼睛看範舟。
    盯——
    範舟不自然地縮縮腦袋。
    流螢平靜道：“你在說謊。”
    機智敏銳的格拉默老兵一眼就看出這個人想欺負她！
    但他很弱，所以欺負不了自己。
    少女有這個自信！
    “我……”範舟噎了下。
    這姑娘看起來一副很好騙回家的樣子，但該說不愧是格拉默老兵？
    雖然不通人情世故直覺是真敏銳。
    “但身份問題不是假話，如果沒有身份，你過得會很艱難。”
    這一次不是假話。流螢蹙了蹙眉：“所以我要怎麽做？”
    範舟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哈，但如果你信得過我，不如留下來，我會幫你。”
    他伸手指向窗外：“幫你從了解這個時代開始，帶你融入這個沒有槍聲與蟲嘯的太平盛世。”
    流螢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
    如晨曦般的雙眸倒映出窗上的冰窗花，以及窗外紛飛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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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這座老舊小區漸漸人聲嘈嘈。
    沒有假期的苦逼打工人在2024年第一天早早蹬著電動車出門。
    天真的孩童哇哇叫著衝進雪中，試圖用薄薄的積雪堆出一個雪人。
    蔥薑撒進熱油的劈啪聲與廚勺敲打鍋沿的咚咚聲，一同奏響名為煙火氣的旋律。
    流螢望著窗外滑倒在雪中的孩童怔怔出神。
    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甚至從不敢想的事情：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著。
    再也不用麵對戰友的死亡、漫天的蟲群、從不停歇的炮火……
    我可以擁有這樣的生活嗎？
    少女目光落回範舟身上，憑借戰場磨礪出的敏銳感知，她隻在對方眼中看到好奇和善意。
    連剛才那句謊言也隻是惡作劇。
    他是在認真詢問她。
    自己或許回不到以前的世界了……
    可即便能回去，格拉默早已淪為焦土，她本就無家可歸了不是嗎？
    在漸漸被陽光照亮的房間內，範舟就這樣與發出邀請，然後與對方安靜對視。
    不知過去多久，他見流螢嘴唇輕輕翕動，隨後她精致的俏臉上綻放出輕柔淺笑：
    “謝謝你願意幫我。冰箱的錢……以後我會賠給你的。”
    少女笑起來很好看，明媚如朝陽。
    單身二十幾年的孤狼何時見過這種笑容？
    尤其這會還在套路這個連男女之事都不懂的單純少女留在家裏。
    “賠錢什麽的不著急的……”
    範舟略心虛地挪開目光，拍著休眠艙生硬地轉移話題：
    “咳，不過這台大家夥還是要物盡其用啊。”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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