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兩碗糝，一份三代子，五對油條。”
    “好嘞！”
    見屋內裏坐滿，範舟端著一小碟牛肚，帶流螢在屋外找了張空桌，指著招牌上的糝字介紹：
    “雖然百科上念san和shen，但我們這一般都念sa，是一種雞湯熬製的湯食。”
    想幫流螢融入這個時代，品嚐各式美食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雖然現在手頭緊，但四塊一碗的糝怎麽不算美食呢？
    “哦……”
    流螢好奇地打量這個格拉默詞典上沒有的字，嗅著四周飄來的食物香氣，喉頭悄悄滾動。
    範舟展開馬紮坐好，繼續道：“這種吃的看起來跟雞蛋湯一樣，外表清清淡淡，但其實很有滋味。
    看這種一段一段的是牛肚，我們叫它三代子，一會可以放到湯裏。”
    流螢也學著範舟的模樣雙手揣進袖子，注意力卻下意識落在一旁的山上。
    山不高，入山口正對小區大門，相隔也就幾十米。
    昨日的雪不大，路上的雪都已融化，山上卻滿目銀鬆。
    雪地映著清晨金黃的陽光，山間一片燦燦。
    流螢最喜歡這種自然風景。
    “這座山名叫蒿裏。”
    範舟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少女回神，端坐馬紮等範老師繼續講解。
    “別看山不高，其實頗有曆史，可惜雪天上山不安全，等雪化了帶你上去看看。”
    流螢想說憑自己的身體素質上山其實沒問題的，可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
    “這整一片住宅區，包括其他周圍其他幾個小區都是開山建出來的。”
    範舟指向小區不遠處的學校：
    “這座小學以前是幼兒園。我上幼兒園那會，操場邊上還有一片山壁，可惜現在沒了。”
    早餐攤老板用托盤端著兩碗糝走過來，見到範舟身邊居然帶著位姑娘，一臉不可思議道：
    “喲，你小子居然找女朋友了？”
    “什麽叫居然？”範舟不滿道，隨後心虛地瞅了瞅乖巧縮在一邊的流螢：
    “咳，算是吧，就是早上找我一塊出門逛街……”
    早餐攤老板姓張，跟他爸是老熟人，貌似現在兩個老夥計偶爾還在網上鬥地主。
    這要是走漏了風聲，自己在家裏養了個二次元美少女的事情可就暴露了！
    流螢不懂女朋友是種什麽關係，見有陌生人靠近小臉又往帽子裏縮了縮。
    家裏最厚的一件羽絨服被裹在少女身上，隻露出一截小腿。
    戴好帽子，拉起拉鏈，一張小臉就被擋的嚴嚴實實，這讓流螢很有安全感。
    出門前範舟特意交代過，外麵很安全。
    雖然她的容貌不可避免地會引來關注，但都是小問題，遇到陌生人就呆在自己身邊不說話裝高冷。
    少女不太懂高冷是什麽意思。
    難道不說話的人會顯得很高嗎？
    但範舟是這裏的土著，聽他的準沒錯。
    當範舟跟早餐店老板攀談的時候，流螢就盯著桌子上散發熱騰騰水汽的糝湯發呆。
    好像很香的樣子，看起來白白淨淨，應該跟昨天的泡麵是不一樣的味道。
    她又看看其他幾桌食客。
    這個世界食物花樣好多，光這裏就有好多種食物，而且聞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星係級文明走出來的土包子少女喉頭滾動了下，又在嘴饞了。
    等人走遠，流螢手搭在帽子上，抬眸看範舟。
    範舟點頭示意沒事。
    流螢才小心翼翼，又有點迫不及待地摘下帽子。
    當摘下帽子的那一刻，柔順的銀發確實引來許多食客的目光。
    即便有厚實的外套遮擋身材，領口還拉的很高，但僅是露出的半張臉和那份氣質，也足以看出這是位很好看的姑娘。
    這年頭染什麽顏色的頭發都有，漂亮到這種程度倒確實少見。
    但也就是多看兩眼，大清早吃完還要趕去上班，真沒空耽擱。
    最多也就在心裏嫉妒嫉妒：
    這男的走了什麽狗屎運？能找到這麽漂亮的女朋友。臥槽男的也那麽帥，是我不配了。
    見慢慢地沒人注意這邊，少女悄悄鬆口氣，冰涼的小手捧住熱乎乎的碗，眼底流露出一絲愜意。
    然後拉起馬紮湊到範舟身邊，小聲問道：
    “女朋友是什麽意思？剛才那個人提到這個詞時看我們的眼神好奇怪……”
    範舟呆了呆。
    跟這個連情侶和夫妻都是什麽關係都不懂的無知少女該怎麽解釋？
    可想想剛才張叔的詢問，範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疏忽了一點：
    雖說平時很宅但難免還是要出門。
    他跟流螢同行同住，落在其他人眼裏可不就是同居的小情侶？
    老小區裏的退休的大爺大媽多得很，閑著無聊什麽風吹草動都要打聽打聽。
    以流螢吸睛的外貌少不了要被他們關注。
    至少在外麵要偽裝成情侶關係，否則真引起村頭情報部警覺被舉報成五十萬跟誰哭去？
    以後非但不能一直躲在家裏，反而還要多帶流螢出來跟大爺大媽們認個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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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流螢乖巧的外貌和柔軟的聲音，說不定很能討老人喜歡。
    考慮到事情嚴重性後，範舟壓低聲音解釋：
    “女朋友呢，就是關係很親密的異性關係。甚至關係好到一定程度會同吃同住，也會有很多親密的舉動。”
    “當然，我們現在肯定還不能算男女朋友，但這些沒事坐外麵曬太陽的大爺大媽可都鬼精鬼精的。
    所以為了不引起他們懷疑，以後在外麵咱們要偽裝成情侶關係，明白嗎？”
    流螢不解：“誒？可是昨天我在網上查過，我們其實算房東和租客的關係。雖然房費要賺到錢才能還……”
    少女覺得很不好意思。
    範舟把小竹籃裏的油條分開，分了一半到流螢那邊。
    “咱們一同出入小區，別人隻會當咱倆是情侶，還能挨個跟他們解釋不成？其實也不難，以後咱倆出門表現得親近點就好了。”
    最後，範舟拋出那句令無數劍仙女俠俱折腰的經典fag：
    “反正你我之間清清白白，自然問心無愧，對不對？”
    流螢低頭想了想。
    所以她租範舟的房子一起住其實不是常見情況？
    多一層偽裝關係確實是很安全的方案。
    不過範舟的確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信任的人，這種關係算親密嗎？
    唔……不懂。
    搞不懂何為情侶的流螢隻覺得範舟的話很有道理，於是攥緊小拳頭放在胸口，認真點頭：
    “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我記住了。以後在外麵我們就是情侶。”
    瞧她用認真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範舟覺得真的很可愛。
    忍不住想摸摸頭了怎麽辦？
    範舟以莫大的毅力從流螢一本正經的俏臉上挪開，夾起一根油條在糝裏蘸了蘸：
    “快喝吧，糝趁熱喝才好喝。這個是油條，剛炸出來酥脆酥脆的，在糝裏蘸一下再吃，很好吃。”
    早饞得不行的流螢期待地舀了一勺湯，湊近腦袋細細品嚐。
    熱騰騰的霧氣撲在臉上，清淡又不失鹹鮮的糝湯飲下，少女雙眸又亮了。
    這個世界的食物都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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