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範舟頂著兩個黑眼圈爬起來刷牙。
    “你昨天沒睡好嗎？”流螢探過腦袋關切詢問。
    範舟困倦地點點頭：“嗯……你呢？”
    他不知道趙小月這招對流螢有啥效果，反正他是真受罪了。
    昨晚本來好不容易睡著，結果躺在充滿少女清香的被窩，夢裏都是沒羞沒臊的事。
    大半夜硬是又爬起來換身衣服才繼續睡下，估計都沒睡夠五個小時。
    “還好啦，你知道我不怎麽需要睡眠。”
    流螢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羞意。
    抱著範舟的抱枕躺了一夜這種事怎麽好意思說嘛。
    而且以前隻睡三個小時，昨天居然睡了至少五個小時！
    後方，趙小月看著大早上連刷牙都要湊到一塊嘀嘀咕咕的兩人，覺得牙都快酸倒了。
    要不你們再來個早安吻？
    還有為什麽你們倆刷牙的頻率都一模一樣！
    這真是在偽裝情侶？
    趙小月都感覺自己昨天自己是不是被範舟騙了。
    ……
    範舟推著電動車走在下坡的水泥路上，對走在身旁的流螢關心道：
    “腳踝還疼不疼？要不坐上來我推著你走。”
    “不用不用。”流螢搖頭。
    見她確實像是沒什麽事了的樣子，範舟隨口絮叨：
    “過了臘八就是年，今天剛好是臘八節，距離過年也不遠了。”
    這天臘月初八，恰逢四九第一天，不過外麵倒是大晴天，比想象中暖和不少。
    “哦！”流螢跟在身邊，想到的卻是：
    快過年了，那豈不是就快要直麵範舟父母了！
    趙小月從路邊找到一輛共享電動車，忿忿不滿道：
    “所以你也知道是四九天，連打車的錢都要摳嗎！”
    範舟笑而不語，並跨上他的小踏板。
    流螢乖巧地坐到他身後，隨後又在趙小月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動作自然地摟住範舟的腰，臉蛋緊緊貼在他後背。
    “坐好啦~”
    “走著！”範舟一聲吆喝擰動把手。
    趙小月：？？？
    昨天你果然是在騙我吧！
    偽裝情侶也能貼貼的這麽自然？
    其實範舟選擇騎電動車當然不隻是為了貼貼。
    更多的還是方便流螢可以隨時停下看路邊風景。
    何況路程不遠，趕上堵車反而比打出租要快。
    “這條河叫渿河，這裏是渿河公園。”
    途徑一條河時，範舟減緩車速，指著兩側搭建有人工棧道的河流介紹：
    “渿河，有三點水的渿，與地府奈河同音。”
    流螢手搭在範舟肩頭稍稍站起，眺望潺潺流動的河流，聽範舟繼續介紹：
    “其實也有過一個說法：泰山城分天地人三界，泰山為天界，岱廟為人間，奈河相隔，蒿裏就是地府。
    所以咱其實跟地府是鄰居，怕不怕？”
    流螢想起自己在山上摔倒的經曆，覺得腳踝又在隱隱作痛，哼唧一聲：“才不怕！”
    範舟搖頭晃腦地歎息：
    “雖然不一定屬實，但是借這個名頭發展下旅遊業多好？
    要是發展起來，以後咱自我介紹就是‘爺們住森羅殿旁邊’，仙俠味滿滿！”
    跟在後邊吃了一路寒風拌狗糧的趙小月吐槽：
    “切，我看你就指望開發景點好拿拆遷款吧？”
    範舟被戳破心思一點都不臉紅，振振有詞道：
    “你懂什麽，老房子從幼兒園開始就說要拆遷了，正兒八經地打小就有的夢想。”
    背後的流螢聽到拆遷字樣，心裏頓時不舍，忙湊到範舟耳邊語氣小焦急地問道：
    “我們家要被拆掉嗎？可是明明住的挺好的呀……”
    “安啦，早沒有要拆的動靜了。”範舟騰出一隻手寵溺地掐了下她柔軟的臉蛋：
    “何況隻要有你有我，家在何處又有什麽區別？”
    發自內心隨口而出的情話，令流螢很是歡喜。
    雖然她其實不清楚這其實是情話，但還是開心地點點小腦袋：“嗯！”
    趙小月：“就是很後悔閑著沒事為什麽要找你們玩……”
    範舟哈哈一笑，重新提速衝過渿河橋：“坐好抱緊，加速了！”
    ……
    岱廟在這座四線小破城也算出名的景點之一。
    每年春節前後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免費遊玩。
    不過因為不是周末，學生黨放假但上班族還沒放假。
    所以現在景區的人雖多但也不像年節那幾天鬧哄哄的，正適合旅遊。
    距離景點還有幾百米三人就下了車。
    範舟牽起流螢的小手，又帶上一隻單身狗溜達在喧囂的街上。
    “看看小吃攤或者飯館有想吃的”
    趙小月垮著個小貓批臉：“看你倆秀一路恩愛早就吃撐了……”
    流螢撓頭：“秀恩愛？”
    沒感覺呀，這跟平時的相處有什麽區別嗎？
    範舟還指望她打助攻，此時果斷賄賂：“我請客，敞開了吃！”
    “這可是你說的！”
    臨近過年，那個男人已經解凍，路旁大小店鋪到處都是恭喜發財的喜慶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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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螢頭一次聽這種風格的音樂，漸漸被歌曲中的喜慶感染。
    牽在一起的手隨著旋律一搖一晃，輕聲哼唱：“我恭喜你發財~”
    “嗯……這半邊街不發財確實不配進店。”
    趙小月掃過路邊一個挨一個的玉石珠寶店，指指馬路對麵：
    “咱們去岱廟外麵那排小吃攤買點串吧？”
    見流螢好奇地張望一家首飾店，範舟提議道：“要不進去轉一圈？看一看也沒人管咱們。”
    看著店內金燦燦亮晶晶的漂亮首飾，流螢有點意動。
    可當她憑借卓越目力遠遠看清櫃台上的價碼牌，連忙後退半步擺手道：
    “還是不要進去了，我從這裏就可以看清。而且……”
    少女踮起腳尖又在範舟耳邊輕聲道：
    “而且這些東西除了好看一點用都沒有，居然還賣那麽貴！他們是黑心商家嗎？”
    範舟好笑地解釋：
    “就是因為好看所以才賣那麽貴，有不少人會買的。
    嗯，準確說是因為賣的那麽貴所以才有人會去買，就比如鑽石。”
    思想淳樸的少女瞪大眼睛看著櫃子裏好幾萬塊的項鏈，表示完全無法理解：
    “他們是不是傻呀？”
    一旁的趙小月詫異地看著她。
    這麽漂亮性格還好，還如此持家，老哥這是從哪撿來的寶貝！
    看得她都想拐走了。
    礙於貧窮，範舟對這種奢侈品也沒辦法過多解釋，隻是道：
    “對少數人來說這些錢還真就是日常消費。
    不過對更多人來說，一些事情的確需要用貴重物品去展現、去紀念。
    比如我多有財富，我有多愛你。”
    最後他轉頭問流螢：“你喜歡這些嗎？等咱們以後賺到大錢給你買怎麽樣？”
    總收入五十的少女搖頭搖成了電風扇：“不要不要，太浪費了！”
    趙小月此時適時插嘴：“老哥剛才話裏的重點不應該是：‘我有多愛你~’才對嗎？”
    電風扇停止晃動，如被定身：“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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