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管係教務處，主任辦公室門口。
    蘇壇躊躇良久，手伸出去又縮回來，反複幾次。
    突然，裏麵傳來了陶霏的聲音，“進來！”
    蘇壇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走廊鏡頭的監控，心說這女人莫非是個偷窺狂，一天沒事就盯著監控看。
    深吸口氣，他隻能硬著頭皮進去。
    一進門，蘇壇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冷意，陶霏正端坐在辦公桌後麵，冰山臉望著自己。
    相較於初次見麵時的強大氣場，此刻明顯處於暴走狀態。
    “陶主任，我想提一個建議。”蘇壇先發製人。
    陶霏冷著臉，沒有說話。
    蘇壇自顧自說道，“我認為，無故占用學生的上課時間，是很不合理的，要不，咱們下次再聊？”
    陶霏的瓜子臉上，浮現濃厚的怒意。
    “你覺得自己是學生？嗬，你算什麽學生。”
    她真是氣糊塗了，為人師表的覺悟都沒了，怎麽能這麽說學生呢，格局小了，提出批評。
    蘇壇無語地說道，“那咱們長話短說吧，關於我沒敲門，看到……”
    砰。
    陶霏猛地一拍桌子，“別提這件事！”
    蘇壇被嚇的抖了下，嗐，這娘們還來勁了，我這暴脾氣。
    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火氣，他也不拘著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既然陶主任不拿我當學生，那正好，我也不想拿你當主任了。”
    說完自顧自倒了杯茶，不客氣地喝了起來。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在教務主任辦公室喝茶，還別說，茶比人香。
    陶霏都要氣炸了，冷靜這麽久的成果馬上就要毀於一旦。
    剛要發作，隻聽蘇壇很自然地說道。
    “霏姐，你喊我來到底有啥事兒？”
    好家夥，合著你不拿我當主任，想讓我當你姐？
    陶霏一口氣憋著，深呼吸，再深呼吸。
    終於恢複些理智，想起找蘇壇的正事，她勉強平複心情，說道。
    “蘇壇，我記得上次很明確的告訴過你，不許再騷擾女同學，是不是？”
    “是的。”
    “那你又是怎麽做的？”
    蘇壇理直氣壯，“我沒有騷擾女同學啊，一般都是女同學騷擾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
    陶霏的指甲都快嵌進肉裏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大學生，真的。
    每次和蘇壇的見麵，都讓她對這個男生有了全新的認識。
    第一次是在聲樂室，扮豬吃老虎坑了曹斌，第二次在辦公室，上綱上線跟教育局領導似的，第三次也是在辦公室，色眯眯的露餡兒了還在飆演技。
    這次，終於徹底進化到不要臉的終極形態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說別的，洛纖昀怎麽回事，你們兩個到底什麽關係？”
    “嗯……自由和諧平等友善的關係。”
    陶霏愣了一下，“什麽東西？”
    蘇壇心想以後你就知道了，在價值觀的塑造上，哥們兒是頂級的。
    他一本正經說道，“我想知道，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是以陶主任的身份呢，還是洛纖昀小姨的身份？”
    蘇壇知道自己和洛纖昀的關係，陶霏一點兒都不奇怪。
    “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如果是陶主任，我隻能告訴你，我和她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陶霏眉毛一跳，“如果是小姨的身份呢？”
    “那我們就是純潔的同學關係。”
    有區別嗎？區別不大。
    陶霏長出一口氣，果然，人就不應該有太多期待。
    “看來，隻能找你家長談一談了。”
    蘇壇騰的一聲站起來，把陶霏的冰臉都給嚇融了。
    他氣憤地說道，“霏姐，這就是你不道德了，我還沒問呢，上次給了張獎狀敷衍我媽，我的獎品呢？請問我的四件套呢？”
    陶霏有點沒反應過來，我在和你說早戀的事兒，你在講什麽東西？四件套？校長生氣了，不給發了行不行。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很無力的感覺，好像以往對付調皮學生的那些招數，在蘇壇身上根本沒什麽卵用。
    “這件事兒我們稍後再說。”
    “不行，我現在就想要個結果！”
    蘇壇多雞賊啊，不跟你扯這個，難道要我老實交代，當場喊你一聲小姨不成？
    “這是學校的內部事務，你一個學生就不要過問了。”
    “不行，你們這是詐騙，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當被你私吞了。”
    砰！
    陶霏再次拍桌子，“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麽樣？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校規，我有權利處分你！”
    蘇壇不自覺地視線下移，心想36d就了不起嗎？如此劇烈起伏做什麽，嚇唬我啊。
    “校規哪一條規定，學生不能質疑學校食言的行為，能找出來我就認。”
    “你……你……”
    奇恥大辱啊，說不過一個學生，而且還不止一次，陶霏的心態快炸了。
    “你別轉移話題，我看了你和纖纖的聊天記錄，簡直不堪入目，光憑這一條，就能處分你。”
    陶霏眼睛在噴火，都顧不上喊洛纖昀的名字了。
    內心也在發狠，你的黑料太多了，我隨便找一條就能收拾你。
    蘇壇猛地收斂鋒芒，重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品了口茶。
    “處分我？笑話。”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陶霏，“別說她沒咬你，就算真咬了，你還能控訴我教唆行凶嗎？”
    “……”
    半小時後，蘇壇心滿意足地走出辦公室。
    自言自語：“女人果然比女孩難對付多了，要不是有茶水續命，真不一定說的過她。”
    辦公室內，陶霏坐在那裏，雙眼失神，全身都散發著濃濃的挫敗感。
    整個人就像一幅靜止的畫卷，漂亮優雅，但沒有了女強人的氣場。
    過了半晌，她的眼眶居然有些濕潤。
    嘴裏喃喃道，“你算什麽學生，哪裏有這樣的學生，我不幹了，我要辭職。”
    恍惚中，似乎有一個腦袋從門縫裏探了進來。
    陶霏心中一驚，仔細一看，是他！居然又是他！
    隻見蘇壇手中拎著一個盒子，很自然地走進來。
    “霏姐，聽說你最愛吃學校二號食堂的炒米粉，給你打包了一份，趁熱吃。”
    儼然一副老朋友的語氣和做派。
    陶霏輕輕呼了口氣，聲音有氣無力：“滾，你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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