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嬌生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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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王皺眉,對我道:“樂安從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沉吟了一會,接下來還想說什麽,可我卻不想再聽下去,警告的看了羽林王一眼,道:
“若是覺得在戰王府為妾委屈了,大可不必做這樣的選擇,以樂安郡主的身份,做個王妃也未嚐不可,何苦來自取其辱?”
言辭不可謂不激烈,身為王爺,羽林王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大掌猛的一下拍在桌上,憤憤的看著我,道:“戰王妃!你們未免欺人太甚,去將樂安找來,我們回府!戰王府廟大竟容不下樂安一人!”
我並未在意羽林王的生氣與分開,隻是輕笑了一聲,道:
“羽林王若想好了,戰王府自然沒有不放人的道理,隻是……不管樂安郡主有無跟王爺的夫妻之實,她做了戰王的侍妾是不爭的事實,若是王爺想要她一生不嫁,那就請便。”
轉過頭淡淡的對韓淩道:“去將樂安郡主請過來。”
在羽林王麵前,我有意加重了郡主二字,其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可然而顯然我的話讓他聽進去了,麵上的氣憤不減,態度卻有些軟化了。
“不必了,王妃說得對,既然樂安已經是戰王府的侍妾,那便就要遵守侍妾的本分。”頓了頓,羽林王接著道:
“可是戰王妃,畢竟樂安從小嬌生慣養,不曾受過委屈,不知戰王妃可否高抬貴手,在待遇上,稍稍對她好些?”
說白了還是在地位的問題,畢竟是郡主出身,未曾被人踐踏過,隻是稍稍表露出真的將她當做侍妾看的由頭,便已經受不了了。
如今對著羽林王,我也沒有軟化的意思,不隻是為了蕭景耀的交代,更是因為我自己的態度。
“我給樂安的待遇已經是尋常侍妾的數倍了,若是還不滿足,難道要按側妃位,或是王妃位給麽?”
看著他漸漸僵硬的臉,我諷笑了一聲,道:“羽林王,尊卑有別。”
越是往上走,便越是要遵守尊卑有別的規矩,不僅僅是在皇宮,在王府也是如此。
羽林王身為王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我想,他如今來,不過是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金尊玉貴的閨女兒,成為了其他王爺身邊下等的侍妾罷了。
可然而不管他是何想法,我的態度在這裏,既然將人送過來了,那便照著規矩辦。
蕭天宸對於蕭景耀娶了羽林王的女兒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這其中一定有緣由,若是答應了羽林王的種種要求,說不準一不小心就掉進陷阱裏去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意來,這樣也好觀察蕭天宸那邊的動靜。
羽林王聞言,沉默了許久,才頹然道:“本王知道了,這都是戰王府的家事,本王不便插手。”
說罷,他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便走了。
這段時間羽林王定然是會頹喪,大抵也沒有心思多管軍營之中的事情,這便是我如今要達成的目的了。
剩下的事情,那就要看蕭景耀的本事了。
等羽林王走了,蘭兒朝著那個方向輕嗤了一聲,道:“主子,那羽林王也有些太不知道規矩了。”
蘭兒不知道我是故意,隻當羽林王是心疼閨女,才來戰王府指手畫腳。
我聞言,歎了口氣,道:“他也是個可憐人,別說了,一會給樂姨娘那邊送點東西去。”
即便心中悵然,可該做的事情卻也還是要做。
昨夜我是故意讓人改了樂安郡主要送出去的信,將她說的很是淒慘,若僅僅隻是待遇上的問題的話,羽林王派人送東西來也就是了,不會親自來。
這樣也就無法達成我的目的了。
蘭兒聞言,有些憤憤不平的道:“主子,您為何要給她送東西啊!”
從昨日樂安郡主進府的時候開始,蘭兒便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惡意
我知道其中的原因,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道:“誰說我要給她送好東西了?”看了韓淩一眼,她馬上倒騰出了一些繡布繡線之類的東西。
“讓她繡一幅屏風,這是王爺的意思。”
聞言,蘭兒一怔,隨即歡歡喜喜的道:“是,奴婢這就去。”
隻要樂安郡主那邊一天不安生,羽林王就沒有辦法好好處理軍營中的事情,也就給蕭景耀掙得了十分珍貴的時間。
看著蘭兒的背影,我淡淡的吩咐道:“韓淩,你去告訴管家,今日若是樂姨娘要出門,不必攔著。”
“是。”
韓淩並未多問,快速出去將消息傳給管家了。
而我則是起身,換了一身尋常人家的衣裳,帶上前後回來的蘭兒跟韓淩往羌然那邊去了。
三個月沒有絲毫消息,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瞧瞧,即便蘭兒說那邊沒有什麽事情。
這別院在三個月的時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看來,若是不告訴人,哪裏知道這裏是別院?
羌然許是聽見我來了的消息,在門口迎接,“見過主子。”
此時羌然好似對我十分的心悅誠服,不像是我走之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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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是好奇,這三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麽?
羌然見我一臉疑惑,笑眯眯的對我道:“主子,青樓已經開了,現在是京城最為門庭若市的青樓,早先有人鬧事後來被戰王爺留下的人給解決了。”
竟是沒有想到,蕭景耀還給了我這樣的人情,不過轉念一想我也明白了為何他會這樣做。
早先我便對蕭景耀說過,青樓得到的消息,若是蕭景耀需要的,我會優先告訴他。
就算是為了這條線,蕭景耀也應當施以援手。
微微頷首,“還有其他的事情麽?”
羌然聞言,在正殿的擺件上搗鼓搗鼓,拿出來了一個盒子,雙手奉在我的麵前,道:“這是這三個月以來青樓的收益,還請主子過目。”
三個月能有多少收益?
我漫不經心的打開盒子,道:“你可先留著,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記賬就行了。”
話音還未落,我看見裏麵的銀票,不禁一愣。
“這是多少銀子?”
似乎對將我給驚住了十分得意,羌然笑眯眯的道:“這是兩萬兩銀票,主子放心,青樓日常開銷的銀子奴才已經留下了。”
三個月有兩萬兩的收入,羌然果然是好手段啊。
我心中暗暗驚愕,不過卻也還是沒有拿這兩萬兩,韓淩帶人在山匪手中截下的那些金銀可不少,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大的花銷,並未有多少用錢的地方。
“你留著,替我養一批武士。”我盯著羌然的眼睛,叮囑道:“要精銳。”
俗話說窮文富武,養武士是最廢銀子的,如若不是有青樓這般大的收益撐著,我也不敢這樣做。
羌然聞言,不禁一愣,隨即好似是明白而來我的意思似的,立馬頷首道:“主子請放心,奴才定不負所托。”
將這件事交給羌然,也算是重用了他。
一樁樁一件件,我手下的勢力基本上都是羌然打理,自然要用心籠絡。
輕拍了拍羌然的肩膀,我淡淡的道:“好好幹,有你的好處。”
我想起來一件事,也是我著急要來此的目的。
看著羌然,我道:“你又送來一些揚州瘦馬到戰王府是什麽意思?”
對此我心中是左思右想,都沒有想明白羌然究竟想要做什麽。
他心中打的究竟是個什麽主意?
羌然垂首輕笑了一聲,道:“從戰王府帶出來了人,自然要另招一批補上,更何況戰王府已經有完整培養揚州瘦馬的機製,浪費了也是可惜。”
湊近我,羌然用隻有我們兩個能夠聽見的話,小聲道:“主子不是想要有人分了戰王爺的注意力麽?屬下給您送人去。”
聞言我不禁一愣,我的表現難道真的有這麽明顯麽?
怔怔的看著羌然,過了許久,我神色淡然的道:“如今王府正值多事之秋,我將那些培養揚州瘦馬的嬤嬤給你送過來,不要隨意往王府之中塞人。”
韓淩聞言,見我頷首,在羌然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他恍悟道:“是,是屬下疏忽了,這就讓人將她們接回來。”
前日城門的事情雖然鬧得大,但是顯然,羌然沒有想到這件事能夠真的影響到我。
斟酌了一會,羌然忽然道:“主子是否想,戰王爺身邊的女子是我們的人?”
有些意外的看了羌然一眼,我微微搖頭,道:“他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置喙操控的,你就別管了,我自有妙計。”
“屬下遵命。”
吩咐了羌然幾句青樓之中的事情之後,我便帶著韓淩與蘭兒走了。
馬車上,蘭兒眼珠一轉,興致勃勃的對我道:“主子,你是否根本就不想王爺身邊出現其他女子?”
我看見韓淩輕輕扯了一下蘭兒的袖子,可然而蘭兒卻不減好奇,一臉懵懂的看著我。
見此,我不禁一愣,有些別扭的道:“才不會,我對王爺並無男女之情。”
“王妃!您是王爺的妻子,怎麽能……”
蘭兒很是焦急,一向莽撞的她,現在居然語重心長的跟我解釋了起來。
聞言,我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麵上也帶著無奈的對蘭兒道:“我與王爺之間的事情,我心中有數的,你們放心便是。”
她還想要說什麽,可韓淩卻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禁聲。
雖然回了蘭兒的話,但是我的秦鍾卻還是因為蘭兒口中的種種事情有些複雜。
難不成,我真的對蕭景耀有那種感情?
心中不禁一團亂麻。
剛回到王府,便看見小五來了。
“見過王妃。”
他會在王府我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何他身上換上了一身王府侍衛的衣裳?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小五靦腆的笑了笑,道:“托王妃的福,王爺讓屬下日後在王爺的身邊做近身侍衛。”
小五與我的關係蕭景耀不可能不知道,讓這樣的人做貼身侍衛?
我不知蕭景耀是怎麽想的。
不過不管怎樣,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我再多說什麽也無濟於事。
看著小五,道:“那就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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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誠懇,甚至於還有些敷衍。
小五想說什麽,但卻被韓淩拉去了一邊。
他們在嘀嘀咕咕什麽我沒有興趣,我現在心中還縈繞著之前蘭兒的話。
難不成我被蘭兒言中了?
不,不會的。
蕭景耀步履匆匆的回來,擺擺手讓下人們都先出去,看著我,一貫冷淡的眼睛中隱隱泛著喜色。
“本王現在已經將羽林王的勢力吞噬了個大半。”
他的能力我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我疑惑的是一點,“那些都是羽林王的親信,王爺是如何將那些士兵策反的?”
輕笑了一聲,蕭景耀似乎在笑我的天真。
他搖了搖頭,道:“不需要策反,將那些馬匹與火器都繳獲了,再抓上幾個基層較為出色的士兵來教導本王手下的兵馬,不出兩個月,本王手下也就有火騎兵了。”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十分敬佩的看著蕭景耀,道:“王爺的心思,妾身拍馬所不及。”
這話雖然有拍馬屁和敷衍的成分在其中,但大部分也是我的真話。
若換成是我,是絕對想不到這樣的辦法的。
這也是蕭景耀的本事。
他聞言,輕笑了一聲,道:“稱不上娘子如此誇獎,若是沒有娘子幫本王拖延羽林王,本王也不會這般順利。”
說到羽林王,我便想起了在後院的樂安郡主。
不禁歎了口氣,“那樂安郡主也是個可憐人。”
蕭景耀見我如此,不禁戲謔的看了我一眼,道:“如今王妃也會同情他人了?”
同情?
並不是,我去同情樂安郡主,又有誰會同情我?
“不過是有些感歎罷了,妾身聽說,皇上跟皇後的母族鬧掰了?這是為何?”
現在皇後的母家,忠勇侯一家都可以說是蕭天宸最重要的幫助了,如今的情勢,蕭天宸籠絡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跟他們鬧掰?
“皇後給皇上下藥被發現了,皇後被打入冷宮。”
蕭景耀的話說到這裏,我便已經明了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點了點頭,對蕭景耀道:“皇上已然廢後?那現在後宮豈不是已經是皇貴妃的天下了?”
那位皇貴妃不是無比厭惡南月的麽?
難不成,蕭天宸又放棄了南月一次?
果然,他是個合格的上位者。
蕭景耀眼神之中漏出了些許的嘲諷,道:“那也是皇上現在最重要的依仗了。”
原來如此。
我微微頷首,道:“皇上為何對於王爺娶羽林王郡主的事情絲毫都沒有意見?”甚至還有些可見其成的意思?
戲謔的看了我一眼,蕭景耀眉眼含笑的道:“莫不是……王妃吃醋了?”
“誰吃醋了!”我憤憤的瞪了蕭景耀一眼,當真是一點都不正經,我同他說正事呢。
似乎是為了安慰一下我的憤憤,蕭景耀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發,道:“王妃莫急,那位樂安郡主根本就不是羽林王嫡女。”
難道是庶女?那為何能成為郡主?又如何能夠被羽林王如此看重?
這些問題縈繞在我的心中,久久不去。
“樂安郡主年幼的時候被毀了容,原本被羽林王厭惡,早些年在宮宴上大展才藝,才得以入了羽林王的眼,被皇上封為郡主。近幾年倒是頗為疼愛,養成了那般的性子。”
蕭景耀的話說到這裏,我便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
怕那位樂安郡主,從頭到尾都是個棋子。
不然為何忽然臉好了,又在宮宴上出風頭,緊接著被羽林王給看重,蕭天宸將他封為郡主最開始,隻怕就是想要將她嫁給蕭景耀,從而掌控他吧?
後來我出現了,一個宮女出身,一個是郡主,誰比較好掌控顯而易見。
此時我才明白,蕭天宸在蕭景耀表明娶我之後,我出宮之前的種種究竟是什麽意思。
隻怕是後來,蕭天宸發現我沒有那麽聽話,再加上蕭景耀剛打了勝仗,理應嘉獎,就將一個郡主給蕭景耀作為妾侍,也就把嘉獎給帶了過去。
畢竟郡主為妾,對於王爺而言確實是抬舉了。
又能夠通過樂安郡主的手眼控製蕭景耀的後院。
當真是沒有想到,蕭天宸的心思竟是如此深沉。
“可惜了,皇上打錯了主意?”我戲謔的看了蕭景耀一眼,“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王爺竟然放著那樣一個女子在側,卻不碰。”
難怪羽林王急了。
蕭景耀聞言,立時上前捏住我的下巴,道:“王妃才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兒,本王不是到現在都沒有碰到麽?樂安郡主連王妃的手指甲都比不上。”
正經不過兩句話的功夫,我對蕭景耀翻了個白眼。
將手頭的情報遞給了他,淡淡的道:“這些許是對王爺有用。”
“這是你開的那間青樓之中得到的情報?”蕭景耀的神色之中隱隱有些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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