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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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釧在我身後,抿緊了唇,可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同我一道,徑直走了。
被我拉著的常沁,早先雖然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後來,卻變得沉默了。
見此,我便知道,常沁並非是朽木不可雕也,隻是被壓榨的時間太久了,需要一個緩衝期間罷了。
到了院子之中,我讓韓淩上茶。
常沁微微一聞,便知道這是什麽茶,“這是西湖今年的新茶?聽說宮裏都沒有呢,可是王爺給姐姐的?”
我聞言不禁輕笑道:“不過是茶而已。”確實是唇齒留香難得的好茶,可我卻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羨慕的。
“你若是喜歡的話,一會我讓韓淩給你們包去一些。”
聞言,常沁很是歡喜,而常釧卻是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道:“有什麽了不起的。”
常沁輕輕扯了扯妹妹的袖子,可然而我卻絲毫都沒有當回事。
“若是不喜歡,不喝便是了。”緩緩對常釧開口,我並不在意,轉而對常沁道:“聽說丞相喜歡收集天下珍珠。”
我看了韓淩一眼,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盒子。
常沁的眼神之中透露著些許的疑惑,“這是珍珠?”
將信將疑的接過,打開一看,韓淩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怔怔看著我,道:“這是……東珠?”
若僅隻是東珠也就罷了,身為丞相的女兒,即便早年間常沁不受寵,這些年也是見過的。
可眼前這可東珠,卻有鵪鶉蛋那麽大。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常沁將東珠給收起來了,笑眯眯的對我道:“若是父親看見了定然歡喜。”
我對於常沁的態度並無意見,微微頷首,道:“丞相喜歡就好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倒也是並不在意。
看了一眼常釧,思索了一下,“將桌子上的盒子拿來。”
韓淩聞言,立馬轉身按照我的囑咐取來。
“主子。”
她看上去有些猶豫。
擺擺手讓韓淩給她們,“雖然是比不上給你們父親的這顆,但是卻也是難得的珍品,你們不嫌棄也就罷了。”
常釧打開盒子,眼神之中迸發出喜悅的光芒。
“正好是一對一樣大的主子,讓匠人做成耳環還湊合。”
聽她這意思,是要一個人霸占了?
我微微蹙眉,常沁對我輕輕搖了搖頭,讓我不要同她計較。
“既然常小姐想要這一對自然是可以的。”我起身,在梳妝台的盒子裏麵拿出了一串手鏈,遞給常沁,“這是你的。”
原本珍珠被常釧被霸占,常沁有些微微的失落,可在看見我給她的手鏈,眼神驟然亮了起來。
“這是……粉貓眼石?成色這般好,姐姐你難道不自己留著?”
果真,常沁要比常釧那個熊孩子懂事多了。
我輕笑了一聲,道:“放心,我還不差這點首飾。”
常釧一臉羨慕,可卻還是找不到機會說想要。
看出了她的心思,我清咳了一聲。
韓淩連忙上前,對常釧道:“常小姐,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聞言,常釧狐疑的看了韓淩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那我便去瞧瞧,告退。”
說道蕭景耀叫她的時候,常釧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等她走了,我不禁笑了出來,雖然她嬌蠻霸道了一些,但是總歸還是個不錯的孩子。
韓淩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道:“主子,您為何……”
“好了,你先出去,我同沁兒有話要說。”沒有等韓淩說完,我便打斷了她的話。
聞言,雖然韓淩有些狐疑,卻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道:“奴婢告退。”
“姐姐,你要跟我說什麽啊?”眨巴著大眼睛,常沁有些好奇。
示意她稍安勿躁,我蹙眉道:“聽說你父親最近跟武將走的有些近。”
跟蕭景耀湊得近也就罷了,最近常有道可謂是左右逢源,不僅僅是蕭景耀,還有羽林王,甚至忠勇侯都跟他有所交情。
朝中京城有兵力的大員,基本上常有道都走訪了一遍。
他究竟想做什麽?
似乎早就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常沁笑眯眯的道:“父親說,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不殆。”
知己知彼?
常有道這是在那些王侯之間做細作去了?
我微微蹙眉,並沒有完全相信常沁的話。
思索了一二,對她道:“你跟你父親說,那些人的身邊都有我們安插的眼線,他身為丞相目標太明顯了,讓他收手。”
常沁顯得有些不服氣,可對上我的眼神,常沁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什麽,訕訕的縮了縮脖子,道:“那好吧,我回去會跟爹爹說的。”
“這就對了。”
讓常沁找常釧一同回府去了。
此時,韓淩跟樂姨娘一起進門收拾冷茶。
“姨娘身為半個主子,怎麽能做這樣的粗活?”我看了韓淩一眼,她微微頷首,從我梳妝台的抽屜裏麵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樂安郡主。
“謝王妃賞賜,這是……”樂姨娘顯得有些狐疑,打開盒子,裏麵出現的是一對珍珠翡翠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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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樂姨娘渾身一僵,訕訕的笑道:“這樣珍貴的物件,妾身如此卑賤之身用不了,唯有適合王妃如此高貴之人。”
聞言,我微微抿唇,危險的看著樂安郡主,道:“你難道還擔心本妃給你下毒不成?”
我的眼神之中都是嘲諷,緩緩伸出青白宛若腐屍的手,摸上了樂姨娘的臉蛋。
冰涼的觸感將她嚇得不輕。
“王……王妃,妾身知錯了,妾身再不敢了。”顫抖的跪在我的腳下,裝著珍珠翡翠耳環的盒子就在一邊。
見此,我心中不禁很是好笑,微微蹙眉的看著樂安郡主,道:“你自然是不敢了,這不過是一對普通的耳環罷了,省的讓人覺得,我戰王府苛待了你,樂姨娘慌張個什麽勁兒呢?”
顫顫巍巍的抬頭看我,樂安郡主小心的試探,道:“當真隻是普通的耳環。”
耳邊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我唇角微挑,上前拿起那對珍珠翡翠耳環,放在椅子下麵用力一碾。
不管珍珠翡翠,都是正常的並未做過手腳的珍寶罷了。
見此,樂姨娘的臉色不禁微白,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道:“王妃恕罪,是妾身小人之心了,請王妃恕罪。”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隻顧著一個勁兒的求饒。
估摸著蕭景耀估計要推門了,這一場戲也該留下帷幕了。
伸手將樂安郡主給扶起來,輕輕拍打她身上的灰塵,我緩緩的道:“為何如此慌張?難道本妃還能吃了你不成?”
“不……不敢。”
樂安郡主的眼神之中都是恨意,可是看上去卻還是那一副顫巍巍的樣子。
若是她當真沒有練過武的話,是聽不見外麵的腳步聲的。
為何如此?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看來這位郡主並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啊。
猛然將她給扔開,我看著她,道:“既然如此,那就將這些東西給收起來吧。”
此時,蕭景耀推門進來,臉色說不上是好看還是難看。
“王妃與樂姨娘在做什麽?”
如今就連蕭景耀也理所當然的叫樂安郡主姨娘了。
顯而易見,她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恨意,可卻馬上就化為了烏有。
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是有人懷疑我下暗手罷了。”輕嗤了一聲,我緩緩開口,如此道。
轉瞬間,蕭景耀的臉色便變得難看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樂姨娘,過了好一會,才道:“樂姨娘以下犯上,著閉門思過兩月,抄寫女德女訓百遍。”
“王爺!”
顯然,樂安郡主沒有想到自己會受罰,聞言猛然看向蕭景耀,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
對上她的實現,蕭景耀完全都是不為所動。
看了韓淩一眼,淡然的道:“將人給帶下去吧。”
等會韓淩走了之後,我看著蕭景耀沉默了許久,緩緩的道:“王爺是故意的吧?”
他好像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轉頭看向我,“她冒犯王妃,罪有應得,本王自然是故意的。”
很是理所當然,好似一切都是為我著想的樣子,讓我輕笑了一聲,道:“王爺當真是如此想的麽?”嘴角和眼中都是嘲諷,我看著蕭景耀,緩緩開口,道:“王爺難道不是擔心妾身對樂姨娘做什麽,壞了您的打算?”
看著蕭景耀的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我看著蕭景耀,一字一頓的道:“王爺,難道在您的心中,妾身就是這樣的人?”
仿佛字字泣血,讓蕭景耀不禁頓住,怔怔的看著我,艱難的開口,道:“王妃……本王並沒有這個意思,是你想多了。”
“那王爺是什麽意思?”我目光灼灼的看著蕭景耀,有大鬧一場的架勢,“王爺啊王爺,您就是擔心我在您的布局完成之前,對樂姨娘做些什麽,所以才借著她以下犯上的理由,讓她閉門思過兩個月,到時候什麽都結束了。”
張了張嘴,蕭景耀企圖解釋,可然而我卻一點都不想聽蕭景耀的解釋。
“若不然的話,王爺還是沒有將處置樂姨娘的權利交給妾身過?”諷刺的看了蕭景耀一眼,我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失落,“難道在您的眼中,妾身就是如此心胸狹隘之人,妾身都已經說過了,不會損害王爺的布局,您難道不信?”
他沉默了好一會,“本王自然是相信王妃的,是本王想岔了,王妃想要怎麽處置樂姨娘就怎麽處置。”
“晚了。”我靜靜的閉上眼睛,“現在妾身沒有那個心情了,想先歇息,王爺請自便。”
說罷,我便二話不說,轉頭回了內室之中。
韓淩湊上來,十分不解的問道:“王妃,您為何要這樣做?”
我唇角牽起一絲嘲諷的弧線,看著韓淩,“自然是要讓王爺愧疚了。”若是蕭景耀沒有愧疚之心,下一步我又要怎麽動手呢?
“奴婢不明白主子您的意思。”韓淩的神色還是那般的茫然,好似完全都不知道我想做什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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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擺手,我懶洋洋的道:“你不用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想做什麽現在也解釋不清楚。
轉而看著她,我忽然之間想起來了一件事。
“羌然那邊,我吩咐的事情怎麽樣了?”
聞言,韓淩沉默了一會,抬眼看著我,道:“羌然傳來消息……”
語氣很是沉重,我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著韓淩,我等著他的下文。
見此情形,韓淩一下子就笑了出來,笑眯眯的對我道:“主子吩咐的事情韓都辦的差不多了,隻剩下羽林王的親衛兵我們還沒有碰過,他擔心隻要一動親衛兵,羽林王便有所察覺了。”
這件事我早有猜想。
淡淡的對韓淩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其他的軍隊都有我們的人了?”
“是的,隻要主子一聲令下,羽林王手下所有的士兵,都會為我們所用。”
韓淩笑眯眯的看著我,一副引以為傲的樣子,讓我心中十分的好笑。
“很好,那我讓羌然找的藥呢?”
聞言,韓淩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的道:“主子,那些藥就算是王爺都整整找了半年多,現在羌然……還不如王爺。”
“所以至今都沒有消息是吧?”
抬眼看著韓淩,我的眼神之中都是了然。
我已經明白了韓淩的意思。
思索了一會,道:“現在先讓羌然盡力搜索吧,剩下的事情你們先不用管。”
韓淩沉重的點了點頭,對我道:“奴婢知道了,會去回了羌然的。”
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擔憂。
“您開始製作壓製毒素的藥了沒有,要不要奴婢幫忙?”
“不著急。”這件事在我的身上,可然而我還是一點急切都沒有,好像將死之人不是我一般。
對此,韓淩十分的擔憂。
無奈的看了韓淩一眼,我拍了拍韓淩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心中都是有數的。”
眉眼含笑的看著韓淩,我沒有解釋太多,不過,我相信韓淩是可以理解的。
她沉默了一瞬,轉而微微頷首,道:“是,奴婢知道了。”
並沒有多說什麽,韓淩眼神之中的擔憂還是一點都沒有放下。
能夠看出來,可是我不知應當怎麽安慰她。
蕭景耀這一日都沒有回來房間睡,據管家說,他睡書房去了。
我也懶得去管。
翌日。
韓淩傳來消息說,常有道要見我。
“去茶館吧。”
近日來,羌然發現,有些官員礙於名聲,不會去青樓,相反,他們去茶館多一些。
所以向我稟報了之後,便開了一家茶館。
這樣一來的話,我出入也方便一些。
韓淩聞言,微微頷首,道:“奴婢這就去回丞相府的人。”
我到茶館的時候,常有道還沒到。
掌櫃的親自出來迎接,“見過貴人,你的包間在二樓,請隨我來。”掌櫃的帶著諂媚的笑意,恭敬的將我帶到二樓的包間之中。
我看了韓淩一眼,她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這是我主子賞你的。”
掌櫃的眉眼之間滿滿的都是諂媚的笑意,恭敬的接下來銀子,笑眯眯的對我道:“多謝貴人,小的這就讓人上菜。”
“別忙。”我淡淡的開口,“我等人,一會人到了再吩咐上菜。”
“得嘞。”掌櫃的吆喝了一聲,連忙退了出去。
不一會,讓人上了壺茶水上來。
聞著茶香,我輕笑,“羌然果真是會用人。”
韓淩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奴婢倒是覺得,羌然選的人有些太奴顏了,這樣的人怎麽能管理好茶樓?主子,您還是找機會跟羌然說將人給換了吧。”
“你以為他當真如此?”我可是看見,那掌櫃得雖然看上去很是諂媚,但是不管是腰肢還是膝蓋都從來沒有打彎,很顯然,他並非是純然奴顏的愚蠢之人。
“奴婢不明白。”韓淩對此很是不解,既然不是真的奴顏屈膝的話,又為何要如此?
“他可不是傻子。”我點了點包間之中的唐三彩擺件。
聞言,韓淩不禁一愣,道:“主子的意思是,馬車?”
轉瞬間,韓淩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麽似的,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不僅僅是那一點,更是,他端上來的茶水。
唇角輕笑,看來羌然的嘴當真是嚴實的很啊。
常有道沒有讓我等太久,茶還沒有涼,他就來了。
“讓王妃久等。”
我微微頷首,沒有對常有道的話發表任何意見。
看了一眼韓淩,讓她出門去守著。
“多謝丞相的藥材,了了我一樁心願。”我心中清楚,若是沒有常有道的幫忙的話,蕭景耀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夠湊齊那些藥材,更是別提趕在我毒發之前了。
“王妃客氣了,您送的東珠,老夫很是喜歡。”常有道眉目含笑,看上去十分的感激。
……
他約我出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遲疑了一會。常有道緩緩開口,道:“王妃可知,忠勇侯與兵部尚書近日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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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跟忠勇侯?
我第一反應便是當日在街上發生的事情。
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情,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在近日,忠勇侯與兵部尚書此時劍拔弩張,隱隱有些要打起來的趨勢。”
看上去,常有道好像對於這件事十分的樂見其成。
挑了挑眉,我對常有道道:“丞相覺得,誰會贏。”
他聞言,輕笑了一聲,道:“自然是忠勇侯,羽林王手下的兵力,不都是在您的之手中麽?”
我不禁一愣,蕭景耀都不知情的事情,常有道已經知道了?
見我如此,常有道輕笑著搖了搖頭,道:“王妃請放心,老夫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提醒王妃,京城周邊的勢力,可不僅僅隻有羽林王而已。”
“丞相的意思是……”讓我收攏京城周邊的勢力?
他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難道就不怕撐死麽?
“王妃明白老夫的意思。”常有道輕笑,看著我道:“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王妃隻需要派人去丞相府說一聲。”
我聞言一頓,隨即緩緩的對常有道道:“多謝丞相。”
待他扇著折扇走了之後,我臉上的笑意才緩緩落了下來。
“主子,您當真要跟丞相在統一戰線麽?”
“誰說的?”意外的看了一眼韓淩,我緩緩的道:“做人還是要有些底牌的好。”更何況,我是要推翻蕭天宸的人。
韓淩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我,道:“可是王妃,丞相那邊……”
“放心吧。”打斷了韓淩接下來的話,我有一件事十分的好奇,“你在門口難道也能夠聽見我與丞相的對話?”那這茶樓的隔音也有些太差了。
哭笑不得的看了我一眼,韓淩道:“當然不是了。”她轉過頭,敲了敲放著唐三彩博古架的那麵牆。
聽聲音,竟然是空心的?
我不禁一愣,隨即,那堵牆開了。
裏麵伸出來一隻手,手中滿滿的都是密密麻麻寫著字的紙張。
韓淩拿著呈了上來,道:“主子,這是密室,每一個包間的邊上都有。”
拿過紙張一看,一字一句都是我與常有道對話的重點。
微微蹙眉,我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窺探了,“那牆裏的人是……”
“請主子放心,那都是羌然為您培養的死士。”
“為我培養?”我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我覺得,大抵是羌然為自己培養的才是。
見我如此,韓淩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您當真是誤會羌然了,他們全部都是為您而效忠的。”
“你已經試過了?”
“自然。”
韓淩看上去很是得意,已然為我盡忠了,這對於韓淩而言,是莫大的獎賞。
好吧,我聳了聳肩,算是相信韓淩的話了。
“此時羌然可在茶樓之中?”
“原本不在的。”韓淩如今,看上去對羌然很是滿意,“聽說主子來了,他正在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來呢,應當過一會就到了。”
如此……“那我便等他一會吧。”
不多時,掌櫃的上了茶水與點心。
一份份的都精致不已。
我看著端上來的玫瑰馬蹄糕,“羌然去王府偷師了?”
“這是蘭兒做的。”回答我的並非是韓淩,而是羌然。
回頭,羌然正在我的身後。
聞言我微微頷首,道:“難怪。”
這是王府的糕點,很適合我的口味,所以蘭兒也特地的去學了。
也難怪這茶樓裏會出現。
羌然輕笑的對我道:“主子,若是不喜歡的話,屬下讓酒樓撤了這糕點。”
“沒所謂。”淡淡的對看著羌然,我有些疑惑的道:“隻有王府的糕點?”
若是如此的話,那便太明顯了。
羌然輕笑的搖了搖頭,道:“主子未免有些太看低屬下了,這種傻事屬下怎麽會做?”
確實如此,羌然的手段沒有這麽簡單。
眉目含笑的看著羌然,我思索了一會,道:“羽林王這邊的事情掌控的差不多了,你轉向忠勇侯那邊吧。”
羌然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吩咐他這件事,不禁一愣,隨即看著我,道:“主子的胃口不小。”
“自然。”想要推翻蕭天宸,我的胃口自然不可能小到哪裏去。
輕笑著看向羌然,我的意思不言而喻。
微微一愣,隨即羌然看著我,驟然笑了出來,“主子的意思,屬下明白了。”
“走吧,該回去了。”
羌然的任務可不簡單,為了能夠讓羌然很好的完成我給他的目標,我決定不耽誤羌然的時間。
遲疑了一會,羌然有些猶豫的對我道:“主子,蘭兒想要進王府看您,可是麽有您的允準,她不敢。”
“等什麽時候蘭兒有了身孕再說。”
我淡淡的打斷了羌然的話,等到蘭兒有了身孕,那蘭兒跟羌然之間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穩定了下來。
聞言,羌然的耳根微紅,卻也還是微微頷首,道:“是,屬下明白了,這便去跟蘭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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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他似乎有些歡喜。
我也沒有管羌然是個什麽反應,總歸是他跟蘭兒之間的事情。
回到府宅之中,此時樂安郡主已經被放出來了,她跪在我的院子門口。
一回來便看見了這個人,我的好心情瞬間便沒有了。
“你在這做什麽?”
我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神色之中的厭惡,對於樂安郡主,我一點掩飾的想法都沒有。
即便她深藏不露也是一樣。
不知道她跪了多久,總之現在已經十分的狼狽不堪了。
看見我來了,樂安郡主轉頭,跪著對著我,道:“請王妃恕罪,樂安知道錯了。”
十分謙卑,而又虛弱。
我微微蹙眉,道:“進來說。”
徑直抬腿往院子裏走。
而樂安郡主,才剛剛起來一點點,便又跌倒在地。
眉頭皺的更緊了,反感的看著樂安郡主,我歎了口氣,道:“韓淩,你去將人給扶進來。”
此時,蕭景耀居然在院子裏。
“王爺此時難道不應該剛剛下朝?”
聞言蕭景耀輕笑道:“皇上吩咐,今日罷朝。”
為何?
我挑了挑眉,用眼神問道。
看見我身後的樂安郡主,蕭景耀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疑惑的道:“王妃為何將這個女人給帶進來了?”
這個女人?
聞言我不禁哭笑不得,緩步上前坐在蕭景耀的身邊,饒有興致的看著蕭景耀,道:“王爺口中的這個女人,那可是您的愛妾。”
“胡說。”蕭景耀故作嚴肅,轉頭看著我,道:“本王明明隻有一個愛妃,便是你。”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細細看上去,還有一絲討好。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無奈的道:“為何樂姨娘出來了?還在妾身的院子門口跪著?”
這是我十分好奇的問題,難道蕭景耀把她給怎麽著了?
“這難道不是王妃的意思?”
蕭景耀看著我的神色很是狐疑。
“妾身可沒有這樣的愛好。”軟下身子靠在石桌上麵,我一時間,明白了蕭景耀的意思,“讓樂姨娘回去,禁足就免了,女德與女訓還是照樣抄寫。”
韓淩微微頷首,道:“奴婢遵命。”說罷,便將樂安郡主給架走了。
我還有事想要問蕭景耀,自然不可能讓樂安郡主待在這裏。
“王妃想要知道什麽?”含笑看著我,蕭景耀好像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皇上為何罷朝?”蕭天宸雖然讓我很是不滿,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確確實實,是一個勤政的皇帝,罷朝這樣的事情,按照常理而言,是不可能發生的。
目光灼灼的看著蕭景耀,我直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自然也就拿出了認真的態度。
可然而,蕭景耀顯然沒有我認真,他輕笑了一聲,湊近我,道:“那就要問問王妃了。”
“哦?請王爺明示。”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麽回事。
蕭景耀知道麽?
“王妃對皇後做了什麽,竟是讓皇後迷得皇上神魂顛倒,連政務都顧不得了。”
他看著我的眼神很是深沉,還帶著些許的試探。
還真的是因為皇後?
我可沒有想到,皇後有這樣的本事。
“那我可不知,這都是皇後的主意。”神色間滿滿的都是茫然,隱約還有些得意。
若蕭景耀認為,是我讓皇後勸蕭天宸不理政務,那就真的是冤枉我了。
這件事我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就這件事來說,我認為皇後幹得不錯。
不知道他相信我的話沒有,不無不可的點了點頭,蕭景耀笑道:“原來如此,那這樣說來,跟王妃無關?”
“有關係又如何?難道王爺要處置妾身這個禍國殃民,讓皇上不思朝政的妖妃麽?”
聞言,蕭景耀輕笑了一聲,神色很是欣賞的看著我,道:“自然不是如此,本王不僅不要處置愛妃,還要大大的褒獎。”
這是我們的目標,蕭景耀自然是不會胳膊肘朝外拐的。
“那麽王爺的意思?”我不相信,蕭景耀特地來跟我說這件事,就隻是得意一下,口頭褒獎一下而已。
他定然有自己的目的。
然而事實也是如此。
蕭景耀輕笑了一聲,含笑看著我,道:“本王想讓王妃進宮去,勸誡皇後一番。”
我一愣,難道蕭景耀要做賢臣不成?
可然而,在對上他的眼神的時候,我瞬間便明白了蕭景耀的意思。
“好,妾身明日便去。”
“不,”蕭景耀堅定的看著我,“王妃應當立即去。”
現在去啊?有求於我,蕭景耀怎麽能不付出一點代價呢?
我懶洋洋的靠在石桌上曬太陽,“王爺,妾身才剛回來,您應當留給妾身一點休息的時間才行。”
“聽說苗寨之中出了一種新的金絲蠱,毒性更烈,也更隱蔽,吐出來的絲水火不侵刀槍不入。”蕭景耀含笑看著我,道:“若是王妃做得好的話,本王或許會……”
聞言,我立馬直起身子,看著蕭景耀的眼睛,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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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笑了出來,“隻要王妃能做好,本王定然傾盡所能,為王妃排憂解難。”
我起身整了整衣裳,轉頭看著蕭景耀,道:“請王爺謹記今日之言。”
雖然我受傷已經有了金絲蠱的手套,但是那僅僅隻是能防毒,可接下一些簡單的兵器而已,比如軟鞭。
可若是要做到空手接白刃,那是萬萬不行的。
也正是因此,所以蕭景耀口中,苗寨新的蠱蟲對我有十分大的誘惑力。
哪怕僅僅是為了這個,這一趟宮我也會去!
“自然。”
見成功的誘惑了我,蕭景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如此……王爺想要做賢臣,妾身自然沒有不支持的道理。”
簡單的整了整衣服,喚了一聲剛回來的韓淩,我徑直朝著府外的方向去了。
宮門口的大臣們一個個看見戰王府的馬車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紛紛讓開了去路,沒有一個人擋著我進宮的腳步。
見此,韓淩不禁對我道:“主子,您瞧王爺在朝中多有影響力啊。”
她看上去很是得意,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嫌棄的看了韓淩一眼,怎麽這麽久了,在朝堂的事情上麵,她一點長進都沒有。
“這些人是想要我去勸勸皇上。”
才不是因為蕭景耀在朝中有什麽影響,韓淩想的太多了。
“可咱們王爺確實在朝中的分量很重啊。”
韓淩還是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何如此的不屑。
“你啊,”點了點韓淩的鼻子,我嫌棄的道:“那也不是從這裏體現的。”
蕭景耀在朝中的影響力高,我應當高興才是,可如今……我卻一點高興的跡象都沒有。
微微歎了口氣,在往鳳藻宮的路上,我對韓淩道:“讓羌然抓緊時間。”
若是沒有跟蕭景耀勢均力敵的本事的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別看最近跟他的關係還算是穩定,可我自己卻知道,那是因為蕭景耀對我的愧疚。
韓淩還想說什麽,可鳳藻宮已經在前麵,她也隻能將想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看上去很是憋悶。
早早便有人傳話給皇後,可然而,她卻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即便早早便知道了紅顏醉的威力,可是我在當真見到的時候,不禁心中一驚。
如今的皇後,僅僅隻憑一張臉,說是滿室生香也未嚐不可。
見到我進門也不願起身,歪在軟塌之上,道:“皇嬸來了?本宮今日身子有些不痛快,不能起身相迎,還請皇嬸恕罪。”
臉色似乎隱隱有些難看,可我卻還是道:“無礙,皇後的身子要緊。”
唇角為抿,看上去對皇後的作風很是不滿。
見此,皇後唇角微勾,懶洋洋的對給自己捶腿的宮人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之後,我的臉色才變得沒有那麽難看了,對皇後道:
“看來紅顏醉在皇後身上發揮到了極致。”
她玫瑰色的薄唇微抿,輕笑了一聲,笑聲猶如銀鈴一般悅耳,臉上的笑容勝過萬朵鮮花。
皇後緩緩啟唇道:“還是托皇嬸的福,如若不然的話,本宮終其一生也無法享受這般的寵愛。”
沒有對皇後對廢話什麽,我徑直開口道:“你為何要皇上罷朝?”
“若不是如此的話,如何能跟皇叔創造機會,博得那些老臣的好感呢?”皇後的笑容之中帶著一抹深意,嘴角含笑的看著我,將自己的打算通通都說了出來。
聞言,我不禁一愣,“皇後當真是用心良苦。”為蕭景耀著想?
我看倒不至於,皇後更多的是為自己著想。
反正都是命不久矣的人了,她自然是想要將蕭天宸一起拉入地獄之中。
最毒婦人心,果然如此。
皇後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皇嬸當真是誤會本宮了,這不,明日本宮便不會讓皇上罷朝了。”
“多謝了。”我頓時便輕鬆了不少,對皇後如此道。
眉目含笑的看著我,皇後輕笑著搖了搖頭,她似乎想起來了意見會,“皇上身邊的小泉子是皇嬸的人?”
“皇後怎麽看出來的?”
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也沒有瞞著皇後,畢竟小泉子是宮裏人,要物盡其用才好。
“自然是從小泉子身上看出來的。”皇後含笑看著我,如此道:“您瞧。”
說著,皇後從袖子裏拿出來了一個帕子。
見狀我不禁一愣,這是我當初用來遮臉的帕子,為何會在皇後的手中?
“這是小泉子身上的。”皇後含笑看著我,神色仿佛有些曖昧,“這個小泉子當真是對您……”
“慎言!”我不覺得小泉子拿著這帕子是因為對我一往情深,我覺得更多的可能,是小泉子為了告誡自己。
無辜的聳了聳肩,皇後並沒有再多說下去,而是道:“皇嬸可否讓此人為我所用?”
我原本就是這個意思。
聽皇後此言,我自然也不會拒絕,微微頷首,道:“自然,皇嬸將這個交給他,他自然會聽你的話。”
說著,我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小節金絲線。
“這是……”皇後有些茫然,顯然不明白我為何將這個給她。
我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皇後的問題,“你給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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