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虎蹲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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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炮沒他的份”童貫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二人回首,見到樞相大人走了過來。
    陳太初給童貫行禮道“見過童相”
    高俅也拱著手說道“童相說這炮沒有禁軍的份嗎?”
    童貫道“高太尉守衛京師,虎蹲炮自然先配備給西軍”
    陳太初看著這倆徽宗年間軍隊係統的兩大奸臣對掐,感覺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正當陳太初欣賞兩位吵架的時候,兩人突然看向陳太初,把陳太初打了個措手不及。
    陳太初尷尬的咳嗽一聲道“兩位大人,不要爭了,下官已經安排了,在祭灶前咱們去演武場看一眼,兩位大人自然心有所屬。”
    下官回家還沒跟家人團聚,是否容下官回家一聚?”陳太初尷尬的說道。
    童貫與高俅雖然還是吹胡子瞪眼,但是還是放陳太初回去了。
    大梁門外陳府,趙明玉在家裏等著陳太初,這幾天回來後就一直忙,一直也沒機會好好說說話!
    “去年年下自己一個人帶著家眷去開德府老家,也著實孤單。”趙明玉心想。
    陳太初回到家,在堂屋的太師椅上一坐,感覺力氣被抽空一樣,再也不想動了。
    趙明玉看到後,給他準備了茶水點心,走到陳太初身邊“郎君最近每天早出晚歸,今日可是忙完了?”
    陳太初說道“快了,就快忙完了,我也該回大名府了,這次要帶著你你去呢!”
    華燈初上,陳府後院變得安靜,書童陳安在一旁伺候,陳太初將一些計劃列好放入密匣內,給他說你睡去吧!
    染墨因為也想應試,陳太初不想打破他的夢想,就讓他回開德府老家去應試,所以就又找了個比較穩重的書童。
    三更半夜,陳府後院陳太初臥室內,窸窸窣窣的傳出他倆說的對話“相公,你說為啥我一直沒有?”
    陳太初笑著道“這個嗎,是我太懶了,以後勤於耕耘,總歸會開花的。”
    說著就聽見裏麵男歡女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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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和七年臘月初八禁軍演武場。
    咚咚咚幾聲巨響,弄的汴京城的百姓都以為這是誰家的煙花爆竹,勁這麽大?
    演武場上,硝煙還未完全消散,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刺鼻氣味。
    兩尊虎蹲炮傲然挺立,宛如兩隻蓄勢待發的猛虎。守城炮渾身散發著黝黑的光澤,炮筒上精心鑄刻的蟠龍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騰空而起。
    它穩穩地架設在青磚堆砌的炮塔之上,猶如一座不可撼動的泰山。
    而一旁的攻城炮則漆成鮮豔的朱紅色,鐵輪外包著一層銅皮,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牽引架上赫然刻著“神機”二字,給人一種恍若烈火戰車般的震撼之感。
    童貫身著蟒袍,邁著大步,蟒靴重重地碾過炮車留下的轍印,目光緊緊盯著那朱紅色的攻城炮,大聲說道:“西軍要這紅炮!幽雲十六州的城牆堅固無比,非得此物不能攻破!”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然。
    高俅則穿著蹴鞠鞋,鞋尖輕輕踢了踢守城炮,慢悠悠地說道:“禁軍肩負著拱衛京畿的重任,自然應當配備這黑蛟般的守城炮——陳鈐轄意下如何呢?”說罷,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陳太初。
    陳太初輕輕撫著炮管,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下官又何嚐不想兩全其美?隻是如今河北路鐵料極為吃緊,上月為了鑄造這紅炮,甚至連剿匪繳獲的農具都給熔了……”陳太初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也讓在場之人感受到了當前局勢的嚴峻。
    就在此時,三聲號炮響徹雲霄,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守城炮率先發動,炮口猛然噴出一道耀眼的藍焰,一枚泥彈呼嘯而出,在三百步外轟然炸開。
    泥塊飛濺開來,瞬間將前方的草人陣擊倒了一片,場麵頗為壯觀。
    “妙啊!”童貫忍不住擊掌叫好,興奮地說道,“這泥彈若換作鐵蒺藜,遼狗的騎兵一旦衝過來,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童貫話音未落,攻城炮也緊接著發出一聲轟鳴。
    鐵輪滾滾,碾過壕溝,火藥推動著無數碎石如暴雨般傾瀉而出,二百步外的木寨在這強大的衝擊下,瞬間轟然坍塌。
    高俅見狀,驚得手中的玉扳指險些捏碎,急忙說道:“此炮該配給禁軍操演,用來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宵小之徒!”
    陳太初見此情形,突然上前掀開炮車底板,說道:“二位請看——守城炮底槽暗藏火藥,一旦城池被攻破,可自行引爆自毀;
    攻城炮軸心設有暗扣,若有人強行拆解,便會立刻散架!”陳太初的這一舉動,既展示了這兩門炮的精妙設計,也隱隱透露出對它們的重視與保護。
    隨後,眾人來到垂拱殿。
    陳太初恭敬地展開《軍器市易策》,向徽宗皇帝及在場的大臣們詳細闡述:“朝廷設立鐵監,統一收購生鐵,以市價每石五百文的價格售予軍器坊;軍器坊將生鐵鑄造成虎蹲炮後,守城炮作價八百貫、攻城炮作價一千二百貫,再返售給禁軍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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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聽到這裏,突然咳嗽一聲,質疑道:“如此一買一賣,朝廷豈不是虧了?”
    “非也。”陳太初不慌不忙,指尖輕輕劃過算珠,有條不紊地解釋道,“生鐵買賣抽取稅賦十文,軍械交易則抽稅百貫,更不用說沿途漕運、民夫徭役所帶來的利益——”說到此處,他忽然壓低嗓音,神秘地說道,“若能將遼國走私的鐵料也納入市易……”
    徽宗皇帝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拿起朱筆迅速書寫:“準奏!另賜陳卿紫金魚袋,總攬軍器市易事。"
    當徽宗皇帝將 “總攬市易事” 這五個字清晰地說出時,整個垂拱殿內瞬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梁師成第一個按捺不住,尖著嗓子急切奏報:“陛下!軍器坊掌管火器製造,而市易之事又把控著財權,倘若這兩項關鍵權力集於一人之手,恐怕會重蹈唐末藩鎮割據之覆轍啊!”
    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神色間滿是憂慮與急切,試圖以此警醒徽宗皇帝。
    蔡京雖然因為貪墨案暫時閉門謝客,但他的黨羽卻並未坐視不管。
    戶部侍郎周懷仁立刻出列,恭敬地拱手說道:“臣舉薦將作少監李元弼同領市易事。李大人在督造艮嶽一事上功勞卓著,對工造之事更是通曉於心,由他協助管理市易,必定能井井有條。”
    周懷仁言辭懇切,看似是為了朝廷的事務著想,實則是想安插蔡京的勢力,在市易事上分得一杯羹。
    童貫也不甘示弱,猛地一甩蟒袖,氣勢洶洶地說道:“市易之事涉及邊關軍務,關係重大,理應由樞密院派遣人手協理,如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童貫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他深知市易事背後的巨大利益和影響力,自然不願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高俅也踏前一步,蹴鞠鞋重重地踏過殿磚,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慢悠悠地說道:“禁軍乃是虎蹲炮的最大買家,對於軍械的需求和使用最為了解,殿前司理當在市易事上擁有話語權。”
    高俅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心機,想要為自己的勢力謀取更多的權力和資源。
    “夠了!” 徽宗皇帝終於不耐煩地大喝一聲,打斷了眾人的爭吵。
    他的臉色微微泛紅,顯然對大臣們在朝堂上為了權力爭得不可開交的行為感到不滿。隨後,徽宗朱筆疾書,迅速做出裁決:“著李元弼任軍器市易副使,掌管鐵料稽核;
    樞密院編修官趙鼎任監察禦史,負責核驗軍械交割;
    陳卿仍領市易正使,專門負責鑄造與演訓事務。”
    退朝之後,童貫立刻堵住陳太初,急切地說道:“西軍先供三十尊紅炮,鐵料從登州水師那邊調撥!”
    與此同時,高俅的蹴鞠擦著陳太初的耳邊飛過,他大聲喊道:“禁軍的黑炮要刻上殿前司的徽記——錢就從萬歲山的修繕費裏出!”
    陳太初早有準備,不緊不慢地摸出兩份契約,說道:“樞密院若要紅炮,須用女真戰馬抵三成貨款;殿帥若想要黑炮,需允許軍器坊采掘嵩山鐵礦。”
    暮色降臨,軍器坊的馬車滿載著契書緩緩出城。在車底的暗格裏,遼東鐵樺木與女真海東青的密圖,正混在炮樣圖紙之中,被送往小山港……
    夜色如墨,將汴京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陳太初身著便服,趁著夜色悄然來到太子別院。踏入別院,陳太初徑直走向書房,見到太子後,他眉頭微蹙,憂慮地說道:“殿下,如今市易局三足分立,臣這‘總製’之位,不過徒有虛名罷了……” 陳太初深知,李元弼和趙鼎在旁監督,自己行事必將處處受限。
    太子聽聞,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輕笑,似乎早有預料。
    他緩緩起身,走到陳太初身旁,輕聲說道:“元弼貪愛東珠,趙鼎畏懼童貫,真正能製衡他們的鎖鏈實則在此 ——” 說著,太子將一份《市易錢糧折》推到陳太初麵前,繼續道,“軍器所獲利錢,三成流入內帑,七成則通過錢號流轉。
    如今大相國寺斂財無數,那鑄錢的銅範,也該熔了去鑄造新炮,為朝廷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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