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阿拉伯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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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靠埃及尼羅河三角洲,陳太初帶領一百多人到埃及購買糧食與物資,對於航海來說,最難的不是沒糧食吃,而是沒有蔬菜。
    在這個時代想要新鮮的蔬菜,那可是比較奢侈的一件事。
    尼羅河口,冬日的暖陽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仿佛一個巨大的烘爐,無情地烘烤著那七艘破敗不堪的殘艦。
    焦黑的船板在熾熱的陽光下散發著刺鼻的鬆脂氣息,那是歲月與戰火留下的痕跡。
    王鐵柱,此時正帶著一群匠戶們,在「廣儲」號上忙碌著。
    匠戶們有的揮舞著斧頭,有的拿著鋸子,將橡木肋骨一根根拆解下來。
    這些肋骨,即將化作新的舵,為其他艦船注入新的活力。
    而那桐油帆布,則被精心地裁剪、縫合,用來補全「嘉禾」號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破洞。
    與此同時,羅五湖帶著百名火銃手,如同一道鋼鐵防線,鎮守在灘頭。
    虎蹲炮那黝黑的炮口,如同一隻隻警惕的眼睛,死死地鎖住港內的帆影。
    羅五湖站在炮旁,大聲吼道:“凡三角帆近岸一裏者,炮子說話!” 那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在河口回蕩。
    陳太初,船隊的首領,一位氣宇軒昂、智勇雙全的人物,此時正邁著堅定的步伐,踏進達米埃塔總督府。
    當他的腳踏上那華麗的大馬士革地毯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怔。
    地毯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賠罪禮。
    椰棗二百筐,不過其中的蠍毒果已經被焚毀在大海之中,隻留下那清香的椰棗,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無花果幹三百袋,每一袋都經過了銀針的仔細檢驗,確保沒有任何問題。
    還有努比亞黑奴三百名,他們一個個低著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迷茫。
    哈裏發的詔書在一旁靜靜地躺著,上麵寫著:“此乃真主賜東方貴客之仆”。
    就在陳太初打量著這些賠罪禮時,奴隸群中突然有一位老者緩緩跪了下來,雙手虔誠地捧起一塊泥板。
    泥板上,陰刻著一幅星圖,那線條細膩而神秘,竟與船上的六分儀驚人地契合!
    陳太初心中一動,連忙上前解下老者的枷鎖。
    老者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指著天狼星的方位,說道:“紅海流沙之秘,盡在此圖。”
    在艦船的另一邊,一場關於重生的記錄正在進行。
    「廣儲號」,這艘曾經在大海上縱橫馳騁的艦船,如今正經曆著脫胎換骨的改造。
    它的橡木肋骨被拆解下來,一部分成為了「滄瀾號」的新舵,那舵在匠戶們的精心打造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將為「滄瀾號」帶來更加靈活的轉向。
    另一部分則成為了「飛星號」的肋材,讓「飛星號」更加堅固。
    「天工號」,它的齒輪艙被進行了大膽的改製。
    原本用於艦船航行的齒輪,如今被巧妙地改造成了水力鋸木機,安裝在了岸基工坊裏。
    那鋸木機在水流的帶動下,發出有節奏的轟鳴聲,仿佛在訴說著新的使命。
    「斬濤號」,它的艦炮被移裝到了灘頭堡壘上。
    那一門門炮口,如同巨獸的獠牙,時刻準備著給來犯之敵以沉重的打擊。
    經過一番改造,船隊中隻剩下了六艘艦船,分別是「滄瀾」「飛星」「定海」「嘉禾」「天工」和「斬濤」。
    它們在陽光下閃耀著新的光芒,仿佛在等待著新的征程。
    離港的前夜,氣氛格外的寧靜而又神秘。
    黑奴中突然有十名造船匠站了出來,他們眼神堅定,主動自薦隨航。
    首領巴希爾,一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漢子,用椰炭在地上畫出了一幅詳細的地圖。
    地圖上,曼德海峽的暗礁如犬牙交錯,讓人望而生畏。巴希爾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吾族七代為奴,閉目可航此峽!”
    紅海的碧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新月帆影在碧波上緩緩前行,仿佛是大海中靈動的精靈。
    然而,當船隊行至吉達港外時,卻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危機。
    百艘阿拉伯商船如同黑色的烏雲,突然將海峽封鎖得嚴嚴實實。
    酋長阿卜杜勒站在艏樓上,大聲吼道:“東方船留玉米種,方許過聖峽!”
    那聲音,充滿了傲慢和威脅。
    陳太初站在甲板上,眉頭微微一皺,心中迅速盤算著對策。
    他略一思索,便下令「嘉禾」艦展開絲綢千匹。
    刹那間,陽光下,那絲綢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流金溢彩,光芒四射。
    阿拉伯商人們被這美麗的絲綢所吸引,紛紛圍攏過來,嘩然爭睹。
    就在他們注意力分散的時候,陳太初果斷下令,六艘艦船借助蒸汽動力,如離弦之箭一般,直衝峽口。
    “放火船!” 阿卜杜勒氣急敗壞地吼道。
    三十艘燃火小艇如毒蠍一般,帶著熊熊烈火,向船隊湧來。
    火勢凶猛,映紅了半邊天。
    王鐵柱站在甲板上,臨危不亂,他急令拋撒椰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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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顆顆椰棗如同雨點般落入海中,果肉迅速塞住了火船的槳舵。
    火船失去了控製,在浪中打轉,最終自焚起來,海麵上頓時濃煙滾滾。
    李鐵牛,一位神槍手,趁著混亂之際,瞄準敵旗索,一槍擊發。
    隻聽 “嗖” 的一聲,敵旗索應聲而斷,新月旗如喪幡一般,墜落在海中。
    曼德海峽的窄道,如同一條狹窄的咽喉,僅容單船通過。
    巴希爾赤膊立於「滄瀾」艦艏,口中唱起了努比亞古調。
    那歌聲,如同穿雲裂石一般,在海峽中回蕩。他大聲喊道:“左滿舵!避哭喪礁!” 六艘艦船在他的指揮下,如遊龍一般,小心翼翼地擦過墨黑的礁群。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右舷的「定海」號,由於速度過快,猛撞在了暗礁上。
    龍骨斷裂的聲音如同骨碎一般,清脆而又刺耳。
    “棄船!” 陳太初下令。
    士卒們紛紛衝向船艙,搶搬玉米種。王鐵柱則迅速拆下「定海」號的蒸汽閥,安裝在了「滄瀾」艦上。
    殘艦被點燃,化作了海峽中的火炬,那熊熊烈火,照亮了整個海峽。
    就在這時,阿卜杜勒的旗艦突然中水雷,發出一聲巨響。原來,這是塞爾柱人布設的古舊火罐。
    “真主至大!” 巴希爾跪甲長呼。三百黑奴紛紛應聲而拜,那聲浪震落了崖上海雕,仿佛是大海對他們的回應。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船隊繼續前行。
    他們收獲了許多珍貴的東西,同時也失去了一些。
    努比亞星圖,那是打開紅海秘密的鑰匙;
    椰棗帆布百匹,為艦船的修補提供了材料;天方夜譚手稿,那是文化的瑰寶。
    而失去的,有「定海」號的殘骸,那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舊式火銃三十支,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希臘火殘油,也成為了過去的記憶。
    當印度洋的鹹風鼓滿破帆時,陳太初在船上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黑奴少女正用亞麻紡車織布,那木齒輪竟是大名府的工藝。
    少女怯生生地指著紡車底的刻字,說道:“「宣和元年泉州造」。”
    陳太初心中一動,撫摸著那刻字,感慨地說道:“商道如血脈啊。”
    他略一思索,便下令拋下最後半袋江南糯米,說道:“此粒入海處,當為歸鄉航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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