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古龍息！”有見識廣博的修士失聲驚呼。
    不等眾人反應，白龍張口噴出銀白色的火焰，那火焰比灼玄的青藍之火更加霸道，所過之處，山石消融，連空間都泛起扭曲的漣漪。
    這道龍息並未針對長老們，卻精準地落在了戰場邊緣，築起一道火牆，將所有試圖逃離的修士困在其中。
    就在此時，渡憂突然狂笑起來，笑聲在火海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涼與嘲諷“柳昭！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身邊！你才是妖道！妖道！”
    柳昭沒有理會，一步步走向倒地的渡憂，眼中殺意凜然。
    渡憂的狂笑還在火海中震蕩，柳昭已走到他麵前。
    柳昭手臂上傷口處的焦肉外翻，混著不斷湧出的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妖異的血花。
    她俯身，五指扣住渡憂的脖頸，吸收靈力的旋渦在掌心瘋狂轉動，連渡憂最後殘存的修為都被她強行剝離。
    “呃……”渡憂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響，眼中的瘋狂漸漸凝固，最終隻剩下一片死寂。
    柳昭鬆開手，渡憂的身體軟軟倒下，瞬間被青藍火焰吞噬。
    她直起身，體內靈力已膨脹到極致，經脈像是被無數根燒紅的鐵針穿刺，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囂著撕裂。
    她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視線都開始模糊。
    “阿昭……”
    半空中傳來書季安破碎的呼喊。
    柳昭抬頭，看見書季安、梁岐、陽玦三人被困在火牆內側，正望著她絕望搖頭。
    他們身邊，是最後幾位苟延殘喘的修士，皆在白龍的銀焰與灼玄的青焰夾縫中瑟瑟發抖。
    書季安的衣裳被火焰燎去了半邊，手臂上滿是燒傷，他望著柳昭的眼神，是徹底的崩塌“阿昭……”
    柳昭張了張嘴想回應，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體內的靈力已如脫韁野馬，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撐爆，皮膚下隱隱透出紅光，像有岩漿在流動。
    “是上古龍息……”有幸存的修士還在喃喃，聲音裏滿是恐懼。
    火焰瞬間席卷……
    莯姝所化的白龍盤旋在半空，淡金色的血珠從鱗甲縫隙不斷滴落，砸在火牆上激起更旺的銀焰。
    她看向柳昭的眼神，充滿了決絕。
    白龍的鱗甲迅速失去光澤，龐大的身軀開始變得透明，最後化作點點光屑，向柳昭處飄散，為她化成了一個護身結界。
    灼玄拄著火鞭半跪在地，肩頭的傷口深可見骨，玄色衣袍幾乎被血浸透，他喘息著，也隨即淹沒在了火裏。
    柳昭飛躍而上站立半空之中，看向這片被烈焰吞噬的天地。
    昔日的萬道盟、山脈、生靈……全都化為灰燼，隻剩下劈啪燃燒的火焰和刺鼻的焦味。
    火焰還在燃燒，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柳昭緩緩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瞬間被火焰蒸幹。
    萬籟俱寂，隻剩下毀滅的氣息。
    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她幾乎窒息。
    這就是他們要的結果嗎？用所有人的命，換一個虛無的與天一搏的機會？
    “啊——！”
    一瞬間，所有的靈力都向著柳昭席卷而來……
    轉瞬間，靈力似乎要衝破臨界點，柳昭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猛地膨脹起來，皮膚寸寸龜裂，滲出鮮血。
    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解體，意識在混沌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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