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撲麵而來，柳昭撐起身子，借著坑底微弱的光線，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數不清的妖獸正從黑霧中顯現，有鱗甲森然的巨蟒，有頭生雙角的黑熊，還有長著翅膀的猙獰豺狼……
    每一隻身上都散發著五百階的凶悍靈力，獠牙上滴落的涎水在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坑洞。
    它們顯然被柳昭這“不速之客”驚動了，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像盯著一塊送上門的肥肉。
    柳昭舔了舔唇角的血跡，眼中沒有絲毫懼意，反而燃起一簇瘋狂的火焰。
    她抬手按住心口，渡憂這具身體裏殘存的靈氣正與周圍的凶戾靈力產生共鳴，蠢蠢欲動。
    “來得正好。”她低笑一聲，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錯辨的貪婪，“就用你們的靈力，助我登仙。”
    話音未落，最前方的一頭巨蟒已率先發起攻擊，碗口粗的身軀如鞭子般抽來，帶起呼嘯的勁風。
    柳昭不退反進，身形如鬼魅般避開蛇口，同時雙手靈力如金光絲線而出，刺入了巨蟒的身體。
    “嘶——”巨蟒發出痛苦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劇烈扭動，可越是掙紮，體內的靈力便被吸取得越快。
    不過片刻，它眼中的凶光便迅速黯淡，鱗甲失去光澤，最終軟軟地癱在地上，化作一具幹癟的軀殼。
    第一隻妖獸的靈力湧入體內，如同一股滾燙的洪流，瞬間衝刷著柳昭枯竭的經脈。
    她舒服得悶哼一聲，剛才被追殺的疲憊與傷痛仿佛都減輕了幾分。
    周圍的妖獸被這一幕激怒了，嘶吼著一同撲了上來。
    利爪、獠牙、毒液……各種攻擊鋪天蓋地而來，將柳昭徹底淹沒在獸潮之中。
    柳昭卻笑得愈發癲狂。
    她不再躲閃，任由那些攻擊落在身上生出傷痕，隨即傷痕又因為吸食的靈力而緩緩愈合。
    她仰起頭，紅衣在獸群中被撕扯得破爛不堪，卻絲毫不影響她身上那股吞噬一切的氣勢。
    金光密密麻麻而出，絲線匯聚如同一朵盛開的金菊，將方圓數十丈內的妖獸盡數籠罩。
    那些凶悍的妖獸在金光中發出絕望的哀嚎，它們的血肉在快速幹癟，靈力被抽絲剝繭般吸走，最終化作一具具空殼，堆疊成山。
    柳昭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從大乘中期的滯澀，漸漸變得渾厚、凝練，甚至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渡憂這具身體的潛能被徹底激發，妖獸靈力交織融合，在她體內奔騰不息。
    她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在獸潮中輾轉騰挪，每一次揮手都伴隨著成片妖獸的倒下。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嘶吼聲漸漸平息。
    柳昭的紅衣已被染成深紫，渾身浴血，卻眼神明亮得驚人。
    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妖獸屍骸，周圍再無一隻活物。
    濃鬱的靈力在她體內盤旋，隻差最後一步，便能衝破大乘中期的桎梏，抵達後期，乃至圓滿。
    柳昭望著坑頂那片被黑霧遮蔽的天空，仿佛能看到灼玄那白衣勝雪的身影。
    “等著吧……”她輕聲道，聲音裏帶著靈力充盈後的沙啞與堅定，“很快……”
    說完，她轉身走向坑底更深處的密林而去。
    那裏，還有更強大的妖獸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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