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澈趕到時，白笙寒正站在火圈裏。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一個圓形的火圈裏有一個立體的小型圓桌，火圈是一個半人高的凹槽，底下是熄滅不掉的火焰，圓桌上空懸浮著一顆紅色的心髒，周圍有一些紅氣在心髒周圍纏繞著。
    火圈外麵就是懸崖，崖下是熱浪滔天的岩漿，熱氣逼人。
    誰能想到，冰雪覆蓋的聖山腳下居然是熱騰騰的岩漿。
    季淩澈快步穿過火圈，走到白笙寒跟前，“遙控器呢？”
    白笙寒看他一眼，然後把遙控器拿出來給他。
    季淩澈接過遙控器就立馬用異能毀了。
    他伸出手，想要去拿到心髒，一臉的迫切和興奮，他的眼底盡是無盡的貪婪。
    下一秒，季淩澈被心髒周圍的空氣攻擊，胳膊一大片都被紅氣灼傷，他吃痛地撕了一聲。
    但很快，他又不認輸地走上前，手心裏聚起藍紫色的異能，紫色的閃電如同絲線一般纏繞著手指。
    嘭！
    季淩澈直接被紅氣的防禦退到了地上，他快速起身，才沒有讓身後的火圈燒了他的衣服，他怒視著一臉平靜的白笙寒，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這顆心髒屬於無垢，而你不屬於這裏。”
    季淩澈怒道：“那你給我把它拿下來！快點！”
    白笙寒懶懶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季淩澈見她這樣不順從，眼眸微微一閃。
    下一秒，白笙寒就感受到了無盡的疼痛，從骨髓血脈裏流淌出來的疼痛幾乎將她湮滅，她彎下身子，蜷縮在地上，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眉頭緊皺，嘴唇毫無血色。
    季淩澈拿出一個藥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把它拿給我，我給你藥。”
    過了一會，白笙寒才直起身子，“好。”
    她將藥瓶拿過來一口服下藥片，然後抬起手，隨手一拿，就把心髒拿到了手裏。
    季淩澈眼眸一亮，他急切地看著白笙寒手心裏正在跳動的心髒，神色難掩激動，“快！快把它給我。”
    就在季淩澈碰到心髒的那一瞬間，心髒直直移向白笙寒，然後直接進入了白笙寒體內。
    白笙寒似是也沒想到會這樣，但她來不及反應，就被濃烈的紅氣托舉在空中，妖冶濃密的紅氣將白笙寒包裹起來，還有紅氣不斷地在白笙寒身體裏離入出合，她眼眸緊閉，似是暈了過去。
    季淩澈神色一變，他想要去抓住白笙寒，卻始終碰不到她。
    白笙寒再次睜開眼，發現又是那片黑暗的空間，她笑了笑，然後邁著步子慢慢往前走。
    “我等你很久了。”
    一個身影從黑暗裏緩緩走進了出來，她有著和白笙寒一樣的紅發和紅眸，她的五官跟白笙寒也很相似，隻不過年紀稍大些，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
    這是季淩雨。
    不對，這是季淩雨的第二人格。
    “季淩雨？”白笙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神情肆意慵懶。
    聽到季淩雨的名字，女人的神色有些不虞，“我有名字，我叫白玉。”
    “哦。”
    “你見到我，難道沒有什麽想問的嗎？”白玉衝她微微一笑，語氣和善。
    白笙寒無所謂地笑笑，“沒有啊。”
    白玉麵上微愣一瞬，就很快由調整好了情緒，“孩子，我是你的母親，你不認識媽媽了嗎？”
    “母親？”白笙寒嗤笑一聲，“你被關了幾百年，你憑什麽說是我的母親。”
    況且她連季淩雨都不會承認，怎麽會承認白玉這個第二人格呢。
    白玉神色微怒，她下巴微抬，“我們是一路人，你和我都是第二人格，都是隻有負麵情緒的集合體，我們的世界裏都隻有殺戮和鮮血。”說到這裏，白玉的眼睛裏紅氣更甚，似是沉睡了千年的妖物一般蠱惑人心，“來吧，和我一起，殺光他們，毀了這個可笑的世界！”
    “傻逼。”白笙寒薄唇微張，吐出兩個字之後就轉身離開。
    “站住！”白玉大喝一聲，身上紅氣翻騰。
    白笙寒無奈，又轉過身看她，“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要占據你的身體，我們聯手，殺光他們所有人，毀了季城，毀了世界！”白玉冷笑一聲，嘴角勾著邪氣的笑。
    白笙寒靜靜地看了她很久，才微不可及地歎了一口氣，道：“曾經的我，確實和你是一路人，身為第二人格，我總是想要自己獨立地霸占這具身體身體的主導權，我嗜殺嗜血，我渴望生命在我的掌心消逝。”
    “但現在，我不想了。”白笙寒眼底有一抹神傷，但很快被她隱藏。
    “不想？憑什麽不想？你的第一人格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藥，讓你喪失了自己的本性！”白玉不理解她，此時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猙獰。
    白笙寒勾了勾唇角，目光悲涼，“她沒給我灌迷魂湯藥，是我心甘情願。”
    “蠢貨！我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女兒！”白玉咬牙切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白笙寒抬了抬手，“打住。我不是你女兒。”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再次睜眼，白笙寒對上了季淩澈猩紅的眼，她眨了眨眼睛，後退一步。
    “心髒呢？是不是在你身上！”季淩澈也因為白笙寒身上的血脈之力後退一步，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眼睛。
    “這不是季淩雨的心髒，這是季淩雨的第二人格，你確定要把她放出來嗎？”白笙寒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經心道。
    季淩澈一愣，手指不由得攥緊。
    “用這顆心髒複活出來的，隻能是第二人格白玉，你應該知道白玉吧。”白笙寒淡淡一笑，眼底的意味不明。
    “白玉？怎麽會是她？”季淩澈後退一步，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那顆心髒，怎麽會是白玉？
    明明是季淩雨的！
    但他打心底裏卻是相信白笙寒的話的，她也沒必要騙他。
    “她的異能等級雖然比我低，但她活的時間夠久，再加上你給我下的毒，我沒什麽把握打贏她。”白笙寒靜靜地看著季淩澈的眼睛，一臉平靜。
    她平靜至極的語氣在季淩澈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同時，她也是在告訴季淩澈，他這麽多年想要複活季淩雨的執念，都是個笑話。
    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我早就說過，你複活不了她。”白笙寒又往季淩澈的心裏刺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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