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存送了恙恙一套在暗蘿的小洋樓，這棟小洋樓設計得非常漂亮，光是看圖片就令人心馳神往。
    金頓從死城寄來了很多海產品，還給肖恒捎了兩盒當地做的糖人，聽說是淩楓最喜歡的。
    已經成為暗域長老的十二暗衛則是給恙恙製定了一係列的訓練計劃，等他再大些就立馬落實。
    夜筱顏給恙恙定製了一個金鎖，上麵鑲嵌了玉石，非常漂亮。
    季斯槐和洛晚檸兩人買了一整套限定款玩具。
    歐景堯則是把墨笙染安城季氏的股份轉到了恙恙名下，等他成年就可以立馬接手公司。
    洛家送來了一個很厚的紅包，還送了一些股份。
    ……
    大家送的東西都精美又貴重，顧十安也都一一回禮。
    顧十安派人將老虎安置好，把其他人送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然後讓肖恒帶著恙恙一個一個打電話過去拜年。
    恙恙長得可愛，說話也奶聲奶氣，小奶團子很受大家喜歡，打電話時的吉利話更是一句接著一句，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除夕夜那天，顧十安陪著恙恙在城邸的花園裏放煙花，恙恙剛一開始很害怕這些閃閃的東西，後麵直接放開了玩，拿著煙花棒四處跑。
    恙恙跑著跑著，突然在一片玫瑰花田邊上看見了一個女人。
    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一身暗紅色長發，竟比滿地的玫瑰還要明豔，她一雙紅眸漂亮又沉靜，看向恙恙的神色溫柔大方。
    恙恙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嘴角咧開溫柔的弧度，“麻麻～～”
    說著他便邁著小短腿朝白笙寒走去。
    顧十安也看見了白笙寒，他站在原地，兩人隔著一片玫瑰花田遙遙相望。
    “麻～麻！！”恙恙跑到白笙寒跟前，抓了抓白笙寒的大衣，仰頭看她，“麻麻～～抱抱～～”
    白笙寒心裏微柔，她彎下身子，將恙恙抱了起來。
    “恙恙，這不是媽媽。”顧十安走上前，頓了一下介紹道：“這是姨姨，媽媽的姐姐。”
    恙恙板著小臉，認真地看了看白笙寒，然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麻麻～～這裏～黑黑。”
    他指了指白笙寒的頭發，又指了指白笙寒的眼睛。
    “恙恙你好，我是姨姨。”白笙寒放緩了聲音，溫柔道。
    “姨姨～～，新年好！”恙恙親了親白笙寒的臉頰，給她沾了一臉的口水，“祝姨姨永遠～～年輕，永遠漂亮！”
    白笙寒感受到自己臉上溫潤的觸感和殘留的口水，表情微愣，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摸了摸恙恙的臉，“謝謝恙恙，姨姨也祝恙恙新年好，快快樂樂，平安長大。”
    “這就是我的小外孫，真漂亮啊！吃起來應該肉挺嫩的！！”腦海裏白玉不安分的聲音又響起了。
    白笙寒把恙恙放到顧十安懷裏，神情冰冷，“你閉嘴。”
    “怎麽了？你關了我一年多，還不讓我說話了？”白玉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嘴巴裏叼了一根草，臉上有些痞氣。
    白笙寒也不搭理她，隻是柔柔的眼光看向恙恙。
    “好久不見。”顧十安跟她打招呼。
    白笙寒點點頭，“好久不見。”
    “去那邊坐坐吧。”顧十安領著白笙寒去了院子裏的涼亭，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不好奇我為什麽來嗎？”白笙寒眼尾微揚，舉手投足間都是上位者的驕矜與高貴。
    顧十安摸了摸恙恙的腦袋，“我好不好奇，你都會說。”
    白笙寒失笑，“你倒是通透。”
    她手一翻，手心裏就出現了一個布偶娃娃，這個娃娃是白笙寒用異能親手捏的，是按照墨笙染的五官做的，娃娃惟妙惟肖，又萌又凶。
    顧十安眼神一震，他垂眸看向那個娃娃，這個娃娃身上有墨笙染的氣息。
    “麻麻！”恙恙接過娃娃，叫了一聲。
    “是媽媽，是媽媽。”顧十安伸手摸了摸娃娃的臉頰，低聲呢喃道。
    恙恙年紀小，還守不了夜，吃過年夜飯之後就自己回房間睡了。
    顧十安和白笙寒一前一後地上了城邸的頂層。
    白笙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裏有點熟悉。”
    “那時候，總喜歡和阿染在這裏看電影，或者看星星。”顧十安拿了兩個酒杯，又拿了一瓶威士忌酒。
    白笙寒接過酒杯，她挑眉看向顧十安，“我很好奇，我與她明明長得一樣，你會把我錯認成她嗎？”
    “你是你，她是他，我不會認錯。”顧十安喝了一口酒，聲音冷冽。
    白笙寒斂了斂眼眸，“可我如今透過你，居然能看到她的影子。”
    明明一年前在季城，她還沒有這種感覺。
    顧十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酒杯在他手心裏不停打轉。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白笙寒看著他，眸光深沉，“像一具會說話的屍體。”
    “我不覺得這樣不好。”顧十安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他仰頭靠在沙發上，眼眶裏沒有淚，但卻能看到他莫大的悲傷。
    他好像被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包圍住，扼殺住，而他也不掙紮，隻是清醒地放任著自己的思念流淌，愛意瘋長。
    此時，零點的鍾聲突然響起，煙花繽紛著綻開，在黑色的天際裏釋放著刹那芳華，點亮了城市邊緣的無盡夜色。
    “阿染，新年快樂。”顧十安仰頭，對著月亮舉杯，眼底滿是思念。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沒有人抱著他說新年快樂。
    顧十安恍然發覺，他和墨笙染從相識到如今天人兩隔，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但好像從未在一起慶祝過新年。
    他也隻能站在遺憾盡頭與曾經對望，舉杯邀月，月光下也唯有一人和漫天的遺憾。
    會說話的屍體。
    顧十安想到白笙寒的形容，低聲輕笑，但也不可否認。
    得知墨笙染死訊的那一刻，他早就一起跟墨笙染一起去了。
    “顧十安，新年快樂。”白笙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露台中央，她站在滿天煙花的夜空下，目光平靜恬淡。
    她早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渾身戾氣、隻知殺戮的怪物了。
    如今的她，是手段高明，勵精圖治的季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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