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禁地深處伸手不見五指。林凡尋了處相對避風的樹洞，簡單地啃了些出發前藏在懷裏的幹糧，便又回到了千年鐵樺古樹下。他不敢生火，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勉強灑下一點清輝，勾勒出古樹龐大而猙獰的輪廓。
    林凡沒有急於動手。白天的嚐試已經讓他明白，單憑蠻力，想要砍倒這棵古樹無異於癡人說夢。他盤膝坐在樹根旁，閉上眼睛，開始仔細回憶。
    他的爺爺曾是十裏八鄉有名的老木匠，雖然不識字，卻對各種木材的習性了如指掌。林凡從小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一些皮毛。爺爺曾說過，再堅硬的木頭，也有它的“性子”，有它的“紋路”，更有它最脆弱的“死穴”。找到那個點，即使是孩童，用對了巧勁，也能將其輕鬆劈開。
    “性子……紋路……死穴……”林凡在心中反複琢磨著這幾個詞。
    他睜開眼，借著微弱的月光，再次開始繞著古樹仔細觀察。他不再隻是用眼睛看，更是伸出手，用指關節輕輕敲擊著樹幹的不同部位，側耳傾聽那細微的回響。
    “咚……咚咚……”
    有的地方聲音沉悶厚實，顯然是樹心最為堅固之處。有的地方則略顯清脆，似乎內部有些許空隙。
    他就這樣一寸一寸地敲打，一寸一寸地傾聽，仿佛一個經驗豐富的醫師，在為這棵沉睡千年的古木“診脈”。
    時間一點點流逝，林凡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是因為勞累，而是因為精神的高度集中。
    突然，當他敲擊到古樹南側，離地麵約莫一人高的一處時，指下傳來的聲音與其他地方明顯不同——那聲音不再是沉悶的“咚咚”聲，而是帶著一絲輕微的空洞感，像是敲在了一塊內裏有些疏鬆的木板上。
    林凡心中一動，連忙湊近了仔細觀察。
    借著朦朧的月光，他發現這一塊區域的樹皮紋理，似乎比其他地方要顯得雜亂一些，顏色也略微有些泛黃，不像其他部位那樣呈現深沉的暗褐色。如果不是看得極其仔細，根本難以分辨。
    “莫非……”林凡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這樹是空心的？或者說，這一塊曾經受過傷，後來雖然愈合了，但內裏卻不如其他地方堅實？”
    他想起爺爺曾說過，有些老樹因為雷擊或者蟲蛀，內部會形成空洞，外麵看起來完好無損，實則內裏早已敗絮。
    “我說老樹啊老樹，”林凡忍不住對著這龐然大物低聲咕噥起來，帶著幾分自嘲和一絲懇求，“你好歹也是千年老妖級別的了，就不能配合一下，讓我輕鬆點完成任務回去領盒飯嗎？王胖子可還等著看我笑話呢！”
    當然，古樹不可能回應他。
    但他心中卻因為這個發現而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這裏真的是古樹的薄弱點，那麽，他或許真的有機會完成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他不再猶豫，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一塊區域。他用手指細細摩挲著那裏的樹皮，感受著紋理的走向，試圖判斷內部可能存在的空隙大小和位置。
    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著古老的秘密。
    林凡深吸一口氣，將柴刀緊緊握在手中。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滿了專注與堅定。
    “不管如何，這裏是我唯一可能找到突破口的地方了！”
    他緩緩舉起柴刀，刀刃在微弱的月光下閃過一絲寒芒，精準地瞄準了那塊他判斷為最有可能存在薄弱之處的樹皮。
    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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