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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十二點半,秦雪終於回到了家。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一直沒有睡意的秦晚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跑出房間直奔客廳。

    與她心有靈犀同一時間抵達客廳的還有關南。

    兩人陣仗如此浩大,也不過換來了在玄關脫鞋的秦雪的一個輕飄飄的白眼。

    “這麽晚了你倆還不睡啊。”

    秦雪說著,踢著拖鞋走進了客廳。

    秦晚一臉賊兮兮地湊過來八卦:“姐,電話裏那男人誰啊?”

    秦雪目光淩厲,凶神惡煞地橫了秦晚一眼:“秦晚你活膩了?!”

    秦雪話音一落,一旁的關南緊跟著一臉賊兮兮開口問:“雪姐,電話裏那男人誰啊?”

    秦雪轉過頭來,目光淩厲,凶神惡煞地橫了關南一眼:“關南你是複讀機嗎?!”

    在秦晚關南兩人企圖再次發起進攻的時候,秦雪冷哼一聲,說:“你倆都給老娘閉嘴!敢再亂問就從這個家滾出去!”

    識相的住客秦晚和關南雙雙噤聲。

    “小樣!”

    秦雪說了他兩個一句,拎著包往毛毛的房間走去。

    秦雪進了房間沒一會兒,又殺氣騰騰地衝出來了:“我兒子呢?!”

    被秦雪這雷霆震怒給驚嚇到的關南弱弱地往書房一指,手指都還在顫抖:“毛毛、毛毛說要和我睡。”

    秦雪又哼了一聲,快步走到書房門邊,推開門進去看秦毛毛。

    確認秦毛毛睡得還好沒踢被子之後,秦雪出來直接指著關南說:“你!睡毛毛房間去!和毛毛擠一床也不怕壓死他啊你!”

    關南的臉一下子就垮了:“雪姐!毛毛的小床哪塞得下我啊!”

    秦雪插手在胸前,冷冷地對關南說:“那我把主臥讓你睡好不好?”

    麵對大表姐的雷震震怒,深得秦晚精髓的關南秒慫了:“……哦。”

    收拾完關南,秦雪又扭頭去看秦晚。

    秦晚十分識相地舉雙手投降:“我去睡覺,我什麽都不問……”

    說著,秦晚飛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秦晚正要把房間門關上,關南的半個身子就擠了進來:“等等!”

    秦晚關不上門,隻好把關南放了進來。

    秦晚草木皆兵地把頭伸出門外張望了一會兒,才不耐煩地回頭來壓低聲音吼關南:“幹嘛?!”

    “雪姐今晚上好可怕。”

    關南說著還有些後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晚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做沉思者狀,“我看那個男人,不一般。”

    “名偵探秦晚!這偵查能力杠杠的!”

    關南說著對秦晚豎了個大拇指。

    秦晚被關南逗得一樂,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好了,這麽晚了你趕緊去睡覺吧!”

    說到睡覺,關南的臉又苦了:“我不想睡毛毛的小床……”

    秦晚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傻?不知道把毛毛抱回他自己床上去,你睡書房?”

    “你以為我沒這樣想過嗎?”關南的臉色苦上加黃連,“萬一把毛毛弄醒了,又要被雪姐一頓教訓。”

    說完,關南突然眉飛色舞起來:“欸~秦晚晚晚,要不今晚上我和你睡~?”

    說著關南一臉蕩漾地掃了秦晚的閨床一眼:“你的床也大,睡咱倆也剛剛好……”

    回應關南這個提議的,是秦晚練習了二十多年的秦氏飛毛腿——

    “關南!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踹飛了關南,在甩上自己房間門之前,秦晚又中氣十足地補充了一句——

    “不許叫我名字!叫我姐!”

    ————

    這天晚上關南睡客廳沙發不提。

    次日早上,秦雪母子乒乒乓乓地收拾了一通,一起上學上班去了。

    而秦晚是被祁東的電話給叫醒的。

    “抱歉,今早上突然有事要去羅湖一趟,就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去上班沒問題吧?”

    祁東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幾分冬日暖陽的氣息,軟軟地照入了秦晚的心底。

    “沒事的,你忙你的。”秦晚窩在被窩裏和祁東說話,“那我就再睡一會兒,待會兒坐地鐵去上班。”

    祁東在電話那邊輕笑一聲,說:“那也別睡太多,最後鬧得怕遲到不吃早餐。”

    秦晚的心軟軟的,像抽出絮兒來的棉花糖:“好。”

    ————

    掛了祁東的電話,秦晚翻了個身,一覺睡到了八點二十。

    秦晚洗漱完畢出門的時候,關南還在沙發上四仰八叉地躺著呼呼大睡。

    看到關南身上蓋著的毛毯掉地上去了,秦晚還很好心地過去給他拾起來蓋好。

    記掛著祁東的話,秦晚直接在小區的便利店買了三文治和酸奶,一邊走一邊吃。

    走到了地鐵站,坐三站地鐵到公司,打卡,上班。

    今天的秦晚不再關注身後的辦公室裏麵有沒有人,因為她知道,下午他就會回來了。

    秦晚一直忙碌到十點半,電話響了。

    一看是關南打來的,秦晚隨手接了起來:“怎麽了?”

    關南在電話那邊口齒不清地對秦晚說話:“窩晚上約了張婧,窩們一起次飯啊。”

    秦晚無奈扶額:“關南你就不能刷完牙了再給我打電話嗎?!”

    “不能!”

    伴隨著關南這兩個字的,是“咕嚕咕嚕”漱口的聲音。

    秦晚耐著性子等關南收拾完,才問:“是你的意思還是張婧的意思?”

    “是窩們的意思~”關南聽起來心情不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小晚晚你要記得你今天晚上是屬於我噠~”

    說完,關南趕緊在秦晚發飆之前掛斷了電話。

    “真是莫名其妙……”

    秦晚嘀咕了一聲,把手機鎖屏了放回包包裏。

    一天忙碌的工作不提。

    下午五點的時候,祁東的電話來了。

    “我事情處理好了,現在準備開車回南山。你晚上想吃什麽?”

    祁東開門見山地問。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祁東約,秦晚還是心跳砰砰砰的,像第一次被喜歡的人約一樣。

    但是再怎麽高興再怎麽心動,祁東這個約,秦晚還是不能答應。

    “啊……抱歉。”秦晚雙手扶著手機,十分愧疚地對祁東說,“我晚上已經約了朋友吃飯……”

    祁東沉默了十秒,才回答:“這樣啊。”

    秦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補過度,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她竟然聽出了幾分落寞……

    秦晚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潑冷水,祁東又問她:“是你哪個朋友?張婧?還是昨晚上我們碰到的那個……關南?”

    “是和他們倆一起。”秦晚給祁東解釋,“張婧和關南也很熟的。”

    祁東又沉默十秒,才說:“那好,那我就不去公司了。”

    頓了頓,祁□□然補充了一句:“回頭你幫我約一下你的好朋友張婧,我請她吃個飯。”

    秦晚被祁東這神來之筆給懵圈了:“你為什麽要請她吃飯啊……”

    “請她吃飯是應該的。”祁東說,“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她關照。”

    秦晚繼續懵圈:“???”

    “那就沒事了,你好好工作。我掛了。”

    祁東說。

    “嗯,拜拜。”

    掛了電話,秦晚還有點懵。

    張婧……boss怎麽突然想起要請張婧吃飯呢?!

    真是奇了怪了。

    ————

    六點到。

    秦晚按時下班。

    下班高峰期電梯有些難等,秦晚等了兩三趟,才坐上了電梯。

    等她來到一樓的時候已經六點十分了。

    深怕關南和張婧等久了,秦晚一邊走出電梯一邊掏手機給他倆發微信。

    秦晚看著手機屏幕低著頭往前走,聽到身邊的女人都在壓低著聲音驚呼。

    什麽“好帥”、“好高”、“好漂亮的花”等等等等讚揚的話不絕於耳,惹得秦晚發微信發到一半也好奇地抬頭去找那個惹人注目的焦點。

    既然是焦點,秦晚隻需一眼,就看見了。

    然後秦晚石化了。

    她看見,關南西裝革履,頭發梳得光溜溜的,手捧一大束的香檳玫瑰,筆挺地站在寫字樓大堂的聖誕樹旁邊。

    秦晚正準備裝作不認識關南的樣子快速走出大堂,卻沒想到關南眼尖,一下就看到她了。

    “秦晚晚晚晚——!”

    關南遠遠地叫了秦晚一聲,歡快地跑了過來。

    秦晚一臉嫌棄地連退五步:“你離我遠點!”

    關南刹站住,然後低下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不解地問:“怎麽了?”

    問完了關南又陽光地笑起來,揶揄地對秦晚擠擠眼睛:“難道說我今天穿得太帥,你被我帥瞎了?!”

    秦晚朝他翻了個白眼:“拜托!很像房地產中介好不好?!”

    關南的信心被秦晚這句話給嚴重地打擊到了。

    “你才像房地產中介呢!”關南滿臉傲嬌地回了一句,然後不爽地把手裏的香檳玫瑰硬塞到秦晚懷裏,“給你!拿著!”

    “呀?居然是送我的?!”

    秦晚驚訝了。

    “哼!”關南冷哼了一聲,過來勾住秦晚的肩膀,推著她往外走,“別墨跡了,去晚了張婧又要叨叨逼了!”

    女人對於鮮花的免疫力都是十分低的。

    收到花束的秦晚也不例外。

    心情好好地抱著這束香檳玫瑰,秦晚笑盈盈地對關南說了一聲:“花很漂亮~謝謝你啦~”

    關南臉上的冰塊這才融化一些。

    “本來想買鈴蘭的。但是花店老板說那個花夏天才有,隻能將就著買這個了……”關南解釋完,忍不住補充了一句,“99朵呢!”

    對於關南的話秦晚一向都不會往深處想,聽他這樣說,也不過再說了一遍“謝謝”。

    關南突然間有些挫敗。

    就在關南苦思冥想著怎麽扳回一城時,突然有人路過他和秦晚身邊,然後吹了一聲口哨——

    “yooo~小秦,這位帥哥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