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唰地睜開眼來，銀月正看著他呢。
    她似乎嚇了一跳，不過她隻笑了笑：“沈老師，那可能真是你溺水的幻覺了，人在水裏怎麽能說話呀。你別不愛聽，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大概率是你絕境中，大腦給你編織的一個獲救的幻夢。不過，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畢竟他是男主嘛，沒有銀月入世的話，天道總有安排契機來救他的。隻是銀月一介入，世界線被打亂，有些事情就不得不由她來做。
    沈翊的麵色從方才的驚覺緩和下來，還向銀月道歉：“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嚇到你了？你說的對，或許是我的幻覺。”
    銀月繞過了這幅畫，抬腳的時候，沒留神曉玄又在她褲腿邊貼貼了，眼看就要踩到它，她趕緊腳一抬想換個地方踩。
    這時候卻發現旁邊都是雜物無處落腳，她總不能在沈翊麵前來一個武林高手才有的輕功水上漂吧？！
    這就破壞位麵法則了。好吧，她隻得符合物理規律地準備踩進這幾盆顏料裏，推翻這個架子，回頭向沈翊道個歉。想來這幅他畫不出來的女人，他也不會責怪她。她偶爾扮演一回笨蛋美人，也無傷大雅。
    然這時候，胳膊被猛地一拉，肩膀就被攬住了，沈翊的臉近在眼前。
    銀月的識海裏竄出一抹銀輝，是雪胖子，向著曉玄竄去，一把扣住了曉玄，果然，有天道的氣息！
    天道哇哇討饒：小的沒有惡意，就是想幫木頭兒子一把！
    銀月眉梢一挑：這一出霸道總裁英雄救美的做派，適合沈翊嗎？他不是個貓係那啥哈？杜城怎麽辦？
    天道委屈：主神是不是想多了？！我親兒子是個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還是說，主神更喜歡杜城？
    天道的虛影被銀月甩飛：滾你丫的，別幹這些拉皮條的事！
    天道哭唧唧跑了，曉玄晃了晃腦袋也跑了。
    沈翊卻是還沒有放手，手臂之中的柔軟與溫熱，那張美到極致的麵孔放大在眼前，沒有水波的阻礙，星眸，紅唇，他甚至能看到她瓷白無暇的臉龐上細膩的絨毛，如此清晰而真實。
    他的心跳雜亂無章，如暴雨前的悶雷，砸得他渾身灼熱，呼吸躁動。
    當年，他被從水裏救起，卻也是那時，沉溺進了另一個地方，就是眼前的紅唇，她仿佛是一個漩渦，拉扯著他沉溺，沉淪……
    他眼神迷離地俯下臉去。
    “喵！”曉玄撕心裂肺叫了一聲，因為雪胖子在判斷天道走了沒有，揍了它腦袋一拳。
    這一聲，把沈翊的神智拉了回來。
    沈翊慌張地放開了手臂。
    銀月倒覺得有點可惜。
    貌似進度快了點。
    沈翊有些不知所措。
    “好險！”銀月拍了拍胸膛，打破尷尬，“差點就毀了你的畫了，我去看看曉玄怎麽了，是不是嚇到了。”
    她說著轉身去找曉玄。
    沈翊懊惱地輕輕扇了一下自己的臉，心裏自我唾棄，沈翊啊沈翊，到今天才發現，你居然是個色膽包天的偽君子啊。
    沈翊終於放完了假來上班，但是兩天後，連杜城都發現了不對勁。
    杜城看著目不斜視經過銀月工位，直向自己辦公桌去的沈翊，八卦心起了：“小南，你那天去沈翊家，你們發生了什麽事嗎？”
    正在電腦上用軟件核查一份傳銷名單的銀月頭也沒抬：“啊？沒事啊，我就把禮品送過去了啊，師父你指什麽事？”
    “就是……”杜城摸摸下巴，“感覺沈翊都不搭理你，你哪裏惹他不開心了？”
    那是因為他心虛！
    “師父，你這話就傷我心了！別說我啥都沒做，就憑沈老師這麽善解人意，我就算做了什麽讓他生氣的事情，他也不會記仇的吧。”
    銀月瞄了一眼走廊盡頭沈翊的辦公室，門上的玻璃人影一晃，她微微一笑，揶揄道：“師父，你太偏心了，我才是你徒弟，你就隻注意到沈老師不開心，我這幾天盯電腦盯得眼睛都是紅血絲了，你就沒發現嗎？”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黑眼圈也都出來了！”
    這幾天，他不讓她跟著出警，害她一個積分都沒得，真是窩火，現在還隻看到沈翊不開心了？難道這就是天道cp的力量？她也很不開心好嘛！
    天道叫屈：我不是！我沒有！
    杜城看著她的臉，呼吸一滯，因為小南和沈翊上周的遭遇，所以這幾天他沒讓她跟在他身邊出警，生怕她出什麽事。
    還有一個他不想承認的原因是，小南在他身邊，他總是不自覺要去看看她，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這不應該啊！
    “呃……”杜城退了一步，“我去看看沈翊。”
    他幾乎落荒而逃。
    銀月轉回椅子，托著腮繼續盯著電腦，同雪胖子吐槽：“杜城想什麽呢，不讓我參與他手上的案子，是懷疑我的實力？還是搞性別歧視？這可不是男主該有的心胸啊。他今天出門幹什麽去來著？”
    “主人，去抓了一個入室盜竊的嫌疑人，已經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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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月一拍桌子：“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剛走過來的李晗見她這樣，奇怪道：“銀月，什麽坐以待斃？”
    銀月一指屏幕：“這個傳銷組織太猖狂了，我們不能放任不管，坐以待斃啊。”
    李晗無奈：“昌隆集團，雖然很多人舉報，但是據說賬麵上幹幹淨淨，也不偷稅漏稅，經濟案三組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才讓我們分析分析。來，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我來。”
    銀月想了想：“好，那辛苦你接手一下，我去給你泡咖啡。”
    說著，她起身拿著手機走了。昌隆集團是嗎？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而沈翊的辦公室裏，杜城開門進來了，見沈翊坐在座位上，翻著雜誌。
    杜城打招呼：“忙呢？”
    沈翊抬頭微微笑了一下：“備一下課，明天有課。”
    杜城上前，看見沈翊手裏的雜誌，居然是一本全英文的雜誌，穿插了一些油畫。一些簡單日常交際英語他懂，但是涉及到全英文且專業性極強的英文，在他看來就是天書了。
    他隻看懂了大標題：a——open the door to a”。
    沈翊看著這兩個字母，目光幽深：“一個神秘的畫家，十年前開始在國際美術圈嶄露頭角，他擅長畫與神有關的題材。”
    杜城看了看那些插圖的風格，看上去是有些虛無縹緲：“那他神秘在哪裏？”
    “沒人知道ta的國籍，姓名，年齡，甚至是男是女都無從知曉。”
    “那還真挺神秘的。不過，我看這些畫也就那樣啊，看起來玄乎了一些而已，你應該也畫得出來。”
    沈翊笑了笑，也不解釋，卻道：“ta展示的作品到現在為止有十一幅，每一幅的拍賣價都在一億以上，三年前，最貴的那幅《神域》，拍出了兩億八千萬。就是這幅。”
    沈翊指了指其中的一幅配圖。
    “兩……兩億八千萬！”杜城眼睛直了，急忙搶過沈翊手裏的雜誌，盯著看。
    看了一會兒，他皺起眉來：“我這個門外漢看不懂，你給我說說，這幅畫為什麽值那麽多錢？真不是洗錢嗎？”
    沈翊的瞳仁深邃如望不見盡頭的蒼穹，聲音沉沉道：“據說，它的真跡，能讓人看到神域呈現在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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