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剛好來到縣衙，我那同鄉的家裏人便托我來看看他過得怎麽樣？”
    老丁聽聞也沒有覺得有什麽為難地方，既然趙泉都幫他付了錢，一會兒還能吃點醬肉。
    老丁看在肉的份上也給麵子，不吝於多給趙泉說兩句。
    “哦，不知你這位同鄉姓甚名誰呀？”
    趙泉故作思索，轉而有些懊惱道。
    “看我這腦子，我都忘了問他具體叫什麽了？”
    “我跟我那同鄉也不太熟，沒怎麽見過，還是我家裏人跟他父母還算熟悉，不過我們都叫他張大郎。”
    趙泉這個理由是隨便臨時編的，隻不過是拿找人這個借口多和老丁套套近乎。
    就這個張大郎也是隨口一說。
    張姓畢竟是大性，各地人口眾多，縣衙之中也有不少姓張的。
    聽聞老丁思考了一下他在縣衙之中認識的同僚，包括他認識或者聽說過的書吏。
    還別說，有不少姓張的。
    “這位兄弟，不瞞你說。”
    “縣衙之中可有不少姓張的，沒辦法確認是誰，你要不具體再說說，我給你確認一下。”
    隨後趙泉又隨便說了幾句，不過話語之中並沒有明確的說些什麽名字地點之類的具體的話語。
    而是用一種模糊不清的態度，讓老丁在那些姓張的人之中產生聯想。
    而這時，兩盤醬肉也被端了上來，兩人一邊吃醬肉和湯麵一邊說話。
    在兩人一番一個假裝一個認真的探討之下，終於鎖定了一個姓張的書吏，隻不過老丁跟對方很不熟悉。
    “沒事，你隻要跟我說說我那張兄弟的近況就行，到時候我回去也好跟他家裏人有個話說。”
    隨後老丁說的這位姓張的書吏的事情，趙泉隻隨便聽了一下。
    “既然他過的不錯那就好。”
    “哎！老哥。”
    “我今日剛來縣城，就聽說就要選秀了。”
    趙泉裝作是不經意間提起了這件事兒。
    從剛才老丁和同僚之間的談話就能知道老丁不是個嘴巴緊的。
    看來老丁也是個大嘴巴。
    “沒錯，上麵的昨日有人來，我們縣衙的人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老丁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盡管有很多的信息是無用的，但趙泉依舊仔細的聽著，盡量從中提取可以用到的消息。
    “不知道太監是是什麽樣的，我還沒有見過。”
    趙泉裝作是好奇，實際上是在引導老丁把話題放在太監身上。
    老丁果然是個大嘴巴子，絲毫沒有要聽那些太監隱瞞的意思。
    許是對太監也不是很喜歡，老丁語氣裏頗有些抱怨。
    就跟剛才和他說的那樣，把那些太監們都不好伺候之類的，當做訴苦一般和趙泉大吐苦水。
    這回有趙泉這個認真的傾聽，就像是一個情緒垃圾桶，老丁越說越多。
    從老丁說的這些話之中，趙泉從中提取了不少信息。
    其中一條，趙泉覺得非常值得注意。
    老丁說那群太監昨天晚上朝縣衙要了好幾刀的紙。
    老丁不識字，也不知道那些太監寫的什麽。
    不過聽到他們言語之間似乎是在談論本縣的那些家裏有適齡小姐的人家，然後又在紙上寫了些什麽。
    可惜老丁不識字，不然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過趙泉也不氣餒，能夠知道這些已經不錯了。
    不知道淮安哥那邊有什麽好消息沒有？
    兩人吃過麵和肉之後，趙泉親自送了老丁進了縣衙，他還問了老丁住在哪裏，說以後要去拜訪。
    老丁也沒覺得有什麽，直接就告訴了他。
    有了老丁這個突破口，趙泉就決定了，從明天起，就多上老丁家中看望，看能不能再繼續套些什麽話。
    有了一點似乎有用的消息，趙泉覺得要告訴自家少爺。
    便決定中午親自給他家少爺送午膳，趁機把他知道的消息告訴他們家少爺。
    縣衙辦公房內。
    顧欽提筆遊刃有餘的處理著公文，鎮江知縣還沒回來。
    在縣衙的這段時間，有了顧欽的幫忙，鎮江知縣有時很閑。
    很多時候不會待在辦公房之中，有時會回自己所住的院子之中。
    領導果然跟別人不一樣，上班時間能隨便離開，沒有人能管。
    鎮江知縣不在辦公房，顧欽也已經習慣。
    不過他還是希望鎮江知縣一會兒就回來，不然顧欽上哪兒打聽有用的消息。
    這縣衙之中，除了鎮江知縣，還有誰能夠知道的更多？
    似乎是知道顧欽的急迫，沒過多久，鎮江知縣就回了辦公房之中。
    “大人回來了。”
    “嗯！”
    鎮江知縣坐在了自己的桌案前，顧欽也不忙著處理公文，反正也寫的差不多了。
    便站起身來，主動給鎮江知縣泡了杯茶水。
    看的鎮江知縣直點頭。
    “你這一手茶藝不錯！”
    “大人過獎。”
    鎮江知縣端起茶杯抿了抿，餘光掃向了顧欽。
    看顧欽那沒有往日的精神和從容的模樣，不由心中一歎。
    顧欽到底是他看好的人，鎮江知縣決定給顧欽開導一番。
    “你先坐吧。”
    “是。”
    鎮江知縣桌案旁正好有個凳子，顧欽依言順勢坐在了上麵。
    “我聽說你家裏有位姐姐，應該及笄了吧，年齡有十六嗎？”
    鎮江知縣放下茶杯，微微側頭，朝顧欽問道。
    “是，家姊今年正好十六，不過還未過十六生辰。”
    鎮江知縣聞言點頭，又歎了口氣。
    “哎！你因為這個心裏恐怕不好受吧”
    “不瞞大人，學生擔心家姊，是以有些心緒不寧，讓大人見笑了。”
    顧欽瞧了瞧鎮江知縣麵色還好，便順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能理解，此乃人之常情。”
    “不過，選秀之事無可更改，就連我也做不了什麽。”
    “就我所知，你姐姐應當在備選之列。”
    “不過選秀之人如過江之鯽，優中選優，隻有少數能夠通過，你也不必過於擔憂。”
    鎮江知縣的話聽的顧欽心裏一個咯噔。
    原本還有點希望，但鎮江知縣這一開口，被選的可能性增加了一大半。
    見顧欽瞬間麵色不好，不過下一秒表情就恢複了正常。
    鎮江知縣心中暗自點頭。
    不錯，有點泰山壓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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