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麽說，但現在連她去哪了都不知道。”
    聽瓊羽汐的描述，她也不知道淩疏妡在哪，那就更不可能從別的熟人上打聽到消息了。
    “那你為什麽帶著我來「星渚」……”冷芯兒一臉怨氣。
    星渚：目前已出的第三個城邦）
    “星渚離靈岫雖然遠，但是最近的城邦，如果淩疏妡喜歡人間的生活，最有可能在這。”
    “萬一她轉了性子，偏要去更荒僻的地方呢？”冷芯兒倚著天舟雕花欄杆，指尖繞著垂落的銀鏈流蘇，眼尾笑意盈盈。
    “她能走到這就是極限了。”
    “……”
    “而且星渚可是信息大城。”慕曦媃清了清嗓子，刻意板起臉，“隻要在坊市掛出求購消息，不出半日便能尋到蛛絲馬跡。”
    話音未落，天舟突然劇烈震顫，舷窗外雲層如潮水般翻湧。
    冷芯兒探身望去，隻見琉璃般的星渚城正從雲海中緩緩浮現，萬千燈火如同墜落人間的星河。
    隨著天舟平穩落地，艙門緩緩開啟，混著桂花香的暖風裹挾著鼎沸人聲撲麵而來，遠處傳來商販的吆喝與樂坊的絲竹聲，熱鬧非凡。
    “倒是比靈岫熱鬧。”冷芯兒輕輕躍下天舟。
    冷芯兒正要繼續往前走，發覺身後沒了動靜。
    回頭望去，隻見慕曦媃與溯天樞並肩立在一牆前，皆盯著牆麵懸浮的全息光屏怔神。
    “怎麽不走了？”她折返回去，湊近時，光屏突然泛起漣漪，映得三人麵容忽明忽暗。
    「星渚銀行」字樣下方，密密麻麻排列著各類奇珍異寶的價目表，甚至連普通的靈米綢緞都明碼標價，最下方還標注著“以物易金，以金易物”的流轉規則。
    “額……我們又不缺錢。”冷芯兒指尖點著下巴，望著那串天文數字般的價目挑了挑眉。
    慕曦媃卻突然伸手，瑩白指尖劃過光屏，最底下還有著幾張懸賞單。
    冷芯兒好奇地湊到晶屏前，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懸賞單上掃過。
    大部分都是照片和罪行描述，唯有最下方那一條顯得格外突兀。
    既沒有圖片，連文字描述都帶著幾分荒誕。
    “女性，大約1718，經常搗亂，嚇唬小朋友……”
    慕曦媃垂眸盯著屏幕，衣服上的金屬裝飾在冷藍色的光屏映照下泛著微光。
    女子的罪行：經常溜進銀行，也不偷東西，還經常把一些機關術弄壞
    冷芯兒伸手戳了戳屏幕，金屬按鍵發出輕微的嗡鳴，懸賞單下方的補充說明自動放大，不傷人，會做善事，逗小孩。人們還都挺喜歡她的，特別是小孩子……
    上麵幾行不還寫著經常搗亂嗎？
    她突然嗤笑一聲，“這哪是通緝，倒像是在誇人。”
    難怪懸賞價格最低。
    倒像是一個尋人啟事。
    慕曦媃駐足在銀行泛著藍光的感應門前，回頭望向冷芯兒和溯天樞：“我得去櫃台下委托，流程怕是要耗些時間。”
    她指了指外流光溢彩的街道，“星渚的市集倒是熱鬧，你們要不先去逛逛？”
    “行啊。”冷芯兒衝溯天樞揚了揚下巴，“走吧，逮著機會還能順道查探下那位神秘懸賞犯的線索。”
    …………
    剛準備在前台簽完資產委托協議，筆還沒完全放下，身著筆挺製服的櫃員突然挺直脊背，原本溫和有禮的麵容染上一絲慌亂。
    水晶吊燈驟然劇烈閃爍，暖黃的光暈在地麵上碎成不安的光斑，她握著筆的指尖下意識收緊。
    "又來了！"距離最近的工作人員目光死死盯著頭頂忽明忽暗的燈具。
    整個營業大廳瞬間陷入詭異的死寂，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戛然而止，所有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地將手按在桌下的紅色警報按鈕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慕曦媃猛地抬頭，正看見穹頂的吊燈發出瀕死般的嗡鳴。
    “女士，請立刻到安全通道！”一工作人員衝過來時領帶歪斜得不成樣子，聲音卻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慕曦媃沒有動，她在混亂的響動中捕捉到某種熟悉的頻率——樓上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黑暗來得猝不及防。
    整排應急燈亮起刺目的紅光，在斷電的刹那，慕曦媃已經踩著接待台借力躍起，身姿輕盈地翻上二樓。
    【該不會真讓我碰到了。】
    怎麽這麽巧啊！
    這又不是在寫小說？
    但是有必要這麽緊張嗎？還搞紅色警報。
    慕曦媃循聲跑到長廊，隻覺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空氣中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冷香。
    追到一間堆滿舊檔案櫃的房間，黑影靈活地穿梭在斑駁的桌椅間，帶得木櫃吱呀搖晃。
    慕曦媃長腿一跨，直接翻過鐵皮辦公椅，金屬扭曲的聲響中，她抬手喚出紅色鎖鏈。
    猩紅的光芒驟然亮起，鎖鏈如活蛇般從牆角、天花板與地麵竄出，瞬間織成封鎖網。
    然而黑影身姿詭譎得驚人，旗袍開衩處露出的白皙小腿疾點地麵，水蛇般的腰肢輕扭，堪堪擦著鎖鏈邊緣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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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追逐著撞開虛掩的木門，門框上的銅製門牌應聲而落。
    走廊頂燈忽明忽暗，將她們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黑影突然拐進堆滿雜物的儲物間，打翻的紙箱裏傾瀉出泛黃文件。
    慕曦媃俯身滑過滿地紙張，鎖骨處的汗珠順著優美的頸線滑落。
    她甩出鎖鏈纏住立柱，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雙腿繃直踢開擋路的鐵架，金屬碰撞聲在封閉空間裏炸響。
    當黑影第三次利用堆疊的紙箱製造阻礙時，慕曦媃眼尾泛起妖冶的紅，指尖輕響，空氣驟然震顫。
    無數鎖鏈從虛空深處迸發，她素手輕揚，操控著鎖鏈纏住一旁的鐵架，隨著力道猛然拉扯，沉重的鐵架轟然橫飛，在地麵拖出刺耳的刮擦聲。
    黑影避無可避，慌亂中騰空躍起，卻見更多鎖鏈如靈蛇般騰空追擊。
    其中一道鎖鏈精準纏住她的腳踝，強大的拉力瞬間將她拽落，在地麵翻滾數圈才勉強穩住身形。
    慕曦媃趁機欺身上前，修長雙腿利落跨前一步，單手撐住櫃子將人困在方寸之間。
    “看到是我，就應該知道自己跑不掉吧。”
    淩疏妡仰起頭，月白色紗衣下的鎖骨隨著急促呼吸輕顫。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攥緊慕曦媃的衣服下擺，白皙的小腿還在微微發抖：“你怎麽找到這的？”
    “誰知道呢？緣分吧。”慕曦媃低頭注視著她。
    兩人鼻尖幾乎相觸的瞬間，淩疏妡突然眼神微動，刺骨的白氣從她周圍迸發，如濃霧般彌漫開來。
    慕曦媃下意識抬手遮擋，冰涼的霧氣鑽進袖口。
    待白氣消散，隻餘空蕩蕩的鐵皮櫃上幾片飄落的月白色紗衣殘片。
    這還跑？又不是拿你去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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