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疏妡垂眸盯著慕曦媃泛紅的耳尖，指尖無意識揪著對方衣襟上的暗紋，雪粒子順著她散開的發梢簌簌落在慕曦媃手背。
    “你有事嗎？”
    “沒有啊？怎麽了？”
    “那你放我下來。”
    “不放。”
    “？？？”
    搞什麽東西？
    淩疏妡用指尖撐著慕曦媃肩頭起身，像爬樹一樣。
    慕曦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探臂托住她大腿，淩疏妡順勢勾住對方脖頸。
    重心突然前傾的瞬間，慕曦媃踉蹌著後退半步。
    “到底什麽事？”
    淩疏妡微眯起眼，眼尾淡藍的紋路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慕曦媃仰頭望著那雙盛著碎雪的眸子，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你也知道燼霧司的任務是搶奪九妖法器對吧。”
    尾音消散在呼嘯的北風裏，淩疏妡歪著頭，發間冰絲繡的雪花垂落幾片。
    “嗯——”
    “那你還亮出來。”
    慕曦媃的指尖深深陷進對方大腿的軟肉。
    淩疏妡：“？？？”【疼啊！】
    “燼霧司又看不出來。”
    “但他們不是傻子。”認真）
    淩疏妡睫毛輕顫，忽然笑出聲來，帶著雪水般的清冽。
    她單手揪住慕曦媃的衣領猛地一拽，兩人鼻尖重重相撞。
    “歿殄都攻到我臉上了，我不拿出來嗎？”染著薄霜的指尖劃過慕曦媃的唇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旁邊幹嘛——”
    這句話讓慕曦媃渾身一僵。
    當歿殄利爪即將觸及淩疏妡咽喉時，慕曦媃則在旁邊做好了燃燒精血的打算。
    而此刻，淩疏妡的指尖正點在她心口處，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涼意，
    “這種行為雖說也是你功法的一種，但你現在肯定不熟練。”
    “……？你怎麽知道”
    “羽汐姐說的。”
    淩疏妡指尖死死攥住慕曦媃的衣領，仰起臉，略帶不滿的說道：“之前不讓我動用其他大妖的妖力，現在又不允許我使用法器。結果自己在旁邊亂用。”
    ……
    有種被氣勢碾壓的感覺……
    慕曦媃喉間溢出一聲輕笑，試圖用上揚的嘴角掩蓋耳尖的緋紅，可眼底翻湧的暗潮卻泄露了心緒。
    忽然間，她眼神驟冷，猛地轉身將人抵在斑駁的城牆上。
    淩疏妡驚得倒抽冷氣，但自身還懸空又動不了。
    “幹什麽？！”
    她怒視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卻在觸及慕曦媃眼中翻滾的情緒時，心髒沒來由地漏跳一拍。
    慕曦媃用鼻尖輕輕蹭過對方下頜，迫使淩疏妡仰起頭，兩人的呼吸在咫尺間糾纏。
    “我這麽做，有意見？”
    ……
    淩疏妡突然安靜下來，眼神裏滿是冷靜與狐疑，偏過頭直直盯著慕曦媃。
    “……我不相信羽汐姐教了你這個。”
    “啊？”
    反觀慕曦媃，原本充滿壓迫感的神情瞬間瓦解，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她也沒怎麽示範。不對，這跟瓊羽汐有什麽關係。”
    一邊說，手上托著淩疏妡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鬆，整個人從剛才強勢病嬌的模樣，變成了被抓包的局促模樣。
    淩疏妡眼皮狠狠一跳，頭頂幾縷淡藍發絲都氣得發顫。
    “不是她沒示範你還這麽做？起初你還隻是語言威脅一下我，現在你演都不演了！”
    話音像連珠炮似的砸下來。
    “欸欸！我沒有！”
    慕曦媃急得原地踉蹌半步，托著淩疏妡大腿的手瘋狂打滑，差點把人甩出去。
    “你還沒有？！”淩疏妡突然壓下身子，鼻尖幾乎戳到對方臉上。
    “你自己不覺得剛才把我抵在牆上的動作很奇怪嗎？！”
    “我……我那是！”慕曦媃突然僵住，喉結滾動的聲音在死寂的空氣裏格外清晰。
    “哦我想起來了！你之前讓我演過病嬌來著……”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人同時陷入詭異的安靜。
    “所以呢？”
    “……”
    “所以呢？你覺得你是病嬌？”
    慕曦媃咬著後槽牙，托著對方大腿的掌心沁出冷汗。
    “可能潛意識把這種行為列舉在瓊羽汐說的方法中了。因為當時看你反應……確實有效。”
    “切——”
    “？？？”
    慕曦媃托著她的手顛了顛，挑眉反問：“這什麽意思？”
    “就你還病嬌？”淩疏妡指尖戳了戳對方泛紅的臉頰，“病嬌哪有你這麽容易炸毛的？”
    “？？？”
    感覺被嘲諷了。
    慕曦媃作勢要把人往上拋，嚇得淩疏妡立刻環緊她脖子。
    “別的不說，光談論病嬌的話，單論長相和氣質來看，我覺得還挺適合的。起碼比你合適。”
    不對……聊這個幹嘛？
    淩疏妡盯著慕曦媃發頂新落的雪粒，忽然鬆開揪著衣領的手，指尖戳了戳對方僵硬的肩膀。
    “你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慕曦媃耳尖猛地一顫，裝傻似的歪頭：“嗯？”
    “少裝蒜。”淩疏妡屈指彈了下她額頭，“我看你維持這個動作半天不動，分明是有話沒說完。”
    慕曦媃喉結滾動，突然咧嘴一笑，作勢要鬆開托舉的手。
    “你敢放？”
    淩疏妡眼疾手快按住她肩膀，腳腕銀環撞出急促的“叮叮”聲。
    “把話說完。”
    “……”
    慕曦媃望著近在咫尺的威脅眼神，忽然泄了氣似的垂下睫毛。
    【我好像不吃虧吧……】
    “你是想聽假話還是玩笑話？”
    “？？？”
    淩疏妡指尖掐進對方後頸的軟肉，眼尾妖紋泛起狡黠的光。
    “……你玩我呢？玩笑話還能是真話？”
    “哈哈……”
    慕曦媃幹笑兩聲，剛要開口，忽然被淩疏妡雙手捧住臉頰。
    少女掌心的涼意順著皮膚滲進血管，她望著那雙盛著碎雪的眸子，大腦驟然空白。
    “我想聽玩笑話。”淩疏妡的拇指摩挲著她發燙的顴骨，發間冰絲掃過慕曦媃睫毛。
    “啊？你不是......”
    “我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淩疏妡突然逼近，鼻尖幾乎撞在一起，“我想聽玩笑話。”
    “……”沉默）
    淩疏妡挑眉看她突然凝固的神情，指尖戳了戳她發燙的臉頰。
    “發什麽呆？我剛才說我想聽玩......”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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