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玖黎坐在屏幕前，目光緊盯著屏幕上當天的監控錄像。
    隻是那天他們在森林裏，玖黎能調出來看的，也隻有浮州內部及周邊的部分區域的畫麵。
    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發現燼霧司的人。
    窗外夜色已深，房間裏隻亮著屏幕反射的冷光。
    夙晚汀端著杯溫牛奶走進來，看她還維持著一個姿勢，無奈道“你已經看了快兩個時辰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何必這麽熬著？”
    桃夭玖黎沒轉頭，單手托腮盯著屏幕上不斷閃過的畫麵。
    “萬一真有線索被漏掉了呢？再看一會兒。”
    “我剛得到消息，”夙晚汀把牛奶放在她手邊，“明天我會去一個地方，找一個叫銀垢的人問問。”
    桃夭玖黎視線依舊沒離開屏幕，
    “銀垢那家夥當天沒參與行動，而且他在燼霧司裏最是自由散漫，找他未必能問到什麽……不過，還是謝謝你跑這一趟。”
    “我隻是去問一下。還有，很晚了，該睡覺了。”
    “我再看一會兒就好。”
    桃夭玖黎拿起牛奶抿了一口，眼睛仍沒離開屏幕。
    夙晚汀沒再勸說，俯身靠在桌邊，就在桃夭玖黎身旁，伸手直接按滅了屏幕。
    冷光驟然消失，她低頭看著眼前還沒反應過來的人，
    “我說，睡覺。”
    “我……唉？！”桃夭玖黎剛想反駁，身體突然一輕。
    夙晚汀已經蹲下身，環住她的膝彎，稍一用力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放到被褥上。
    床頭的台燈還亮著暖黃的光，夙晚汀順勢翻身，半撐在桃夭玖黎上方去夠燈繩。
    夙晚汀一直穿的露肚半身睡衣，俯身時，腰腹處流暢的線條清晰地露出來。
    那道利落的馬甲線，剛好落在桃夭玖黎的視線裏。
    桃夭玖黎腦子一空，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下意識伸出去碰了碰。
    “嗯？”
    夙晚汀關台燈的動作一頓，垂眸看向身下的人。
    “……”
    桃夭玖黎的指尖還停在他腰側，對上她的目光，自己居然還沒一點表情。
    夙晚汀“閉眼。”
    ————————————
    瓊羽汐的四肢被鎖鏈鎖在床腳，鐵鏈上還沾著幹涸的血痕，渾身狼狽，原本素雅的衣裙殘破不堪，露出的手臂上布滿青紫傷痕，此刻正蜷縮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像隨時會斷掉。
    （說明因為瓊羽汐和淩疏妡現在所在的世界不一樣，所以痛覺不會再共感。）
    門外傳來腳步聲時，她睫毛顫了顫，才勉強掀開一條眼縫。
    昏暗中，一道紫光突然從門口射來。
    瓊羽汐心頭一緊，猛地睜開眼，就在紫光要落在她身上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拉力突然將她拽向側麵。
    “嘭！”
    紫光狠狠砸在床板上，炸開一片焦黑。
    歿殄先低頭看了眼懷裏的瓊羽汐，見她隻是受了驚嚇，才轉頭看向門口的刈溟，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我記得提醒過你，別碰她。”
    刈溟淺笑一聲“都過去這麽多天了，我隻是來看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你這是，挑釁我？”
    歿殄的聲音裏沒帶一絲溫度。
    “我可不敢。”刈溟連忙擺手，目光卻掃過瓊羽汐的傷處，“不過我倒是好奇——她身上這些傷，可不都是拜你所賜？”
    話音剛落，歿殄已閃到刈溟身前，一腳踹向他的小腹。
    刈溟反應極快地側身躲開，剛站穩，卻發現袖口不知何時被劃開一道口子。
    他這才驚覺，歿殄那雙看似普通的靴子裏，
    藏著刀片。
    “滾——”
    “……”
    刈溟摸了摸被劃破的衣袖，勾了勾唇角
    “沒事，隨你怎麽玩。”他退到門口，“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急。”
    ……
    歿殄看著刈溟消失的方向，眼底不知何種意味的光閃爍了好幾下，方才斂去。
    身後傳來瓊羽汐的聲音，帶著點嘲諷“你想玩我？”
    她正用一隻手扶住受傷的肩膀，挑眉看向歿殄，眼神裏滿是戒備。
    歿殄轉過身，眼底的光又閃了幾下，隨即勾起一抹帶著病態的危險笑容。
    一步步向瓊羽汐走去，鎖鏈隨著瓊羽汐的動作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嗯？”瓊羽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蠻力猛地推到牆上。
    後背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她疼得悶哼一聲，表情瞬間冷冽，剛要咬牙反抗，下巴就被歿殄用力勾起。
    “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
    歿殄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瓊羽汐迎上她的目光，忽然也淺淺笑了一下，語氣卻帶著挑釁“不如讓我看看你麵具下的臉。”
    “……”
    歿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眼底的危險幾乎要溢出來，勾著她下巴的指尖驟然用力。
    瓊羽汐被捏得眉峰緊蹙，
    下頜傳來的痛感讓她指尖微微蜷起。
    歿殄的力道瞬間鬆了些，卻依舊沒鬆開手，指尖還抵在她的下頜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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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現在的九妖，能稱得上我對手的基本沒有，畢竟沒有任何一個還在全盛時期。
    娜綺夢，她一發瘋，就是找死，更何況現在都不知道在哪；
    桃夭玖黎，真要讓她展開真正的九尾，那巨大的負荷足以拖垮她；
    玄暮辭，隻有到了晚上，我才會忌憚他一二。
    郗霖，現在因為你，已經不知所蹤，而且他已經不是龍尊；
    默棲川，他如今連從前一半的力量都沒有；
    昭星弈……他現在基本是在過養老生活，比霽歸遠還悠閑。”
    瓊羽汐微微仰頭，才對上歿殄的目光。
    “你很了解九妖的所有人？”
    歿殄雖是女子，身形卻格外高挑，比身高一米七五的瓊羽汐還要高出小半頭，此刻被她圈在牆壁與身體之間，更顯得壓迫感十足。
    歿殄指尖在她下巴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眼神不明。
    “怎麽會。”
    她收回手，退開半步，“我隻是了解你們現在的處境而已。”
    ————————————
    第二天
    浮州外的山林間突然響起一聲爆炸，驚飛了枝頭的鳥雀。
    銀垢抱著腦袋在林間狂奔，
    “我不就買了杯奶茶嗎！我錢也付了啊！！！”
    夙晚汀“那你跑什麽？”
    銀垢“你……”
    銀垢眼角瞥見旁邊半人高的石頭，反手一揮，
    那石頭像被無形的手托住，“呼”地一聲朝著夙晚汀砸過去。
    夙晚汀發絲被風帶起，她隨意甩了甩頭，不慌不忙地伸出單手，穩穩抵在石頭上。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身形不過微微後退半步，那塊石頭已碎裂成幾塊，簌簌落在地上。
    ……
    一眨眼的功夫，夙晚汀已出現在銀垢前方，背靠著一棵老樹，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就問你幾件事，”
    “……”
    ……
    “你真不知道？”
    “燼霧司的隱藏點多了去了，我哪知道瓊羽汐被關在哪？再說了——”銀垢梗著脖子，“就算我真知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本來想著，你不說的話，我就隻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
    要真打起來的話。
    銀垢不是夙晚汀對手。
    但也不是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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