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的指尖剛觸及玉玨，整座地宮突然虛化成星砂。林小胖殘破的機械軀殼漂浮在時空亂流中，齒輪間迸出的火星凝成三百個光點，每個光點都映出不同時期的墨塵。
    "坎位七寸！"玄武龜的殘殼突然漲大如舟，龜爪拍出的波紋定住亂流。墨塵踏著龜甲躍起，發現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十二歲偷烤雞的少年蹲在左前方，朱雀域賭坊的墨塵在右後方擲骰子，雪山上自刎的殘軀正緩緩沉入星海。
    "這些都是你斬斷的因果。"天機閣主的殘魂從星砂中浮出，手中青銅算籌指向墨塵眉心，"每道殘影都是你不敢麵對的..."話未說完，少年墨塵突然甩出塊雞骨頭，精準砸中算籌的坎水位。
    弑神槍突然軟化如綢，纏住少年殘影的脖頸。墨塵本能地拽回槍身，卻見那少年眼眶裂開，流出暗金色的神血："殺我啊！就像你殺他們一樣！"星海突然沸騰，無數殘影從漩渦中爬出，每個都帶著被弑神槍洞穿的傷口。
    林小胖的機械臂突然彈出青銅渾天儀："塵哥！用這個！"儀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將最近的三個殘影吸入卦象。墨塵看到十二歲的自己正被黑衣人植入神孽孢子，朱雀域的賭局背後竟是天機閣主在操盤，雪山自刎者的劍鋒始終對準心口玉玨。
    "原來如此..."墨塵的瞳孔裂成雙環，右眼映出殘影體內的青銅鎖鏈。他並指刺入自己丹田，扯出段纏繞著星砂的神經索。當索鏈甩向最近的殘影時，整個時空亂流突然靜止，所有殘影的傷口處浮出半枚同心鎖碎片。
    玄武龜突然人立而起，龜殼炸開成三百六十枚青銅卦簽："乾坤倒轉！"卦簽在空中組成渡厄舟，墨塵拽著林小胖躍上甲板。星砂在船頭凝成羅盤，指針直指漩渦深處——那裏沉浮著具纏滿鎖鏈的冰棺，棺中人的麵容與他七分相似。
    "那是...最初的陣眼..."林小胖的機械眼彈出全息圖譜，"初代弑神者的..."話音未落，冰棺突然爆開，棺中人手持斷裂的同心鎖踏浪而來。他身後的星砂凝成玄武真身，每片龜甲都刻著墨塵此生斬殺的至親名諱。
    弑神槍突然暴走，槍尖裂成七瓣咬向冰棺人咽喉。墨塵旋身絞住槍身，卻見那人的傷口處湧出與自己同源的金血："看清楚！"冰棺人撕開胸膛，跳動的心髒上插著半枚玉玨，"我們才是被獻祭的..."
    星海突然降下血雨，每滴雨珠都裹著段被抹殺的記憶。墨塵在雨幕中看到初代望舒女神將玉玨一分為二，把半枚嵌入初代弑神者心髒。當冰棺人的槍尖刺入他右胸時，兩人懷中的玉玨突然共鳴，迸發的月華將整片星海照得通明。
    "時空錨點在這！"林小胖突然自爆左臂，機械骨骼中彈出的青銅匙插入渡厄舟甲板。星砂羅盤應聲炸裂，凝成條通往歸墟之眼的光道。墨塵拽著冰棺人躍入光道時，聽見三百世前的自己在星海中嘶吼："別重蹈覆轍！"
    光道盡頭是沸騰的混沌漩渦，初代望舒女神的殘魂正在與玄武惡念纏鬥。墨塵的弑神槍突然軟化，裹挾著冰棺人撞向女神手中的青銅劍。當劍鋒貫穿兩人胸膛時，玉玨終於合二為一，迸發的神光將玄武惡念逼回歸墟深處。
    "現在你懂了..."女神撫過墨塵被血浸透的鬢角，"弑神者真正的使命..."她的身影在神光中消散，留下柄刻滿龜語的斷劍。冰棺人突然抓住劍柄反手刺入自己眉心，迸出的星砂將墨塵推回現世。
    地宮穹頂的青銅釘盡數墜落，林小胖的機械軀殼被釘在玄武星圖中央。當墨塵握住他逐漸冰冷的手時，星砂凝成的最後畫麵浮現：三百個時空的墨塵同時收槍入鞘，而所有林小胖的殘影都在星海中比著熟悉的手勢——那是他們結拜時約定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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